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看向範老夫人,斟酌了下,回道,「小公子先天體弱,需小心養著,入口的必須溫補,平日里情緒也須得生平氣和,不能太過刺激,不能受大起大落,高興或憂心的事都會讓小公子的身體受創,如此小心著,應是可以長大成人的。」
于麗珍眼里燃起的希望瞬間全被澆滅,帶著一絲不甘,于麗珍問道,「李太醫,犬子現在是年紀太小的緣故,長大了呢?長大了就會健壯起來的吧?」
抬眸看了眼那臉色過分蒼白的範琦,李太醫緩緩搖了搖頭,
于麗珍刷的一下面色如土,傷心低頭看向範琦。
她拼死拼活生下的兒子,卻如此羸弱,連大笑大哭都不能,這幾個月來若是不小心吹點風都能病個昏天暗地,所以幾個月來一直戰戰兢兢照顧著不敢絲毫大意。她原本以為京城里的大夫醫術精湛些,好好調養,就是費些時間和心力,這範琦是可以痊愈健康起來的。
如此听李太醫話里的意思卻是恐怕這一輩子,範琦都會是如此了。
「二嫂,別擔心,這孩子還小呢,慢慢調養會好的。」馬氏走了過去,伸手抱過于麗珍手里的範琦,說道,「二嫂還沒看呢,今日我們這可都是借了七佷女的風,難得李太醫出手。」
馬氏伸手接過了孩子,也就推著于麗珍給李太醫診下脈。
于麗珍不甘不願地伸了手。
李太醫面色不變地診了脈,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寫了個方子遞給于麗珍說道,「夫人的身體損了根元,切不可勞心勞力。」
範老夫人聞言,掃了一眼房里的**眾人孫女,扭頭說道,「如意,小姐們也乏了,去廚房做些精致的點心來。」
听得老夫人這麼一說,明雅知道,這老夫人是有話問李太醫呢這有些話是不能當著他們姐妹又不好問,所以當即起身說道,「祖母,我們姐們去偏廳也說些悄悄話,沒得吵了祖母。」
「好。」範老夫人點頭。
明雅莞爾一笑,朝長輩和李太醫微微行了一禮,「那,明雅和妹妹們就先告辭了。」
**等也微微行了一個禮,跟著**去了偏廳。
等人走了,範老夫人微蹙著眉頭看向李太醫說道,「還請明言。」
「夫人生產小公子母體損傷極大,只怕以後是難以受孕。」李太醫見範老夫人把**等人都故意支了出去,也就明說了。
範老夫人看了一眼于麗珍,面上卻是不顯,笑著道,「辛苦了,李太醫。」
李太醫笑著告辭。
雖有齊嬤嬤相送,範老夫人另派了身邊的大丫頭如意送李太醫出去。
這下馬氏自然是很識相地沒有出聲,低頭垂眸地侯著範老夫人開口。
于麗珍听得自己不能再孕育的消息,這心就是一直沉的,雖她是育有了範瑜範明玉範琦三個子女,可明玉是女兒,範琦又是羸弱是個藥罐,如此一來這範言志這一房就僅範瑜一個兒子傍身。
範老夫人掃了馬氏和于麗珍兩人一眼,揮手,「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忙起身告辭。
這廂暖閣內,明玉不悅地看向**,等丫頭上了糕點退下之後,明玉這才帶著一絲怒意看著**,問道,「七妹妹,你故意的吧?」
「妹妹不懂六姐姐指的是什麼?」**眨著眼楮,望向明玉疑惑問道。
明玉被噎得怒火直冒,可也只能笑著回道,「我的意思是七妹妹是不是故意讓太醫給我們診脈的。」
「我當然是故意的啊。李太醫一向只負責皇帝表舅的龍體,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妹妹今日還真是故意讓李太醫給大家都瞧瞧的。」**眨了眨著眼有些不解地看向明玉,問道,「六姐姐覺得不妥嗎?」
她就是光明正大地算計了。
可是讓李太醫給大家診脈,是為了家人著想,是孝敬長輩,友愛姐妹,誰能說什麼?
「我……。」明玉倒沒有想到**會直接承認,當下便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訕笑了一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謝謝妹妹如此體貼。」
明玉頓了下,起身朝明雅一禮,對著在座的明雅和**明婷明月說道,「明玉剛回京城嗎,對京城的還不太了解,以後還請二姐姐和各位妹妹多多指點一二。」
「一筆寫不出兩個範字來。」明雅拉著明玉,婉笑著輕聲說道,「說這些可是生分了。」
「二姐姐說的對極了,我們都是自家姐們。」明婷附和著。
五歲的明月年紀小還不太懂得幾位姐姐說的什麼,自己一個人坐在旁邊,點心吃得不亦樂乎。
**瞧著她圓呼呼的臉蛋上都沾了桂花屑,抽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笑著道,「明月,慢點吃。」
明月仰起頭看著**,眨巴了兩下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了下去,笑得眉眼都彎了,「謝謝七姐姐。」
**愛憐地模了模她的小腦袋,也笑了。
雖是庶出,可是三嬸也是真心疼愛這丫頭的,從小到大都是親自一點一點教養。
說了一會,問了丫頭,說是兩位夫人都已經回了,**幾位也就去了正廳,幾人見著範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好,也沒再留,全都告辭回去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書房練字。
**嘴角含著笑,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
如今,老夫人知道了範琦的身體。至于于麗珍嗎?範老夫人故意只開了她們姐妹幾個,回想起前世她有了範琦後就再沒有孩子,再有這一世在南州府的情況,那于麗珍必定是再也不能孕育孩子了。
二房這邊,將來僅範瑜一個支撐門戶。
**收筆,也不等冰片伺候,自己把寫好的一張挪到一邊,換了一張新的宣紙,低頭仔細鎮好,勾了勾唇莞爾一笑繼續。
筏子已經做好坑已挖好,接下來,就等著祖母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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