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如絲揚起頭,對著台上的樂師高聲喊道。∣∣
所有人都目不轉楮地盯著台上,眼中充滿戲謔的期待,一只狐狸一匹狼能表演出什麼呢?
小狼和小狸躊躇著,渾身不自在地看著下面,眼楮滴溜溜地打轉,最後落到煙如絲略帶鼓勵和逼迫的小臉上,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住。想起煙如絲的話,小狸的眼楮在所有女性身上流轉,絲絲他是不敢變的,韻音對他很好,也不行,剩下就是穗兒和胭脂了,穗兒是個小丫頭,變成她也太沒有面子了,想來想去還是胭脂好了。
決定好後,小狸原地轉了一圈,轉眼就變成了胭脂的模樣,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因為小狸妝扮女子的經歷只有一次,就是柳婷,所以這會他的神態大多是照著柳婷模仿的,畢竟他和胭脂相處時間太短,故而此刻比胭脂多了份羞澀,少了些爽朗。
原本竊竊私語的眾人頓時倒抽了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狸,應該說是變成胭脂的小狸,接著又愕然地轉向煙如絲那桌呆若木雞的胭脂,原本就迷糊不已這會更是糊涂了,還只當自己看花了眼。
煙如絲和韻音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尤其是煙如絲還狡黠地看了看胭脂,不過其實她也沒有想到小狸居然會變成胭脂的模樣。
蓄勢待發準備彈奏的樂隊看到如此驚悚的場面一時也呆滯住了,一只小狐狸居然變成了嬌滴滴的女子,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百里追風一臉茫然,看看上邊,又看看身旁,失聲道,「尊主,這怎麼回事呀?怎麼有兩個胭脂?」
煙如絲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小狸是幻狐寵獸,可以變成任意模樣。」
說完,煙如絲朝著小狸眨了眨眼楮,示意他趕緊開唱。
小狸接收到信號,還以為煙如絲是讓他向百里追風拋個媚眼,他知道百里追風一直喜歡胭脂,但偏偏胭脂對他卻總是不冷不熱的。開始的時候小狸還有些不情願,可一想到反正他現在已經是胭脂的模樣了,還不如索性豁出去算了。
小狸以手半掩臉面,像上次一樣,裝出嬌滴滴的模樣,對著百里追風眨了眨眼楮,眼中盡是秋波。
瞠目結舌的眾人身子一抖,打了個寒顫,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一向英姿颯爽的主事,這會居然……,眾人想想就嚇出一聲冷汗來,只覺頭皮發麻。煙如絲也是如此,驚訝不已,小狸為什麼忽然調戲追風呢?難道是想借此把氣氛炒熱,鬧一鬧?可是如此一來,胭脂會不會生氣呢?
百里追風倒是頗為樂在其中,看到小狸的媚眼,他心底就真的覺得是胭脂在對他眉目傳情,忍不住心一縮,虹霓正要浮上臉來時,卻感受到一股涼意自臉上的皮膚沁入心底深處,他忙扭頭一看,胭脂正一臉冷色地盯著他,那眼神猶如冬日里的雨雪和北風一起向他襲來,刺骨的寒冷,讓他心里的那點情愫頓時熄滅,再不敢多想。
恐再這麼下去,胭脂會當場翻臉,煙如絲忙大聲道,「樂師,快彈曲子呀!」
樂師們這才從發怔中蘇醒過來,忙搖頭晃腦地彈奏起來。小狸扯開嗓子唱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如黃鶯出谷,霎時好听,且又帶著點少女的活潑,他唱的歌大概意思就是說春來了,花兒遍地開放,閨閣中的女子出外郊游,好不歡樂。
在小狸的帶動下,小狼也跟著音樂舞動起來了,他靈活的身子不時地旋轉,再加上一身銀白色的皮毛,轉快的時候倒還真有幾分少女的形態。
大伙看得頗為歡樂,不時地舉杯相慶,臉上都蕩漾著滿足的笑容,整個大堂一時熱鬧融洽非凡。
開始還有些生氣的胭脂,慢慢地也放開了,釋然地笑了起來。
歌聲停住後,小狸立馬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蹭地跳了下來,跑到煙如絲面前邀功似地搖動著尾巴。
煙如絲咧開嘴笑了起來,夸贊道,「嗯,表演得很好,回頭我一定給你們獎勵。」
一听到有獎勵小狼頓時一臉興奮期待,反而小狸倒是反應平平,他知道煙如絲的所謂獎勵不過是從域戒中翻點東西出來,還是那種不要的。
煙如絲指著桌子上的空位道,「上來吃東西吧,用筷子,不許手抓。」
小狸和小狼喜不自勝,一個慌忙跳到了椅子上,一個優雅地坐了下來,可等拿起筷子時,兩個人便沒有分毫差別,皆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百里追風一臉崇敬地看著煙如絲,道,「尊主,你也太會教寵獸了,教教我吧,我也想養一頭這樣的寵獸。」
黃朝忍不住打趣道,「堂主,你是想養一頭幻狐,可以隨便變幻模樣吧?」說完,意識到這話的不妥,忙偷偷地看了看胭脂,令他詫異的,胭脂正一臉笑眯眯,不過越是這樣,他倒越是害怕,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果然,胭脂眼中滑過一縷陰光,惻惻笑道,「這左堂主和尊主都表演節目了,你們是不是也要上去表示下,黃朝,你帶個頭。」
黃朝扯著嘴干干地笑道,「我不會唱曲,也不會跳舞呀!」
胭脂濃眉微凝,皮笑肉不笑地道,「黃朝,你是左堂主手下第一人,他都上去了,你怎麼能怯場呢?好歹上去露一手,就算表演不好,大家也不會介意的,不過是個樂子,大家在一起開心開心罷了。」
胭脂話音一落,百里追風趕緊附和道,「胭脂主事說得對,黃朝你就上去隨便表演一個」
「可是,主事你也沒有表演節目呀,還有右堂主。」黃朝小聲嘀咕道。
「哦?我沒有表演嗎?」胭脂一臉迷惑地道,「剛剛在台上唱歌的不是我嗎?」
黃朝沒有想到胭脂居然會來這手,再不敢多說,只得上去了。
煙如絲啞然失笑,怪不得凜找胭脂當主事呢,這手段無聲無息。
黃朝急躁地撓著耳朵,不一會就面紅耳赤。絞盡腦汁,他也想不到該表演什麼。
袁弘隊里的有人笑著高聲喊道,「黃隊長,你這是怎麼了?喝高了?」
「怎麼會呢?黃隊長可是千杯不醉的,這才喝到哪呀?」
黃朝狠狠地剜了那說話的兩人一眼,低吼道,「去。」
百里追風一臉急色,暗道,這平日里是個機靈的人,怎麼這會反應如此遲鈍?
「實在不行,你就耍一套拳。」百里追風沖著黃朝小聲喊道。
黃朝面色一松,如獲救星,剛才還有些埋怨百里追風重色輕友,這會對他是感激涕零,忙大聲道,「剛才左堂主唱了曲,尊主的兩個寵獸也是唱曲跳舞,這都文的,我就給大家來段武的,耍一套拳法。」
話音才落,底下一片噓聲,有人不高興地道,「這拳都啥好耍的?不好看,不好看。」
黃朝也顧不得反對的聲音,直接開始耍起來。
雖然大家看得不怎麼過癮,可結束的時候,還是一片捧場的喝彩聲。黃朝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後面陸陸續續有人自告奮勇地上去,就連伯隱和韻音對被逼上去了,伯隱表演了一套書法,瀟灑飄逸,倒和他的氣質不謀而合。不過最讓煙如絲刮目相看的是韻音,她居然結合毒術和醫術表演了一場十分精彩的戲法秀。
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煙如絲拿出了早就準備的禮物,發給了奇珍薈上下每一個人,雖然只是些小小的東西,可大家還是很開心,慶功宴算是圓滿結束了。
看到滿臉笑容的花弄影,赫連佑溫聲問道,「阿影,有什麼喜事嗎?」
花弄影神秘一笑,道,「你猜一猜。」
「是不是烏戈那邊有消息了?」赫連佑面色淡淡地道,看不出喜悲。
花弄影一怔,驚愕不已,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赫連佑淺淺一笑,不是他真的猜到,而是因為現在只有這個事能讓他稍微好受點。
「到底怎麼樣了?」赫連佑看似平淡地問道,聲音中卻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急促。
花弄影卻觀察入微地發現了,她心底暗自一喜,果然在他心里還是功業最重要,雖然暫時還沒有走出陰霾,可只要她陪著他完成他的夢想,他最終只會是她的。
「北穆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只等年後就可以開拔了。」
赫連佑欣喜地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平親王那邊也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里應外合應該是萬無一失,只是……
看到赫連佑漸漸皺起了眉頭,花弄影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赫連佑沉聲道,「我實在擔心烏戈臨時反水,或者借此要求更多。」他確實很想奪回皇位,可他也不想成為賣國賊,背負罵名,烏戈這個老狐狸,他實在不能百分百相信。
花弄影面色莊重地道,「你放心,有整個鬼見愁給你做後盾。」
赫連佑搖搖頭,道,「不夠。」遠遠不夠,鬼見愁雖然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可面對千軍萬馬,亦是無能無力。
花弄影擔憂地道,「那?」
赫連佑一手止住花弄影的話,低聲道,「容我仔細想想,你先回去吧。」
花弄影微蹙眉頭,糾結片刻後心里有了個決定,只要他最在意的是江山,她就不用擔心別的女子搶走他。
給阿威遞了個眼色,花弄影就匆匆離開了。阿威愣了下,慌忙跟上去了。
赫連佑一手支著額頭,陷入了沉思。平親王那邊自然是不用擔心,年後那些言論應該就鋪蓋地地傳出來了,百姓們大多都是跟風之人,听什麼信什麼,但是烏戈那邊……赫連羽現在肯定已經掌握了南錫國八成的兵力,除了平親王外,朝中的那些大臣會不會擁戴他還是個問題,如果兵臨城下的時候烏戈忽然反悔,借此要挾他要更多的城池,又或者和赫連羽結盟反過來攻打他,那該怎麼辦呢?到時候他恐怕就真是進退兩難,唯有一死了。
頃刻,阿威回到屋子中,看見赫連佑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不如我們去找慕容桓幫忙。」
「慕容桓?」
「是呀,他和公子有結盟之交,只要公子說一聲,他肯定願意幫忙。」
「他確實願意幫忙,只是卻沒有那個能力。」赫連佑無奈地道,慕容桓和他一樣志在高位,可是他好歹還有個太子的身份,可慕容桓呢?就算真的有那個能力,慕容桓也決計不可能為了幫他而冒著被慕容遼盯上的危險。
「公子,先皇不是有跟東陵結盟嗎?或許東陵皇帝願意出兵呢?」
赫連佑搖搖頭,道,「更加不行。慕容遼這個人陰狠歹毒,實在不能相信,找他,簡直是與狼為謀。況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赫連羽肯定已經暗中和慕容遼達成一致了,只等我一出現,他們就會趕盡殺絕。」
阿威抿了抿嘴,猶豫片刻後,終于鼓起勇氣道,「公子,我知道還有一個人肯定能解決公子目前的危機。」
「誰?」赫連佑不解地問道。
阿威小聲道,「煙小姐。」他知道煙如絲是赫連佑心里的痛楚,可是又不忍心看到赫連佑如此為難發愁。
赫連佑頓時怔住了,耳旁一下子響起煙如絲說的一句話--我是因為喜歡他,想和他過一輩子,所以才嫁給他。
想到這里,他的心生疼生疼,就好像滿是瘡痍地浸泡在烈酒里,他何嘗不知道只要跟煙如絲說一聲,煙如絲絕對會傾盡全力地幫他?可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他不想看煙如絲看不起他,更不想接受慕容凜的憐憫。
赫連佑凜聲道,「我不會去找師妹的。」
「為什麼?」
「女人是這世界上最柔弱的動物,作為男子,應該想辦法保護她,疼愛她,而不是在有危險的時候將她推出來。」
看著赫連佑堅定的臉色,阿威心里有些不確定,這確實是公子的真心話嗎?
躊躇片刻,阿威試探性地道,「公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此這次不成功的話,公子就再也沒有保護她,疼愛她的權利了?」
赫連佑驚愕地看著阿威,憨厚、老實的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話是誰教你說的?」赫連佑冷聲問道。
「沒有人教我,完全是我發自肺腑的話。」阿威硬硬地說著,眼楮開始閃爍起來,再不敢看赫連佑一眼。
赫連佑剎那了然,這肯定是花弄影教唆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此一個。
見赫連佑面有松動之色,阿威忙道,「公子你想一想,如此也能考驗慕容凜對煙小姐的情意,如果他願意幫公子的話,說明他對煙小姐是真心實意的,可如果他不願意,甚至趁機落井下石的話,煙小姐也能看清楚他的真實面目,以煙小姐的性子,她必然會和慕容凜反目。」
阿威的話重重地敲擊著赫連佑的心,阿威說得很對,他怎麼沒有想到呢?這也算是一箭雙雕,要麼成功奪回皇位,要麼師妹回到他的身邊。只是,到底希望射中的是哪一雕,他自己也都不知道。
「公子,怎麼樣?」見赫連佑半不說話,阿威忍不住一臉急色地問道。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等過了除夕,你就去郡城找師妹。」赫連佑平聲道。
阿威頓時欣喜不已,道,「公子不用等了,我現在就去。」這里離郡城如此遠,就算他快馬加鞭來回也得半個月,還是早點走好。
赫連佑頓了片刻,道,「讓羅會文和你一起去吧。」
「公子,不用了,還是我一個人走。」
赫連佑堅決道,「這是南錫以南,到郡城去必定會經過南錫國一些城池,現在赫連羽到處在搜捕我,還是讓羅會文跟你一起去,安全些。」
阿威撓了撓腦袋,猶豫了幾秒後道,「公子,阿威不相信那個羅會文,他一看就是個小人。」
赫連佑淡淡一笑,拍了拍阿威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他絕對忠誠,至少現在如此。小人固然讓人討厭,可有時候小人卻很好用。」
「阿威听不懂公子的話,不過既然公子說他是忠誠的,那他肯定就可以相信。」
「你先下去準備下,順便叫阿影進來,我寫封信給你帶過去。」
「是。」阿威說完,匆忙離開了。
不一會,花弄影進來了。
不等她開口,赫連佑就冷聲質問道,「是你教阿威說那些話的?」
花弄影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承認,「是。」
赫連佑直直地看著她,薄唇輕啟,「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看似平淡的語氣,卻教人無端發冷。
花弄影面色一怔,心下苦澀不已。她決定讓阿威說這些話時,心里又何嘗好受?難道她願意讓他再去接觸她的情敵嗎?可是為了他的豐功偉業,為了他的理想,她不得不這麼做。
然而,花弄影向來是個驕傲的人,不喜歡解釋,也不想在赫連佑面前表現出半點柔弱,她目不斜視地看著赫連佑,凜然道,「你心里很清楚,現在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何況,難道你不想知道慕容凜到底對煙如絲有幾分真心?」
赫連佑面色一凝,一時語塞。
花弄影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嚶嚶道,「既然你心底明明很想這麼做,但又顧忌男人的自尊不敢開口的話,那由我花弄影做這個小人好了,也好成全你的仁義。」
「你--」赫連佑臉色訕訕,花弄影的話就像一道凌厲的掌風,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說完,花弄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赫連佑嘆息了聲。似花弄影這樣的女子耀眼美麗聰明,但卻太過鋒利,就像帶刺的玫瑰,雖然男人心向往之,但卻不是誰都有承擔被刺傷的勇氣,這或許就是他無法愛上她的原因。
只是赫連佑不了解的是,煙如絲也是這樣的女子,同樣的耀眼,同樣的聰明,不同的是,一個得到了,一個未得到。對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往往都是好的,可如果有一他真的得到時,或許又是另一翻感慨了。
赫連佑提筆給煙如絲寫了封簡短的信,又特殊處理了下,這才交給阿威,並囑咐他幾句,這才放心。
外面風雪紛紛,羅會文忍不住低聲抱怨道,「這大冷的,還要出去?」況且,他們不是才從郡城回來嗎?這才呆了一就又要去郡城。
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阿威,羅會文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我們這次去郡城干什麼?」風大雪大的,他要是不大聲點,根本就听不到。
阿威頭也不轉,木然道,「送信。」
看來這信很重要了,不然怎麼會連過年這兩三都等不及了。羅會文眼中滑過一縷精光,笑呵呵地道,「阿威,這信是要送給誰的呀?」
阿威似乎沒有听到羅會文的話,沉默地驅趕著馬不停地往前,任憑雪花飄落他的臉上。
羅會文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眼角瞬息掠過一抹陰狠後用力地抽了下馬的。馬兒淒厲地嘶吼一聲,大跨步地向前奔,一下子將阿威落到了後面。
今年的除夕是臘月二十九,這宮里照舊是要擺年宴的,慕容凜和煙如絲自然在出席之列。不過因為昨日的宴會玩得太開心,這會子煙如絲倒是怏怏的,對宮里的宴會提不起半點精神來。
「王妃,這個追星趕月金銀環如何?」素縴拿起一個頭飾在煙如絲的發間比了比。
煙如絲懶懶地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道,「太耀眼了,而且看上去又很重,只不過是個年宴,就不用戴什麼頭飾了,穿件不那麼素的衣服就好了。」
素縴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為難地看了看韻音,韻音也是一臉無奈,想征求征求慕容凜的意見,卻又不敢把目光轉過去。
慕容凜開口道,「王妃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倒是希望小如打扮得樸素點,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她能喬裝一翻,這樣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韻音從衣櫃里找了件桃紅色夾層長裙,走到煙如絲面前笑著問道,「王妃看這件裙子怎麼樣?」
煙如絲點點頭,道,「你的眼光自來不錯。」
素縴羨慕不已地看了看韻音,王妃如此信任韻音,什麼時候她也能得到這樣的寵愛呢?
慕容凜皺著眉頭看了看煙如絲玲瓏有致的身材,沉聲道,「昨日下了大雪,這會雖然放晴了,可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你穿得這樣單薄,可不是要凍壞了?韻音,去把那件虎皮坎肩拿過來給王妃套上,另外再把貂皮斗篷披在外面。」
韻音照慕容凜說的把衣服拿過來給煙如絲換上。看到煙如絲裹得滿滿的樣子,慕容凜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
煙如絲往身下一瞧,忍不住啞然失笑道,「倒像個粽子了。」
說著,似嗔非嗔地看著慕容凜,「我身子又不弱,哪里就那麼怕冷了?」
慕容凜把斗篷再緊了緊,又將帽子給煙如絲戴上,笑著道,「還是小心點得好,要是著了涼,可有得你難受了?」
韻音贊同地輕輕頷首,道,「王爺說得極是,這著涼雖然只是小病,可最是痛苦的,且又極其難好,總要拖一段時間,不把人折磨個夠,這病根就不肯走。」
煙如絲撇撇嘴道,「看你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我又沒有說不穿。」
頓了頓,煙如絲又接著道,「好了,我們走吧。」她可不想去得太晚,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韻音。」才走了沒一步,煙如絲又喊道。
看到素縴失望又期待的眼神,韻音忙笑著道,「王妃,昨日鬧了一整,這會乏得很,不如讓素縴去吧。」
煙如絲擔憂地看著韻音,柔聲道,「沒什麼事吧?要不要找大夫過來看一看?」
韻音搖頭道,「不用了,王妃忘記了,我自己可不就是大夫。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下。」
「那好吧,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韻音對著素縴,仔細叮囑道,「你可要好好服侍王妃,這宮里規矩多,說話行事都要小心點。」
「韻音姐姐請放心,素縴曉得的。」素縴一臉喜色地道。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引路的聲音--「王爺,王妃,馬車套好了,該出發了。」
一行人上了馬車,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宮門口。
「暮色時分過來接我們。」慕容凜吩咐車夫一聲後就牽著煙如絲進去了,引路和素縴微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著。
才進去,恰巧踫到了慕容桓和趙紫嫣。
慕容桓瞧了瞧煙如絲,小聲問道,「三嫂,你怎麼穿得這麼多?」
煙如絲微微一笑,道,「我素來怕冷。」
慕容桓面色一滯,猛然想起上次迎接南錫使者宴會時,慕容凜說過一句話--你三嫂她向來懼寒。怎麼現任三嫂也俱寒呢?
看到慕容桓發怔的臉色,煙如絲又笑著說了句,「女子不比男子,大多體寒怕冷。」
說著,煙如絲往趙紫嫣身上掃了掃,繼而眼含責備地望著慕容桓道,「你也真是的,這大冷的,也不知道讓紫嫣多穿點,看她凍得,這小臉都發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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