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寵——鬼妃為尊 第十四章 第六大殺手

作者 ︰ 挽言

當天晚上,整個郡城就傳開了,說三王爺昨天剛剛買下來的渡劫仙丹,又被老君身旁的兩個仙童拿回去了,且還打暈了三王爺和三王妃。

早朝上--

慕容遼掃視了眼底下的眾人,似笑非笑地道,「你們昨天可有人去看了競寶大會?」

大臣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慕容遼忽然如此問。

然而,還不等他們思考該如何回答時,慕容遼已經接著道,「朕昨日倒是讓穆公公去湊了個熱鬧,穆公公,你來給大家說一說競寶大會的情況。」

「是。」

穆公公彎腰恭敬地回了聲,然後面向眾人,尖聲把關于渡劫仙丹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他的話一說完,朝堂上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慕容遼心底一聲冷哼,這些人倒真是會裝,但凡有些家底的,哪個不是派了人去參加的,這會兒一個個倒都撞的毫不知情似的。

看著底下沒完沒了地討論,慕容遼眼中生出幾分厭惡,臉上盡是不滿的表情,冷冷地咳嗽了兩聲,眾人這才止住,戰戰兢兢地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慕容遼凌聲問道,「你們說說,這渡劫仙丹和仙童可是真的?」

雲毅首先站了出來,一本正經地道,「依臣愚見,是真的。從古至今,可聞可見凡人能凌空而立、幾分鐘不掉落?且像閃電般忽而出現,又忽而消失?」

這話一出,朝中大臣都爭相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這倒都是他們的真實想法,畢竟這種神奇的情況,除了神仙一種解釋,他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

其實慕容遼心內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只是不相信渡劫仙丹真的已經被仙童拿走了,或者說他希望沒有被拿走,仍在慕容凜手中。想起昨日用筷子攻向那兩個仙童之事,他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慶幸沒有人發現是他,不然他還真是害怕天譴降臨。

慕容遼輕輕頷首,道,「眾卿所言極是,朕也是如此認為。」

說著,慕容遼長長地嘆了口氣,扼腕不已地道,「只可惜朕無緣得見仙童一面,還有這仙丹,唉……」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感情皇上為了這個不快,雖說他們很想趁機拍龍屁,奈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是一個不慎,皇上又大發雷霆如何是好?思慮一翻,大臣們都決定暫不開口,靜靜地立在那里。

就在這時,殿內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帶著明顯嘲諷之意。這一笑,就如同狂風暴雨激起浪花千朵。

大家尋聲望去,見慕容桓嘴角正勾著譏諷,再偷偷地瞄了瞄慕容遼,臉色果然陰暗得狠,便個個都靜若寒蟬,恐成了發泄的對象。

「四弟,你笑什麼?」慕容遼冷聲問道。

慕容桓戲謔笑道,「笑我堂堂東陵,泱泱大國,為官的居然都是一群迷信的神棍。」這話不僅罵了所有的大臣,連慕容遼也被牽扯其中,畢竟他最後出言表示贊同大臣們的意見。

慕容遼眉頭緊緊皺著,臉上現出嗜血的怒氣,盯著慕容桓的眼楮冷得像千年寒冰,永遠都化不開似的。

然而,慕容桓卻仿佛沒有看見,仍像沒事人一樣一臉泰然地站在那里,還火上澆油地繼續說道,「你們都是飽讀的學士,要不就是見過大世面的淵博之人,沒想到居然會相信這種無稽之事,還以訛傳訛說得神乎其神。」

朝堂上,一下子鴉雀無聲,氣氛變得異常凝重,空氣中好像慢慢充斥著火藥,只等一根火柴,或者一點電光,就能燃燒起來,將所有人都吞噬。

半餉,慕容遼沉聲道,「四弟的意思是,不相信這件事?」

慕容桓一臉堅毅之色,凜然道,「那是自然,只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

慕容遼忽然勾著唇笑了起來,那笑容帶著幾分得逞,幾分戲謔,「如此說來,四弟是覺得你三哥就是散布這種無稽之言的人?」

顯然沒有想到慕容遼反口將他一軍,慕容桓一下子呆住了,瞬息反應過來後,連聲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什麼?」慕容遼一口打斷慕容桓的話,揚聲道,「你剛才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編造的,可這競寶大會就是你三嫂辦的,這買走渡劫仙丹的就是你三哥,最後說渡劫仙丹被仙童拿走的還是他們。你的意思,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

慕容遼話音一落,朝中大臣立馬隨聲附和,道,「是呀,是呀……」

慕容桓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立在那里,整張臉漲紅漲紅,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巴掌似的。

須臾,慕容桓跪下來,大聲道,「皇上,是臣弟失言,冒犯了皇上,冒犯了眾位大臣,也冒犯了三哥。」

慕容遼滿意地點點頭,道,「朕知道你年輕氣盛,難免思慮不周,回府多看看書,好好了解一下什麼叫做長幼有序,尊兄如父,年前就不用再上朝了。」

「是,臣弟遵命。」

看到慕容桓灰溜溜的樣子,眾人竊喜者有之,暗松一口氣者有之,冷眼旁觀者有之……

三王府,凌雲閣內--

煙如絲無奈地笑了笑,道,「這下應該再沒有人惦記著我們了吧?」

慕容凜不以為然地搖了下頭,沉聲道,「榮享盛名,必然要承受一定壓力,不管我們怎麼做,總有人會時時刻刻地盯著,讓自己不斷地強大才是正理。」

煙如絲冷哼了聲,盛氣凌人地道,「就算有些人不信,又能怎麼樣?有本事來搶呀?」仙丹就在她手上,縱使玉石俱焚,她也不會讓那些人佔到半點便宜。

慕容凜滿眼柔情地理了理掉到煙如絲額前的頭發,溫和地道,「好了,你也沒有必要生氣,總得來說,這次還是功德圓滿的,不是大賺了一筆嗎?」

想到多出來的幾十萬兩銀票,煙如絲的嘴角無法抑制地翹起,最後繪成一朵嬌艷燦爛的花,連氣勢逼人的鋒利眼眸忽而也變得柔和醉人,彎彎的弧度溫情四溢,自由放松的秀眉之間盡是神采飛揚。

歡快笑著,煙如絲把頭往慕容凜的肩膀上一靠,柔聲說,「凜,等哪一天我們厭倦了這你爭我奪、紛紛擾擾的日子後,我們就帶著這些錢隱居逍遙去。」

慕容凜面色一怔,頃刻,直直地看著煙如絲,鄭重地道,「如果你願意,現在我就可以放下這一切,跟你做一對山水間的神仙眷侶。」

煙如絲嘴角泛著幸福甜蜜的笑容,少頃,抿了抿嘴,將笑容變成堅毅,搖搖頭,定聲道,「只要有你我身邊,不管在那里做什麼,都是我想要的生活。威脅時刻存在,就算隱去了,也照樣不得安寧,況且,我也不想你為了我一個人辜負所有人,要是你就這麼一走,倒是顯得瀟灑了,可魅影閣、鐵戰鐵錚、在幽州的柳墨、奇珍薈、還有王府上上下下該如何自處呢?」

說著,煙如絲抬起頭,俏皮地眨了眨眼楮,嬉笑道,「我們聯手一起打妖除怪,也是一種很有樂趣的生活。」血腥的日子她並不怕,以往一個人闖蕩江湖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過,只要有一個人在身邊,堅貞不渝地彼此信任、倚靠,血腥暴力也都變得不值一提。

慕容凜會心一笑,伸出手將煙如絲往懷里摟了摟,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忽然瀲了笑容,一臉嚴肅地道,「小如,最近今日北穆國頻頻調動兵馬,我想多半跟你師兄有關。」

煙如絲抬起頭,不解地問道,「何以見得?」

「北穆國民風彪悍,個個都好勇斗狠,半年前才滋擾過幽州,只是都被鐵錚和他的手下擊退了,所以最近一直很平靜,自從柳墨接管幽州後,手腕更加強硬,北穆國越發不敢妄動,再者我們東陵現在國泰民安,想來他們也不敢妄動。」

慕容凜說到這里,煙如絲就明白了一大半,接著道,「但是南錫國就不同,剛剛經歷了先皇駕崩,新皇繼位,政局民心都還不穩,所以北穆國想趁機起事,攻打南錫。」

「是也不是。」

「哦?」煙如絲輕挑眉梢。

慕容凜低聲道,「北穆國想趁機獲利倒是真的,不過他們不是攻打南錫,畢竟南錫再怎麼時局不穩,根基還在,況且南錫本就比北穆稍微大一點,北穆如果貿貿然攻打南錫,難道不怕我們東陵出兵嗎?這樣一來的話,他們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現在三國的關系很微妙,互相牽制,一國動就三國動,不僅北穆,南錫、東陵任何一國都不敢輕舉妄動,說要把其他一國打敗,然後進而佔領另外一國,從而統治整個流雲大陸。

煙如絲心地一動,失聲道,「所以你就猜測,北穆調兵有可能是幫我師兄奪回皇位?」

慕容凜點點頭,道,「是的,前些日子你師兄來郡城的時候,北穆國的監國烏戈也忽然離開北穆了,我懷疑他們兩個人肯定私下見過面,達成了什麼共識,所以北穆國才會願意出兵幫忙。」

煙如絲深吸了口氣,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想來師兄許諾給北穆的條件必然十分豐厚。」烏戈這個人她多少也了解一些,畢竟以前雖然生活在雲山,可那也是北穆國的地界範圍,所以關于烏戈的傳言她也听過不少,烏戈這個人精明異常,城府極深,師兄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些,煙如絲不禁暗自懊悔不已,上一次居然忘了問師兄目前住在哪里。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就算真的問了,師兄也未必會如實相告。他們兩個人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親密無間了。

煙如絲淺淺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不管怎麼樣,現在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師兄他對我,恐怕……」經過她無情拒絕一事,恐怕他再也不會信任她。

知道煙如絲心里還是很關心赫連佑的,慕容凜忙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密切關注這事,你也可以試著和你師兄聯系一下,如果他有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幫他。」雖然他對赫連佑毫無好感,可是為了煙如絲,他也願意這麼做。

煙如絲眼眶一熱,定定地看著慕容凜,柔聲道,「謝謝你,凜。」

四王府書房內--

「王爺,你相信渡劫仙丹真的被那兩個仙童拿走了嗎?」飛鷹滿臉迷惑地問慕容桓。

慕容桓眉眼一凝,眸子中充斥著陰寒,氣急敗壞地低吼道,「什麼狗屁仙童?」

飛鷹身子一抖,無端了打了個寒噤,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慕容桓如此樣子。

慕容桓冷聲道,「我看那兩個什麼所謂的仙童也是三哥和煙如絲搞的鬼。」自從競寶大會回來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好像被人狠狠地愚弄了一回,而這個布局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慕容凜和煙如絲,他和其余參加競寶大會的都是陷入局中的人。

飛鷹疑惑不解地問道,「王爺,何以見得?那兩個孩童明明是憑空出現的,又是憑空消失的,而且還飄在半空中,腳都沒有落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如何作假?」如果是半夜的話,還有可能是用繩線扯著,借著光線暗淡造成這種效果,那還得必須是在少數人面前,可是青天大白日的,又有好幾千雙眼楮盯著,怎麼可能?

慕容桓一下子語塞,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飛鷹的問話,因為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想通這些,不過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那兩個孩童絕對不是什麼仙童,當時他沒有留意這點,可現在細細想來,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雖然看似古怪華麗,可布料實則是當下可以買到的,況且他們的出現也實在詭異,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那個時候來,而且來了為什麼又不把仙丹帶走,倒好像是特意為了證明仙丹是真的才跑這麼一躺的。

不過,就算知道是假的又能如何呢?現在都已經塵埃落定,百姓們對這一切都深信不疑,畢竟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那兩個小孩能飄在空中,如鬼魅般來去無蹤。

看到慕容桓陰晴變幻的臉色,飛鷹就知道他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是他自己還是更傾向于相信仙童是真的。

「王爺,你說那顆渡劫仙丹是不是真的?」飛鷹又問道。

慕容桓點點頭,道,「這個應該是真的。」當時百里追風打開盒子時,那股仙氣真真切切讓人舒服,這可是造不得假的。

飛鷹看了看慕容桓,見他神色還算平靜,便壯著膽子小聲問道,「那王爺你說,現在仙丹到底在哪里呢?」

「不是在我三哥手中,就是在三嫂手中,只是他們既然又演了那麼一出,恐怕也不會承認。」慕容桓說著,無奈地嘆了口氣。還好昨天是讓飛鷹出面的,不然他的損失就大了,不光沒有得到仙丹,還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名寒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慕容桓低聲問道。

飛鷹肅聲道,「回王爺,名寒剛剛來信,說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還有,屬下得到消息,北穆國今日連連調兵,不知道有什麼意圖。」

慕容桓立馬變得警覺起來,急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不過因為王爺的心思都放在競寶大會上,所以屬下沒有及時稟告。」飛鷹小心翼翼說著,偷偷地瞟了瞟慕容桓,見他臉色如常,雖然有些急,但並沒有怒氣,這才放下心來。

北穆國這到底是想干什麼呢?攻打東陵?不,不可能,距離上次幽州之亂還不過半年,他們嘗到了苦頭,應該不會,那貿然調兵到底是為什麼呢?慕容桓苦苦思索,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攻打南錫,畢竟赫連羽才剛剛登基不久,朝中有很多人不服他,支持赫連佑,這兩派相爭必然會造成內亂,北穆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所以想趁機起事。

想到這里,慕容桓促聲問道,「飛鷹,最近南錫國有沒有什麼消息?」

飛鷹略一沉思,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還是那樣,赫連羽到處搜索赫連佑,還極力網絡赫連佑的罪證。」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北穆國大規模調兵遣將呢?慕容桓百思不得其解。

「你最近一定要密切關注北穆國和南錫國,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來告訴我。」慕容桓沉聲吩咐道。

話音一落,又想起什麼似的,接著道,「對了,以後來找我的時候隱秘點,不要讓王府的任何人看到。」畢竟競寶大會的時候飛鷹還是很扎眼的,如果讓三哥知道飛鷹是他的人,可就不妙了。

飛鷹一頭霧水,王爺怎麼忽然生出這心?他已經在王爺身邊呆了上十天了,這王府上下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見過他,可認識他的也不少呀,不過既然王爺這麼吩咐,想必有他的道理。飛鷹顧不得細想,忙恭敬地回道,「是。」說完,人就閃走了。

慕容桓在書房坐了片刻,就離開了。才走過兩條走廊,卻看到趙紫嫣正滿面春風地和她的貼身丫頭小慧有說有笑的,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站在他們前面不遠處。

慕容桓不禁皺了下眉頭,自從上次從三王府回來後,這個趙紫嫣就好像變了不少。

眼看著兩人越走越近,卻還是沒有將目光轉到他的身上,慕容桓忍不住大聲咳嗽一聲。趙紫嫣和小慧這才看到他。

小慧嚇了一跳,忙彎腰行禮道,「王爺萬福。」

趙紫嫣斂了笑容,一臉平靜地道,「妾身有禮了。」

慕容桓暗自納悶,她的眼中再沒有了往日的楚楚可憐,雖然依然柔弱,可重要的是看著他的時候再不像以前那樣熱切,充滿期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是要去哪里?」看到小慧手中的包袱,慕容桓沉聲問道。

趙紫嫣輕輕柔柔地道,「回王爺,听說昨天晚上三嫂他們被仙童打暈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所以妾身想去三王府看看。」她的臉上照樣掛著順從溫柔,卻沒有了以前的膽怯。

提到仙童一事,慕容桓忽然很是不快,面露慍意地道,「你現在是王府的女主人了,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像未出閣似的,沒頭沒腦的,今兒哪都不要去了,就在王府帶著吧,不然三哥和三嫂還又以為我欺負你了。況且,怎麼說你也是個王妃了,這王府里的事總要管一管。」

趙紫嫣不卑不亢地道,「王爺忘了,紫嫣現在沒有接管管家之權,這王府上下還是由張管家打理。」

慕容桓倒是沒有料到趙紫嫣居然敢直言駁他,面色一訕,心底滑過一絲失落,肅然道,「就算如此,你大可以去找太妃聊聊天,盡盡孝道,而不是整天地往外跑。」

趙紫嫣面色不驚,一臉平靜地道,「太妃今日不在府里,進宮見太後去了。」

說著頓了頓,接著滿臉肅色地看著慕容桓,凜然道,「況且給妾身壓的罪名也太大了,紫嫣可不敢隨便領,自從嫁入王府,除了回門那次外,就只有上次和王爺去過一次三王府,還是王爺主動要求的,何來整天往外跑之說?」

慕容桓一時怔住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趙紫嫣,情急之下,居然月兌口而出,「本王就是不想讓你出去,怎麼樣?」

小慧低著頭,偷偷笑了起來,暗道,王爺這話倒真像無理取鬧的孩童。

趙紫嫣一臉迷惑地看著慕容桓,愣了半秒,繼而順從地道,「既然王爺不想讓紫嫣出去,紫嫣不出去就是了。」

說著,扭頭對小慧道,「小慧,我們回紫音閣。」紫音閣是趙紫嫣住的地方。

「是。」

兩人一前一後,不快不慢地走者,漸漸消失在慕容桓眼界中,只留他一臉驚愕地呆在原地,剛才的他到底是怎麼了?如此說話行事卻像個破皮無賴。

才剛剛踏入紫音閣,小慧就忍不住歡天喜地地道,「王妃,看來王爺對你慢慢上心了,三王妃的方法果然奏效。」

小慧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句失口的話居然恰巧被趕過來的慕容桓听到了。他沒有多留,渾身怒氣,大步地離開了。

原來她的轉變都是有陰謀的,都是那個女人教的,都是為了讓他掉入陷阱,實在可惡!慕容桓一邊走,一邊忿忿不平地想著,既然她們如此處心積慮,他如果不做做樣子,倒還不行了。

想到這里,慕容桓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讓正好經過的下人看得毛骨悚然。

皇宮養心殿內--

慕容遼面前站著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正低著頭,恭敬地道,「皇上,霓裳出事了?」

「怎麼回事?」慕容遼急聲問道。

「已經有五六天了,屬下都沒有收到她的消息。屬下猜想,她恐怕是暴露了。」

男子說著,一雙鷹眼虛虛地看了看慕容遼,接著道,「屬下猜想,恐怕是幽冥死前把霓裳的身份告訴了慕容凜的。」

慕容遼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抄起手旁的雕龍玉器狠狠地摔到地上,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幽冥真是死不足惜,只可惜不能將他的尸體碎尸萬段。」

男子一言不發,愣愣地立在那里。等慕容遼發泄完後,道,「皇上,要不要屬下去王府探查一下,如果屬實的話,就把霓裳救出來。」

慕容遼大手一揮,冷聲道,「不用了。」霓裳不過是個比平常人聰明一些善于偽裝的女子,不值得他花費氣力,現在暗衛總共就十個人,一個都不能損失,這是他最後的依傍了。

臘月二十七這一天,赫連佑和阿威、羅會文終于趕回了鬼見愁。

自從收到煙如絲和慕容凜大婚的消息後,花弄影一直十分忐忑,她真的很擔心赫連佑,如今看到赫連佑一臉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此事就傷痛欲絕,或者一蹶不振,心里頓時大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幾分竊喜,如此一來,她的希望就更大了,只要她對他不離不棄,早晚他會看到她的好。

雖然如此,到底有些不放心,將赫連佑和阿威送到房間後,花弄影又忙單獨把羅會文找來。

花弄影身子前傾,急聲道,「這次去郡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前後後,詳詳細細地跟我說一遍。」

看來花弄影對赫連佑早就芳心暗許了,那熾熱憂心的眼神可騙不了人,思及此,羅會文笑呵呵地道,「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我們總過在郡城呆了不到一天,當天下午到的,晚上的時候太子去了奇珍薈一趟,大概半個時辰後又出來了,然後第二天早上我們離開郡城了。」

花弄影急不可待地問道,「那太子從奇珍薈出來有什麼反應?」

羅會文做沉思狀,片刻後搖搖頭,道,「沒什麼特別反應,和平常差不多,面色淡淡的。」

「是嗎?」花弄影挑眉,半信半疑地看著羅會文,那鋒利尖文的眼神仿佛一下子能看到人心底去。

羅會文面色一訕,目光閃躲了幾下,忙低著頭,道,「是的。」

花弄影臉色一沉,身子往後靠了靠,冷冷地哼了兩聲,接著一臉清冷地道,「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成了和事佬了?還是說你以為靠上了太子這顆大樹,就不用對我花弄影盡忠了?」

羅會文心一顫,想起花弄影對付白慕雲的手段,嚇出一身冷汗,忙「咚」地一聲跪下,連連道,「屬下不敢,請宮主明察。」

「不敢?」花弄影嘴角揚了揚,描出一抹嘲弄的淡笑,聲音不大,卻讓人不寒而栗,「還有什麼是你黃泉使者不敢的?」

說著,她抬起右手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冷聲接著道,「以往你在我面前挑撥是非,對別的殺手指指點點,我都可以假裝沒有听見,因為我知道,不管怎麼樣,你不過是想爭個第一,對我還是絕對忠誠的,可如今看來,倒不是這樣的。只是你要知道,我可以把你提起來,讓你做鬼見愁的第一殺手,可以讓你成為太子的寵臣,也可以把你拉下來,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花弄影的眼中泛著濃濃的殺機,臉上的陰狠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羅會文絲毫也不敢懷疑花弄影話中的真假,他甚至覺得脖子上似乎已經纏繞上花弄影的九節鞭,只要她一用力,他的腦袋隨時會掉。

緊張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羅會文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忙解釋道,「屬下知道,屬下並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擔心宮主因此不開心,所以才……」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也不知道是刻意如此,還是真的嚇得不輕。

「說。」花弄影厲聲道。

羅會文沒有片刻遲疑,忙把赫連佑連夜出城,並一路狂奔的事都告訴了花弄影。

花弄影的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從認識赫連佑到現在,他從來都是淡淡的,溫潤如水的,雖然她知道這只是他的偽裝,可是長期以來,他的偽裝似乎已經變成了本性,卻沒有想到,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會如此失態。

想到這里,花弄影的心涼了一大片,從沒有過地無能為力的感覺襲了上來。這份感情還有回轉的余地嗎?她還有必要堅持嗎?或許終其一生,她也無法得到他的心?放棄吧,放棄吧……這個念頭一遍遍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一遍遍地撞擊者她的心,讓她偏體鱗傷。

看到花弄影悲滄的神情,羅會文心一驚,一臉急切地道,「公主不必多想,太子的人既然已經回來了,這心早晚也會回來的,只要宮主堅持下去,笑到最後的一定是宮主。」

羅會文的話如驚天霹靂,深深地震動了花弄影的心,讓她如醍醐灌頂,幡然頓悟。是的,不管赫連佑以前怎麼喜歡煙如絲,現在煙如絲已經是慕容凜的妻子了,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而赫連佑縱容再難過,再傷心,也只能接受事實,他肯回來,不就是說明他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嗎?或許徹底忘記還需要一段時間,可她既然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了。

花弄影深深地吸了口氣,心底的絕望惆悵當下銷聲匿跡。須臾,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羅會文,意味深長地道,「想不到殺人不見血的黃泉使者心思居然如此細膩?」

羅會文扯著嘴,干笑道,「宮主過獎,屬下一直以來對宮主都是絕對忠心,從不敢妄想什麼,只是希望能幫宮主分憂一二。」

花弄影的嘴角這才勾起一抹滿意的淡笑,平聲道,「你放心好,只要你忠心,榮華富貴、金銀權勢早晚會有,可是如果你陽奉陰違,三心二意的話……」

說著,花弄影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羅會文的臉上,陰惻惻地哼了兩聲。

羅會文莊重肅穆地道,「屬下知道,屬下一定盡心盡忠。」

「不僅是我,太子他也不喜歡諸多小心思的人。」花弄影淡淡地道。

羅會文愣了半秒,忙叩謝道,「謝宮主提醒。」

「好了,你先下去吧。」

羅會文離開後,花弄影身旁的翠紅忍不住沉聲道,「小姐,你真的相信他?」

花弄影自信一笑,道,「他不過是一個小人,愛錢愛權,還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對了,這第六大殺手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花弄影忽然問道。

「回小姐話,已經找到了,只等小姐檢視後就能正式啟用了。」

「那就領進來看看吧。」

「好,小姐稍等,我這就去把她帶過來。」翠紅說著匆匆地離開了。

花弄影閉目沉思,忽覺疲憊得很。她到底只是個女子,掌管鬼見愁這麼大一個組織已經夠累了,還要操心赫連佑的事,唉……

花弄影長長地嘆了口氣,帶著感慨,帶著寂寥……

翠紅心疼地看著花弄影,小聲道,「小姐,人領來了。」

花弄影睜開眼楮,看著底下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一團稚氣,能夠成為第六大殺手嗎?

「你……?」

花弄影才開口,那小女孩就不慌不忙地道,「我就範妙梅。」

花弄影大吃一驚,這哪是小女孩的聲音,這明明像是半老徐娘的聲音,滄桑中帶著女人的嫵媚。

「小姐,她已經三十五歲了,不過外面和身形看上去卻只有十二歲左右的樣子。」翠紅忙解釋道。

花弄影重新審視著範妙梅,才發現她體內竟然散發出驚人的斗氣,看樣子應該是個離位上品,比羅會文還要高一些。再加上又如此樣貌,只要她隱藏自身修為,就可以瞞天過海,這真是最好的偽裝,且還是天衣無縫,這樣的人,用來執行特殊任務再合適不過,但是她可靠嗎?

一看花弄影輕輕蹙起的眉頭,翠紅就忙道,「小姐放心,妙梅絕對可靠。」

範妙梅也忙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宮主,我範妙梅只要入了鬼見愁,就絕不會像白慕雲那樣叛離,生是鬼見愁的人,死是鬼見愁的鬼。」

花弄影滿意地點點頭,道,「很好。」

「翠紅,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她的存在?」

翠紅搖搖頭,道,「沒有。」

花弄影嘴角泛出一縷高深莫測的笑,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妙梅,我就封你為鬼見愁的第六大殺手,無形殺手,直接听命于我一個人,以後就由翠紅和你單線聯系,沒有任務的時候,你就是自由的。不過有一點,你不得和鬼見愁其他殺手接觸,听明白了嗎?」

範妙梅恭敬地道,「听明白了,絕對服從宮主的命令。」

花弄影給翠紅遞了個眼色,翠紅忙從袖子中拿出幾張銀票,走到下面遞給範妙梅,道,「這里是一萬兩銀票,你先拿去用,等有任務的時候,我自會通知你。」

等範妙梅走後,花弄影忽然貼到翠紅的耳旁一陣低聲嘀咕。

「小姐,什麼時候呢?」翠紅問道。

花弄影略一沉思,道,「先不慌,等太子奪回皇位後再把她派出去。」

「是。」

臘月二十八這天雪下得非常大,可煙如絲還是興致勃勃的,吃了早飯就帶著韻音去了奇珍薈。今天是舉行慶功宴的日子,也不知道胭脂他們搞得怎麼樣。

本來,煙如絲是想讓慕容凜一起去的,可因為王府也要籌備過年事宜,慕容凜倒有些走不開,就沒有去了。

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門梁上面和左右都貼滿了紅紙,還掛了燈籠,在皚皚白雪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漂亮,只是屋內卻一點響聲都沒有,倒讓煙如絲和韻音納罕不已。

煙如絲詫異地自言自語道,「難道胭脂忘了今日要舉行慶功宴?」

韻音啞然笑道,「王妃,要是真的忘了,這門口的張燈結彩又如何解釋?我看他們估計是想給王妃一個意外的驚醒。」

煙如絲笑著點點頭,眼中閃著幾分期待,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看到突然而至的白鴿,雲香忙抓起來,把白鴿腿上綁著的布條解下來,展開一看後,雲香臉色忽然變了。

「怎麼了?」柳夫人問道。

雲香忙把布條一捏,勉強笑道,「沒什麼。」

看到雲香一臉異色,柳夫人心下起疑,道,「是不是北穆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皇兄又有什麼旨意?」

雲香連連搖頭,道,「沒有,公主你多心了。」

雲香越是如此,柳夫人越發覺得有事,肅然道,「雲香,你還當我是公主的話,就告訴我。」

雲香抿了抿嘴,躊躇片刻後把布條遞給了柳夫人。

柳夫人接過來一看,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子猛然踉蹌了幾下。雲香慌忙上前,一把將柳夫人扶住,同時懊悔不已。在雲山住了這麼一段日子,公主還不容易平復了,不再那麼悲痛,白鴿忽然又帶來這種消息,怕是又勾起了公主的心底的傷痕。

「公主,不要太難過了,小姐泉下有知,恐怕也不想看到公主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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