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一滴中流失,轉眼已經至年底,12月初的一個早晨,龍莊上下一早就起來忙碌著,只為良修即將迎來他的第一個孩子的出世,穩婆早已接進莊里,只是那個淘氣的小家伙已經安安穩穩的躺在他母親的肚子里就是不出來,任憑千憶柳怎麼用力,怎麼痛苦,他都不出來,眼看一天的時間就要過去,蓬兒焦急不安的在產房門外轉來轉去,甚至連飯也沒顧的上吃,就好象在生孩子的人就是她自己。而良修,臉上不露任何痕跡,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憂。
「沈公子」穩婆顫顫巍巍的來到良修面前,他懶懶的抬頭。「老身無能,尊夫人許是要難產,不知您的意思是保大還是保小。」在場的人听了大吃一驚,唯獨他毫無表情,冷冷的說了兩個字︰「隨便。」便想起身走人。
「姑爺,你可不能走啊。」蓬兒早已六神無主,拼命拉著良修不讓他離開。「小姐現在正在危急時刻,看在小姐和你往日的情份,您可一定要保住小姐。」蓬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看的那三個同時進門的女子一臉難過,欲要上前,卻又怕于良修的威嚴。藍雅蕊更是一臉擔憂,不安的絞著手中的帕子,大月復便便的她和千憶柳幾是一段時間懷上的,看那圓滾滾的肚子,許是也不過幾天的事,難免會有些擔心,一是擔心千憶柳,二是擔心她自己。
時間已近乙夜(晚上9點)產房里已經漸漸安靜下來。依舊沒有听到激動人心的嬰兒啼哭聲,換來的卻是蓬兒嚎啕大哭的聲音。我瞪了一眼還在院內故作鎮定的某人,一頭沖進產房里,按理我是不該進來的,主要是我未經此道。屋內,幾十跟蠟燭照的房間燈火通明,千憶柳面如死灰,有氣無力的看著從門口進來的我。轉瞬間,喜悅變成了哀愁,許是以為良修來看她了吧。此時,我開始憐憫起這個可憐的女子。直至這時依舊未得到心愛的男人的一點溫暖。
「怎麼樣了?」我看了一臉在一旁的穩婆,蓬兒跪在床前,轉氣不順的哭泣著,穩婆一臉驚憂,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跪在我面前︰「龍姑娘,老身實在沒有辦法了,你就饒了老身吧。」
「你這是什麼話,身為穩婆,自然是理當為產婦負責。沒辦法也得給我想辦法。」
「可是老身實在是……」
「滾。」穩婆的話還沒說完,就在良修一聲暴怒下驚的沒有再往下說。戰戰兢兢逃命似的跑出房間。
見良修進來,我只好灰溜溜的往外走,就讓他們再呆一會吧。也好讓那個可憐的女人了了最後的心願。
「龍姑娘留步。」身後傳來千憶柳虛弱無力的聲音,轉過頭看見蓬兒不解和憤怒的表情。她躺在那伸手過來,不知是在叫良修還是在叫我,我愣了愣沒有過去,「姑娘,我有話……跟你說。」見此我只好上前,見她那麼難受,我轉頭問良修「你家也是藥理世家啊,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穩婆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一聲躁動完全將他隱藏許久的的擔憂暴露無遺,怎麼說也相處近一年,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姑娘,憶柳求你一件事,煩請姑娘以後照顧我家相公。」她強忍著疼痛,臉色發黑,嘴唇發紫,連說話也顯得上氣難接下氣。卻依舊不忘那個對她無情的男子。
「閉嘴,誰要她照顧。」良修一時失控,對千憶柳叫嚷著。卻把身旁的我嚇了一跳。
「姑爺,你就說句好話吧。」蓬兒帶著嗓音跪在良修面前央求,「我家小姐自從跟了你,就沒有哪天開心過,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
「啊!」千憶柳突然大喊一聲,雙手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救我的孩子∼」遺憾的叫了一聲,雙手垂下,兩眼直直的看著上方……
「小姐。小姐……555……小姐啊……」轉瞬間換來的是蓬兒再一次嚎啕大哭的聲音。
良修表情呆滯,顯然沒法從千憶柳死亡的震驚中出來,就在蓬兒幫千憶柳閉眼的那一剎,古怪的想法突然冒出腦袋,是否可以?
「蓬兒讓開,」時間沒法耽擱,我一把推開還跪在地上哭泣的蓬兒,一掀被子,千憶柳圓滾滾的肚子展現在我面前。
「你要干什麼?」蓬兒吃驚的看著我的反應,大喊著。「 當」房門被打開,幾個人涌了上來。
「撕」產婦的衣服被我撕裂,露出的是那圓滾滾的大肚子「良修,把他們全部給我趕出去。」「不要,姑爺,千萬不要讓這個瘋婆子踫小姐。」蓬兒喊著。「你這個瘋女人。」
「蘭兒,你要干什麼?」娘不解的驚叫著。「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燭火下明晃晃的閃亮光。「蘭姐姐,你要干什麼?」
「滾。」不想跟他們多做解釋,時間也不會允許。刀尖對著那肚皮,「卜」听見某物破裂的聲音。
「啊。」蓬兒一見此景大聲驚叫著,一直手攀上我的肩膀,我一抖,她被人拉開。
「都給我出去。」火氣噌噌的往上冒。沒有回頭,在冬季里,額前被驚出一粒粒汗珠。
「出去。」良修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的說。不出一秒,房里變得靜悄悄。「撲哧」肚皮被劃開,一把抓起穩婆事先準備好的剪刀,用刀尖小心翼翼的在撐大的子宮上刺開一個小口, 嚓幾下,月復中幼小的生命全身卷縮在里面,有大量液體夾雜著還帶著溫度的鮮血流出,甩手扔下工具,伸手進去,撲,嘩啦啦羊水濺了我一身,神魂被驚跑一半的我,眼睜睜看著手中舉著胖乎乎全身蛻皮身體發紫的幼小生命,發紫的小身體一動未動,臍帶還完整的垂在與千憶柳月復中相接的方向,「 嚓」突然從一旁伸出一只手,手拿剪子利索的剪下臍帶。那孩子依舊沒有反應……
我回頭看了看,本以為所有人都已經出去,沒想到方才良修一直站在我身後。關鍵時刻還是他幫了我。
我將那男嬰放在千憶柳不再柔軟的身旁,用血淋淋的右手輕輕擠壓著他的胸口,左手源源不斷的將一股細微的內力傳入他的體內。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所幸他幼小的身體還帶著溫度,一下兩下在他胸口擠壓,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狠下心,我將他倒掛起,用手使勁拍打他的腳底,幼小的身體就像被拎起的小雞一樣搖擺……
「蘭兒放棄吧。」良修沒有阻止我一切荒唐的行為,在這一刻,他對發瘋中的我說放棄。
「不。」明明還活著,為什麼要我放棄?何況那是他的兒子。我重新將他放在床上,一手輸著內力,一手捏著他的鼻子,將嘴對了上去,使勁的吸了一口。
「啊嗚哇。」隨著一生稚女敕的啼哭聲,大量液體噴進我的嘴里,順著我的吸力,涌進我的喉嚨。「嘔」我沒命的嘔吐著,過了許久,身體虛弱的癱倒在地。無力的看著站在一旁喜形于色的卻不會上前幫孩子包裹的良修。「傻人,我救了你的兒子。」說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