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堅定間 第二十六章 新婚之夜(2)

作者 ︰

看著你遠去的背影

不再回頭

不再留戀

不在留戀

可是

寂寞的我

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看到

因為只有你不在時

我才最寂寞

夜深沉,窗外凌亂的樹影投在房間陰暗的角落,沙沙的風拂過樹葉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有些心煩氣躁,凌雲躺在客房相較于他狹長身子的小床上,瞪著天花板,一夜無眠。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筱的一個受傷的眼神就那樣子心情陰郁,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到晟睿那家伙就會怒從心頭起,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下午靜來找他,他該是很高興的啊,他的確報復到了她,可是當他看到她黯然垂下的眼眸時,仍是心動了,心痛了。難道說,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通俗的犯賤?因為得不到,所以總是最好的?他不知道。

「雲,你為什麼會娶這個女人?」有些質問色彩,盡管田靜知道她沒有質問的立場,仍是自負的認為凌雲的心只會是她的,只有她拋棄他,她,不會被人拋棄!然而,她不是傻瓜,質問的怨婦表情只會將男人推得更遠,她是聰明的,一直都是。所以,此刻的略帶哭腔絕不是幻覺!

「呵,靜,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你不是不希望我纏著你?那我就放手啊……」

「……」看著凌雲淡然的表情,田靜愣在原地,不知所以得僵住。「你——」

「那天,記得嗎?你跟那個男人在街角,我都看到了。」澀澀的一笑,他露出情場失意特有的滄桑。

畢竟,他等了她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個月,而是十年!他對她,或許真的愛到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所以在听到她無情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刺傷他時,他沒有躲閃,因為想要斷了自己的想念。他不知道他會憤怒的做出什麼事,只記得那天下午,午後的陽光好冷,卻好耀眼。那打在身上的陽光好像鞭子一樣抽的他好痛,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讓憤怒蒙住了雙眼,失去理智的沖動跑到殷筱的面前去求婚。時候清醒了他也曾經想過淡淡一笑說是隨口說的,然而看著筱筱那麼用心的準備著婚禮,他說不出口,她臉上如同以往的純真笑容,他想要永遠保存下去。

「我——」田靜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凌雲會這樣單刀直入的問她,一時有些啞口無言。暗暗穩了穩心神,她悄悄松開緊緊握住的寸拳,手心的冷汗泄露了她說謊的緊張,但語氣仍然是那樣的淡定,仿佛那一切真的與她無關。

「宇方,他對我們家有恩,我不得不跟他在一起。我們家很窮,你也知道,從小我就努力的讀書,為的就是想考出來,熬出頭,那種苦日子我真的怕了,就連上廁所都要跑到附近的公共廁所,為了逃避那一兩毛錢,繞著遠路偷偷模模的進去,你可以理解嗎?那種心情?我一直都覺得好丟臉,可是每一次學校交錢的時候還是要交一張張零錢,同學們的取笑讓我沒有沒辦法跟他們靠近,你知道嗎?那種隔絕在他們的世界外的感覺。你不知道吧,畢竟,你們家的條件那麼好,又怎麼可以理解我們這些人的感覺。可是,上天似乎覺得還不夠,我要上大學那一年,我爸爸,在田里種地,突然就那麼中風了,倒下了,巨額的手術費讓我們家無法負擔,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是宇方他們家,拿出所有的積蓄幫爸爸支付了手術費,這份恩情,要我怎麼還?用錢嗎?錢是可以還上,那麼,那份情呢?欠下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啊,你懂嗎?我本來以為你對我是真心的,可是,你還是選擇了她,這個你父母都喜歡的女兒。原來,你跟他們都是一樣的呀,我還以為不一樣……」

田靜虛弱的聲音在凌雲的耳邊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筱筱從小跟著他受過的哭,流過的淚,苦的滿臉鼻涕仍是強撐起那一臉的微笑,即使笑的發抖,笑的抽搐,仍然笑著。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溫暖都是她的。

不可否認,田靜來找他的時候,凌雲真的心動了,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就此宣布取消婚禮,順遂心得心意,帶著田靜離開,然後眼角不意瞥見米紫若鬼祟的身影,他便知,他早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在他開口求婚的那一瞬間,。他若真的那樣子做,或許,這輩子他會永遠永遠失去殷筱這個人,他有預感,她真的會從他的生命中徹底消失。強烈的不安讓他的天才腦瓜無法正常的運轉,于是就那麼撂下了那個爛攤子,讓她們三個女人面面相覷。

她一定很傷心。凌雲不知道他在擔心哪個她傷心,但他就是知道,這兩個女人,他必定已經傷了。

他一直都知道田靜的生活很苦,卻沒想到,她會告訴他這些事情,他以為,他只是她的棋子,在她毫不猶豫說出「冤大頭」三個字的時候,可是,她楚楚可憐的垂淚模樣就是那樣如幽靈一般在腦中無法揮去,如同被詛咒一般,他一閉眼,這兩個女人的臉便會出現,或許這是他的報應,誰讓他娶了自己不愛的人,誰讓他要報復,誰讓他,盤旋在兩個女人之間……

他不知道怎樣來面對這兩個女人,田靜可以避而不見,那麼殷筱呢?這個,從今天起就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她對待這場婚姻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是玩玩而已,還是認真對待?他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她在想些什麼,或許從以前開始便一直就不懂。

他枕著胳膊,空洞的眼神中深埋的是那無法理解的掙扎,或許,他真的不應該這樣子,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窗外的樹沙沙作響,撩撥了室內的一地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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