晨風招搖,積雪稀薄,遺留的腳印竟讓雪色的地面留下淡淡的黑痕。
高大蒼翠的樹木月兌去一身白色的嫁衣,偶爾遺留的水珠嬌羞不已,亭台閣樓,水榭假山,蜿蜒的小徑上上听聞流水細碎的聲響。
沿路而上,氣勢磅礡的府邸雖不及皇宮富麗堂皇,卻裝飾的即是富貴,壯碩的梁柱上皆紋斑紋虎嘯,偶爾在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會出現碩大的夜明珠,倒也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一頂軟轎停在門口,出來的人一雙細密的小眼楮掃視四周,然後情悄悄的進入府邸,碩大的金色牌匾上愕然雕刻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宰相府。
門口的侍衛見來人本欲攔阻,卻在見到一塊嬌小的玉牌時恭敬的站立一旁,赤色大門隨即合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一旁轉角的黑暗處有一抹黑影霎時從一邊的高牆進入。
風搖枝擺,好不愜意……
那名身材一襲萎縮的男子土色的衣袍,腳步卻異常的迅速,徑直的朝著內殿走去,沿途遇上丫鬟也未作停留,一張平凡的面容,即使是見過幾次也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印象。
黑色的身影尾隨而上,鬼魅般的身形並沒有過于靠近,而是保持在視線範圍內便不再前行。
土色衣袍的男子在轉過幾次彎後,四散看了看,然後終于叩響了房門……
沉悶的敲門聲隨著微風的擺動異常的尖銳。房門上掛著黑色瓖金邊的牌匾,書苑坊……
「進來……」很快從內室傳來低沉的嗓音,渾厚而又滄薄。
吱呀……門被推開,鼠目謹慎的掃視過後,然後很快的閃進內室把門關上。
風吹拂過,原本帶著寒意的微風此刻卻異常的煩悶,黑影的衣袂在風中劃過美麗的弧度,緊接著消失在天際,什麼也沒有留下。
「你們都退下吧……」身著絳紅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身後繡著一只猛虎,衣擺上用金線勾勒的蒼鷹,三千青絲用玉簪高高束起,身材不高卻有一股天然的高貴氣質,大手朝著身旁一揮,示意身旁的人退下。
「是……」很快,原本的奴才丫鬟走出房門,只剩下剛剛進來的男子。
「相爺……」來人朝著絳紅色衣袍的男子福了福身,眼楮中的賊光並沒有減退。
被稱為相爺的男子轉過身,看似忠厚堅挺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冷笑,顯得及其礙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朝廷上耀武揚威的宰相姬文彬,劍眉緊鎖,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相爺息怒……「見姬文彬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憤恨的瞪著雙目,眼眸一轉,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怎麼能夠息怒,那狗皇帝當著百官的面如此的諷刺我,就連先皇在世時都不敢對我如此的不敬。」衣袍一甩,掀翻了案桌上的墨盒,濃黑色的油墨在白色的宣紙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你可有查到什麼?」劍眉緊鎖,望著眼前一臉恭敬的男子詢問道。
「啟稟相爺,屬下查不到……」
「查不到是什麼意思……」黑眸中透出危險的精光。
「相爺,那小女孩來歷不明,根本就沒有人見過她,雖然鳳重樓的女兒外貌卻是與她相似,可是那神情卻差得很遠,鳳重樓的女兒眼眸是黑色的……屬下親眼所見。」
「怎麼可能,難道這孩子是突然蹦出來的,何況那凶殘的小皇帝不可能沒有目的,大費周章的帶個孩子回來,還賜以國姓,封為公主。」想起那銀眸中的傲世,就令他發指。
「相爺不是說那孩子曾喚鳳重樓為爹爹。」
「是……可是鳳重樓當場便否認,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此事他也覺得怪異,原本以為是狗皇上的陰謀,現在想來又不太像。
「此事不可輕舉妄動,相爺,說不定是鳳重樓與狗皇帝的陰謀。」
「那孩子明明就是祭師口中的妖孽……」
「那日我倒是望見小姐和那孩子在一起。」尖細的聲音異常的突兀。
「你是說媚兒……」臉上有著一絲驚詫。
「是……」
「為何不見她向我回報……」
「小的不知。」鼠目中閃著一絲冷光。
「女大不中留,好生監視著小姐,要她不要破壞了我的計劃。」眼神透著一抹嗜血的光芒,擋我這死。
「是……」
「太後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停頓了片刻緩緩的問道,絳紅色的衣袍擦過桌腳的墨跡,然後提起筆沾著桌案上殘留的墨跡寫著,軒轅姬孑……
「沒有……」
「沒有……看來這些人翅膀都硬了,竟然會在我眼皮底下做些小動作了。」一筆劃下,毛筆愕然折斷與手心。
「相爺,近日好像姬水郡主病了,太後一直都守在水灣宮。」略微抬起頭,那張平凡的面容望著案桌前的男子,身形稍微移動了下。
「哦……那個藥罐子郡主,皇上那邊呢,難不成認了個新公主,而忘了舊公主了。」
「皇上今日帶著姬水郡主到水灣寺游玩去了。」
「宇文,你做得很好。」
「謝謝相爺夸獎。」
「如果有機會,把那個孩子給我帶出來,我倒想看看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對于軒轅姬孑到底有多大的價值。」既然捉不到你最在意的姬水郡主,現在,看你如何可以倆全。
「相爺,肯怕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