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門貴女 第三十一章 耳光

作者 ︰ 西遲湄

丫頭們低低的嗚咽聲听了令人厭煩不已,信王妃尹氏眼眸威嚴地一掃,低聲喝道,「住嘴,都給本宮安靜。」

鳳威頓現,那幾個小丫頭嚇得顫抖了一下,趕忙都噤了聲。

屋里又恢復了安靜,外面打斗聲愈加清晰,慢慢地濃厚的血腥味隨著外面的空氣飄進了屋里。

幾個老夫人臉嘴都抿得緊緊的,信王王妃臉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至于一輩年輕的女孩兒,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听得外面近在耳畔的打斗聲,似有刀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郡主,已經傳信回了城,想來很快就有救兵前來的。」冰片傾身在**耳邊低聲安慰說道。

其實她已經听到了遠遠傳來的馬蹄聲。

**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一屋子的老弱婦孺,微微垂眸,眼眸里閃過一絲冷光,殺千刀的刺客,難道他們也是看了黃歷的。

這屋里的人,**心里嘆息,這下他們都在一個屋子里,那刺客只要打過了在外面抵擋他們的王府侍衛,那麼這一屋子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等于就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扭頭看了一眼屋里的狀況,真真一個死局,但是眼下也不可能讓冰片拎了自己往外逃了。

眼下唯一的希冀就是那城里的救兵能早點趕到了。

沒有人出聲,大家都靜心听著外面的廝殺打斗,都期盼著那王府的侍衛能消滅了那些刺客,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了大家都認為這似乎就過一輩子一般。

外面的打斗聲漸漸挨近,大家似乎多能隔著那扇門和窗能听到外面院子里打斗之人的喘息聲。

可是大家的臉色都愈加深沉,眾人所希望最好的結果那就是王府侍衛擊退了那些刺客,可是如此近在耳畔的廝殺,讓大家的希望一點一點的慢慢熄去。

眾人都屏聲靜氣全盯著那門。

砰地一聲,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踢了開來。

眾人一見站在門口的人心里的那一點希望完全都破滅了。

進門的是身著黑色的兩個蒙面人,兩人手里持著明晃晃的劍,雙眼帶著嗜血的光芒,森然戾氣的三雙眸子冷冷地往屋里的掃了一遍。

兩人略微對視了一眼,眼眸落在四個老夫人和信王王妃一干媳婦的身上。

**看著輛人的眼楮,繃緊了神經,微微扭頭看了冰片一眼,冰片凝著眼盯著兩人,卻是沒有動手。

兩人眼看就要跨進房里,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持劍朝兩人襲來,兩個蒙面人只得反手對付後面的攻擊,又退回了院子里去。

屋里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覺就緊緊地聚到了一起。

「七丫頭,你讓她出去幫忙。快。」範老夫人一把拽住**的手,拽的**生痛。

**蹙著眉頭,看了一眼範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轉頭沒有理會她。

這個時候若是令冰片貿然出手,那麼他們最後的一絲屏障也就暴露了給了黑衣蒙面人。

「你……你……。」範老夫人臉一黑,氣結。

範老夫人看著緊緊跟在**身後的冰片,冰涼得沒有一點溫度的冰片,自己的孫女又是無視自己當自己的話為耳旁風,那丫頭範老夫人又使喚不起來,只氣得嘴唇都顫了起來,這手都抖了起來。

冰片冷冷地掃了範老夫人一眼,把注意力又投向了外面的打斗聲中。

**掃了一眼屋里眾人乍然看過來的目光,嘴角勾了一絲冷笑。

「**啊,你祖母說的好,你讓冰片那丫頭出去幫襯一把,那我們的勝算也多一分不是嗎?」于麗珍伸手給範老夫人順著氣,邊看向**說道。

**看著于麗珍閃爍的目光,那些刺客的身手必是不錯的,一來給上次卸範明玉胳膊之仇,二來又除了自己的冰片,真真是好算計。

**勾唇一笑,冷冷地看著她說道,「姨娘,這外面是什麼樣的情況,未知。冰片可是花拳繡腿的卸卸胳膊什麼的還是可以的,這刺客嗎?還是交給侍衛好了,這冰片在我身邊,我也覺得安……」

話還沒說完,一個全身帶著血的侍衛一下奔了進來,單膝跪地,「王妃,救兵已到了寺廟大門外了,請王妃放……。」

話還沒有說,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從門口飛襲而進正中那侍衛的背心,侍衛扭頭還來不及看了一眼,一下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吐血而亡。

「啊。」屋里不少人都掩嘴尖叫,周怡珊和崔秀芝兩姐妹更是抱成一團尖叫了兩聲,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周怡瑾一張明艷動人的臉蒼白如紙,驚恐地看著地上的人,範明雅和範明婷兩人緊緊地一左一右揪住**的胳膊,幾個膽小的丫頭也叫了一聲軟軟地暈在了地上。

縱是見過了不少風浪的四位老夫人,也慌了神色,幾位夫人也是心驚膽顫的,各自擁著各家的老夫人都齊聚到了信王王妃身旁。

本已在馬氏懷里睡熟了範明月,被那尖叫聲給嚇醒了,睜開眼楮一見到地上的尸體,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母妃。」依晴郡主嗚咽了一聲,往信王王妃的懷里縮去。

門大開著,借著皎潔的月色和院子里的燈光,**瞧得出來,刺客基本是已經勝券在握了。

信王王妃尹氏安慰著拍了拍依晴郡主的頭沒有出聲,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和冰片,在一眾花容失色的人群中,冷靜沒有任何異色的**格外的醒目。

又看了一眼護在**身旁的冰片,尹氏眼里閃過一絲贊賞。

如此危急的關頭,居然是臨危不亂,還能保留最後一絲實力。

朝門外望了一眼,信王王妃拉了依晴郡主起來,又看向周怡瑾說道,「你們幾個女孩兒一起,有個照應。」

依晴郡主不屑地看了一眼**,又見著信王王妃尹氏的臉色沉重,撅了撅嘴和周怡瑾一起朝**走了過去。

**看了眼信王王妃尹氏,沒有做聲。

因有冰片在,可以由最後一絲希望,這尹氏是想要在最後的關頭自己能保住那依晴郡主的一命。

**眼里閃過冷意,危急的時候,她哪能顧忌到別人,自己的命最重要,就是她親爹範言志在,她肯定是自己先逃命。

有了依晴郡主和周怡瑾過來,範明雅和範明婷都微微放心了,松開了**的手,四個人摟成一團驚恐地往**的身後縮去。只等她們四人躲到了後面,冰片往前走了一步,護在**的身旁。

**轉頭看向冰片,見冰片蹙著眉頭,冷靜得很。

「郡主,已經有人騎馬往這邊趕了。」冰片低聲說了一句。

**听得這話,松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豆蔻,好在上次出游遇到路匪,這次豆蔻也沒上次那般驚慌了,臉色有些蒼白外,還算是鎮定了。

遠遠的能听到了馬蹄聲了,屋里的眾人的心底又燃起了一股希望。

院子里的響了幾聲悶哼聲,然後打斗聲嘎然停息。

**心底一緊,右手不由自主地往左手的鐲子上模去。

三個黑衣蒙面人持劍走了進來,那劍上的血跡未干,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去,三人進了門,三雙的眸子往屋里的人掃來。

最後如同前面進來的兩人一般目光都落在了幾位夫人和四位老夫人的身上。

中間的黑衣蒙面人,挺拔偉岸的身姿,修長的眉,一雙狹長的眼楮冷冷地盯著寧國公老夫人趙氏,那雙眼如蘊含了千年的寒冰一般讓人從心底生寒。

「你們是何人,膽敢刺殺朝廷重臣的家眷。」信王王妃尹氏眼眸一眯,威嚴地看向三人,出聲問道。

「哈哈哈,我們是誰?」中間的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當然是來取你們的項上人頭的。」

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冷冽的殺意。

他掃了幾人一眼,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冷冷地說道,「至于原因嗎?到了閻羅殿,你們就自會明白。」

**按在鐲子上的手一觸即發,站在她身旁的冰片也是手放在腰間的軟劍上。

那人一說完說罷端著劍就朝寧國公老夫人趙氏刺去,另外兩個持著劍則朝武安侯老夫人白氏和威遠侯老夫人丁氏刺去。

**就要按在手上的鐲子的時候,只覺得背後生風,于是條件反射機靈地往一邊欲閃,一旁正要出手的冰片轉身手疾眼快地抱住了**往一旁一躲。

**扭頭看去,只見那依晴郡主正冷著一張臉,一雙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許是因用力過狠,依晴郡主就要往前撲,反射之下雙手揮動往身旁抓去。

一個不慎,站在她旁邊的範明婷被她一拽。

一拽一拉之間範明婷一個不穩,身子就直接往前跌去。

「啊。」範明婷一聲尖叫,身體一下擋住了刺向寧國公老夫人的劍,哧的一聲,劍刺入肉的聲音。

「母親。」範明婷尖叫了一聲,低頭瞪著雙眼見著自己的一把明晃晃的劍插在自己的月復部,血如一下就染紅了衣衫。

範明婷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沒有想到有如此的變故,旁邊的兩個黑衣蒙面人也愣了下,一瞬間的驚愕,冰片已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迎了上去。

那黑衣蒙面人怔愣了一下,一把抽了劍出來,與兩個同伴急速和冰片打了一片。

**狠狠地橫了那依晴郡主一眼,手放在鐲子上,沒有出手。

範明婷痛苦地咬著唇,雙手捂住月復部,血從她縴細的手指間汩汩往外流,身子往後軟去。

「丫頭,丫頭,你怎麼樣?」寧國公老夫人趙氏怔愣之間回神忙伸手接住了範明婷,讓她躺在了自己的懷里。

一旁的婆子忙利索地掏了干淨的帕子出來按在里範明婷的月復部傷口的地方。

「快,快,把帶的藥找出來。」信王王妃尹氏也顧不上屋里打成一團的四人,轉頭趕忙吩咐身邊的婆子,婆子應了一聲,轉身在旁邊的櫃子里扒拉了一會,找了幾瓶藥出來。

信王王妃看了一眼,挑了個白瓷上面貼著金瘡藥的瓶給白氏的婆子,說道,「快,快給她止血。」

那婆子接過,撥了瓶蓋直接那藥就往傷口上倒。

「八丫頭,八丫頭。」範老夫人讓馮氏和于麗珍扶著慢慢挪了過去。

**看著那婆子手腳利索看得出來是懂得怎麼處理傷口的,瞧著那信王王妃舀出的白瓷瓶一看就知道皇宮里御用的好藥,看了兩眼範明婷受傷的傷口,這個時候最要緊的就是止血,有那婆子和那御用的好藥。

**目光移向範明婷的臉,平若安靜溫婉在範家一直都是一個安靜的存在。

只是沒有想到她也有如此好的算計,如此大膽,敢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

那一跌可跌得真好。

**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與三人交戰的冰片,看著冰片額頭的汗水,**能看得出來,這刺客身手了得,上次的路匪是一招半式沒什麼能耐,可是這次的刺客……

**緊張地看著使全力和三人纏斗在一起的冰片,心提到了嗓子眼。

馬蹄聲清晰可見,很快的就有腳步聲傳來,和外面院子里的人交起了手來。

一身勁裝的徐習徽右手提著寶劍,臉上帶著蕭殺的冷意進了門,「抓活的。」

一聲令下,帶著人挽了劍花加入了屋里的戰斗。

「撤。」那黑衣蒙面領頭人迎了徐習徽的攻勢,扭頭瞥了一眼門外,喝道。

「是,少主。」三人立時放棄攻勢,配合密切地一邊擋了徐習徽冰片幾人的攻勢,一邊往門外撤去。

冰片見徐習徽和帶的人追著那三位黑衣人撤去外面院子,頓住腳收手把軟劍收入了腰間。

「你怎麼不追出去了?」依晴郡主往前走了一步,指著冰片大聲喝道。

冰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朝**走去。

依晴郡主被她看得打了一個哆嗦。

**拉著冰片的手打量了一番,見她手臂有血跡冒出,忙低頭解系在腰際的荷包。

「沒事,小傷而已。」冰片眼都不眨一下,伸手按住了**的手,朝豆蔻點頭,「她幫我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豆蔻忙拿了帕子出來,利索地幫冰片包扎。

「她武功那麼厲害,開始怎麼不讓出去幫忙,不然你妹妹也就不會受傷了。」依晴郡主先聲奪人,伸手責備**說道。

「哼。」**冷冷地嗤笑一聲,揚手一個耳光揮了過去。

**不同于一般的閨閣千金,縴縴弱手無縛雞之力,她是有堅持練了這麼久的功夫的,這一掌,**用了自己十成十的力,那依晴郡主白皙如玉的那禁得起,一下被打得往後退了兩步跌倒了地上,左邊的臉立馬就腫了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依晴郡主一下被打蒙了,耳朵嗡嗡作響,一股腥甜在口腔里泛起,血跡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你,你,敢打我。」依晴郡主捂住腫得高高的臉,爬了起來,雙目赤紅怒視著**,尖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賤人給本郡主拖出去砍了。」

**冷冷地看著她,眼里閃過不屑,「如果不是冰片來個出其不意,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在這里說話?你要讓冰片出去幫忙,我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不懂得留有一線,不明白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眼眸看向明婷,「至于我八妹妹為何受傷,不是全拜你郡主你所賜嗎?」

眼眸一眯,銳利地看向依晴郡主,「可是剛剛你做了什麼?外敵當前,你居然伸手推我?身為郡主心腸如此歹毒,若不是冰片眼疾手快,那現在躺在地上就是我,這一巴掌就是我還給你的。」

「我,……我哪有推你。」依晴郡主閃爍著眼楮,搖頭否認。

「有沒有,在場的人自然心里都有定奪。」**不屑地掃向她,眼神一凜,「我八妹妹若是有什麼意外,你哪只手推的,我就剁了你哪只手。」

說完眼楮閃過一絲殺意。

**冷冷地望了一眼忍著哭一臉怒意的依晴郡主,眼眸看向信王妃,一巴掌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有幾位老夫人和好些個夫人,各家的小姐,丫頭婆子,她依晴郡主這這名聲……

「你胡說……」依晴郡主指著**,喊道。

見著**眼里的殺意,依晴郡主手不由自主地一顫,轉身朝信王王妃尹氏奔去,「母妃,她欺負……」

「啪」的一聲,信王王妃冷著臉,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母妃。」依晴郡主蒼白的臉上,左右兩邊鮮紅的巴掌觸目驚心。

依晴郡主流著淚,搖頭不敢相信的看向信王王妃尹氏,「母妃,您也打我。」

「看來是平時慣著你慣了個無法無天了。」信王王妃尹氏冷冷地看著她訓道,「範八小姐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你……。」

「母妃,您打我。」依晴郡主捂住臉,一臉的不可置信嚎哭了起來,「您從來都沒有打過依晴的。」

「你還敢回嘴。」信王王妃冷下臉。

她的女兒什麼性子她清楚得很,驕縱,目中無人,在這危急的時刻居然還敢把人家往死路上推。開始她讓女兒去**身邊是因為那丫頭身邊有個懂武的婢女,就是希望有個萬一,在危急的時候,女兒能保了性命。

可她竟然如此心狠。

看著那**的眼光,自己不得不下狠手。

她寶貝一般的女兒,這一巴掌打下去,信王妃尹氏心如同被人狠狠揪住。

**冷眼瞧著她們兩母女演戲。

明白那依晴郡主最看自己不順眼,**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有惹了她了,想是天之驕女驕縱了些,可是沒有想到那依晴郡主如此狠心,居然想推自己往那劍上去。

「母妃,女兒不是故意的,被嚇著了,不小心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依晴郡主大哭著說道。

「王妃,情況危急,郡主一時被嚇了也是情有可原的。」範老夫人趕忙開口勸說道。

「範老夫人,實在是對不住,連累了範八小姐。」,看著女兒的傷心的臉,信王妃覺得這心就如刀割似的痛,壓下心里的痛楚,信王王妃扭頭看向範老夫人歉意說道。

「誰也不想的,王妃莫自責,也別怪郡主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見到。」範老夫人趕忙回道。

依晴郡主捂著臉,倒在嬤嬤的懷里哭得心碎。

「是這丫頭救了我老婆子一命啊。」寧國公老夫人趙氏摟著範明婷含著老淚說道,「當時那劍就近在眼前,如果不是八丫頭擋了,我這老婆子就沒命了。」

「老姐妹,你養的好孫女。」寧國公老夫人趙氏伸手握了範老夫人的手,說道。

「八丫頭會好的,會好起來的。」範老夫人也是熱淚盈眶。

那婆子撒了藥,血跡一點點漸漸減少了,又用帕子捂了,這才暫時止住了血。

「外祖母,皇嬸,各位夫人,你們受驚了。」說話間,徐習徽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說道。

「小五,怎麼是你來了?你皇叔呢?」信王王妃開始見著徐習徽就驚訝了一番,開口問道。

「皇叔被父皇留在了宮里議事,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沒有回王府,太晚了崔世子就找上我。」徐習徽掃了一眼屋里的狀況,解釋了一句。

「可有帶大夫?」寧國公老夫人趙氏問道,並跟他說了範明婷擋劍救了她一命的事。

「帶了,」徐習徽眼眸看在倚在寧國公老夫人趙氏懷里的範明婷,「不過得等一會,大夫還在後面,這是……?」

寧國公夫人趙氏摟了範明婷把事跟外甥徐習徽說了下。

「外祖母別擔心,大夫馬上就到了。」徐習徽听了,安慰了寧國公老夫人趙氏一句。

「丫頭,撐住啊,大夫就到了。」寧國公老夫人趙氏點了點頭,低頭柔聲跟範明婷說道。

範明婷額頭冒了層冷汗,咬著牙微微點了點頭。

「祖母,母親。」崔覲也隨後進了房,見著一屋子的人,忙行了禮,起身之間眼眸在**身上看了兩眼。

「有沒有抓活口?」徐習徽皺著眉頭問道。

「死了三個,有四個往外跑了我已經讓人去追了,有一個受了重傷,估計是跑不了多遠。」崔覲回道。

「追。讓人圍了普願寺,還有下山的路封死了。」徐習徽冷聲說道,「任他們是拆翅也難飛,掘地三尺也要把那重傷的人給我找出來。」

崔覲走到門口吩咐了人去執行,听得刺客已經退了,眾人這才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大夫後腳氣喘吁吁地趕了來,給範明婷診了脈,開了方子,指揮好婆子重新處理了傷口,重新包扎妥當了,這才起身跟寧國公老夫人趙氏回話說道,「回老夫人,姑娘好在沒有傷到要害,臥床休息些日子就沒事了。」

寧國公老夫人趙氏拍著胸脯松了一口氣,揮著手就要讓婆子把範明婷送去自己的院子。

範老夫人忙起身,「老夫人厚愛是八丫頭的福分,不過八丫頭受了傷,還是在家人身邊養傷的好。」

範老夫人眼眸是一片慈愛,心里卻是千思萬轉。

「老夫人受了驚,怎還能八丫頭去打擾您。」馮氏也忙起身說道。

寧國公老夫人見此也不好堅持,只得作罷,歇了要帶範明婷養傷的念頭,點頭,「為了她的傷著想。」

寧國公老夫人趙氏又說了一番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之意的話,這才作罷。

範老夫人點頭客套地應了,這才讓馮氏親自看著幾個婆子小心翼翼的抬著範明婷回房。

擔驚受怕了大半個晚上,這弦又繃得緊緊的,這下大家都極盡的疲憊了起來。

東方泛起了一絲亮光,這個時候也還不能下山,大家也就扶住丫頭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雖可能是睡不著,可先休息一下養養精神總是好的。

待眾人退了,信王妃尹氏這才顧得上依晴郡主,讓人拿了藥出來去了依晴郡主的房里,柔聲說道,「依晴,來母妃給你上藥。」

「不要。」依晴郡主賭氣扭頭。

「依晴,怎麼著就那麼不喜歡那丫頭?」信王妃尹氏問道。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依晴郡主怒道。

「你啊,性子就是這麼驕縱,看不順眼就要她死?」

「嗯。」依晴郡主冷著臉,點頭。

「你是天之驕女,是皇家正統的血脈,不能再如此魯莽行事了。」信王妃尹氏輕聲說道,伸手輕柔地把藥輕輕在她的臉上揉了開來。

清涼的感覺慢慢散發開來,信王妃柔聲安慰了片刻,累急了的依晴郡主就睡著了。

回了院子,**解了荷包從里面拿來兩瓶藥給冰片,並讓她回房休息,讓豆蔻陪自己回房就是了。

冰片猶豫著,見著**一臉堅持只好依**的意思。

剛進了房,**蹙了下眉頭,右手一下就放在了左手腕上。

「郡主?」豆蔻喚了一聲。

**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眸朝房里看去。一目了然的房間,沒有什麼能藏得住人的地方,正要抬頭看房梁。

突然刷的一聲一把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耳畔傳來一聲冷哼,「不許出聲。」

滴答,劍上的血未干,一滴滴往下滴。

**微微扭頭,只見那黑衣蒙面人胸口鮮血直冒,一手捂著胸部受傷的胸部,一手持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門後閃出一個黑衣人,冷冷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豆蔻。

這一眼豆蔻看得很明白,自己若是敢尖叫,那自己和郡主就會成了劍下亡魂。

豆蔻嚇得臉色發白,捂住嘴巴掩住了自己的驚呼。

感覺到那脖頸上傳來的涼意,**很是懊悔,不應該讓冰片先去房間的,要是冰片在,進門的時候,冰片她肯定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不像自己只能聞到血腥味。

歹人在自己的身後,鐲子射不到她,但是**毫不猶豫地按在那紅寶石的傷,低聲淡淡地說道,「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是死也要拖你墊背。」

只要他一動,垂死之間自己可以轉身按下那紅色的寶石。

听了**的話,那人失笑,「黃泉路上一起做個伴也不錯。」

**氣結,什麼黃泉路上做伴?

听得他聲音,**知道他就是先前屋里那三個人中那什麼少主的人,**輕輕吁了一口氣,淡聲說道,「我想你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但是現在你若是還不止血,不用我動手,你就會流血而亡。」

黑人蒙面人冷笑了一聲,「這點傷還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眯眼,突然出聲問道道,「你們今日要刺殺的是誰?」

反正不是範府的人,因為當時他們三人刺向的是寧國公老夫人趙氏,武安侯老夫人白氏,和威遠侯老夫人丁氏。

由此可見,他們殺的是那三侯府里的人。

黑衣人沒有出聲。

**輕聲說道,「不管是誰,反正不會是我,我姓範,是範府的人。」

「姑娘倒是有幾分膽色。」黑衣人笑了,「放你可以,但是你……。」

「放心,我不會告密讓人來抓你的。」**微微點頭,「你的傷勢頗重,你還是先止血吧。」

那人躊躇了片刻,慢慢放下了劍。

**呼的一下拉了豆蔻往房里躍了兩步,轉身手直接按在鐲子上,「你快走,我就當是沒見過你,不然我就毒死你。」、

黑衣蒙面人人眼里冒了一股怒火,「你出爾反爾有失君子所為……。」

**輕笑,「我本來就是小女子一個,不是什麼君子。」

那人氣急,眼眸殺意頓現,卻是不敢再輕易動手了。

因為**已經很明顯地把手腕上的鐲子對準他。這樣的鐲子他懂的,也是明白那鐲子里面的乾坤,雖有些懷疑這眼前的女孩兒剛說的話是不是唬人的,但是難保她那鐲子射出來的銀針上會淬了什麼劇毒,那死在一個小女孩的手里,他未免也就太窩囊了些。

狹長的眼眸冷靜地盯著**,似乎也在估量著。

**也沒有動手,看著那雙眸子,那一下就是按不下去。

這一雙眸子,如此熟悉,在哪里見過呢?

「郡主。」豆蔻見著**一直沒有動手,有些急切地低喚了一聲。

**沒有理會她。

黑衣蒙面人也看著眼前的**。

沒有如平常閨秀那般驚慌失措,也沒有尖叫,有的只是冷靜,先轉移了自己的注意讓自己放松了警惕,然後出手,雖然她沒有出手,可是他很明白只要她輕輕一按,那于自己恐怕就是致命的一擊。

瓜子臉,杏眼,眉似遠山,如桃花瓣粉粉的櫻唇,黛發如雲,俏生生的如抽穗的玉蘭花一般淡雅,清麗,小小年紀便可看得出來將來必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然,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處事不驚的沉著,尤其是是眼眸,如點漆一般的瞳孔,黑得讓人見不到底,如幽深的深潭,淡淡地看著一切,如現在這般對著自己,帶著淡淡的微笑,卻自有一股絕世的風華籠罩著,和自己說著生死,卻給人一種似是喝著茶看風景一般的優雅。

就是剛才他持劍抹著她脖子上,從她說話的語氣,他似乎都能感覺到她說話時候嘴角的淡笑。

看她年紀不過十三四歲,怎會有如此波瀾不驚的魄力?

黑衣蒙面人和**對視著。

範家,範家……黑衣蒙面人在舌尖念了兩聲,蹙了眉頭眼眸盯向**。

**不悅地皺眉,「你走吧,我當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出去了是逃不了那徐習徽設的天羅地網。

「姑娘與安陽公主,芳菲郡主是什麼關系?」那黑衣蒙面人卻突然打斷了**的話,問道,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剛眼眸的絲絲殺意褪得干干淨淨,眼眸似是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急切來。

外祖母和母親?**頓了話,疑惑地迎著他的目光。他認識外祖母和母親?

听他的聲音和看他的樣子,很年輕。

黑衣蒙面人見著**神情,臉上有了幾分確定,眼眸一彎笑了。

開始**還是覺得有些面熟,這一笑,**更是覺得熟悉了來,只覺得似是有一股說不出來親切的感覺。

雖是覺得熟悉,**也沒有放松警惕。

那黑衣蒙面人卻是一下就放松了下來,一把放開了手里持的劍,臉色一白,皺了眉頭捂了自己的傷口。

**眼眸移向他傷口,血不住地往外冒。

「讓她先出去一……。」黑衣蒙面人眼楮看向站在**身後的豆蔻,話沒說完,雙腿一軟暈在了地上。

就這麼倒下了?這實在是——太令人出乎意料了。

豆蔻慢慢走了過去,探頭看了他兩眼見沒有什麼反應,扭頭看向**說道,「郡主,我去叫人。」

說完拔腿就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奔了兩步,一下抓住往外走的豆蔻。

豆蔻收住腳,扭頭狐疑地看向**。

**看向地上暈倒在地上的人,喃喃說道,「他剛提到了外祖母和母親。」

「郡主,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們的關系。」

**搖頭,「不對。」定定地看著那人緊閉的眉眼,心里有個聲音說,不能讓人來抓了他,不能。

可是如今咋辦?**很清楚自己的性子,絕不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她帶著血恨重生而來,性子自是涼薄,就是剛在竹園受傷的範明婷她也沒有出手相救。

可是這眼前的人……

**不知自己怎麼就有那麼一個感覺,就是自己得救他,不止是他的傷,還有不能讓人抓了他。

**說不清楚那感覺,閉了閉眼眸,輕聲說道,「豆蔻,你去把冰片叫過來。」

豆蔻愣了下,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和冰片就返回了房。

冰片打了一場,有些疲倦,卻因為手臂上的傷也還沒睡。

「郡主?」冰片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人,嘩的一聲軟劍就抽了出來。

「住手。」**忙低聲制止。

「先把他抬到那榻上去。」**看向兩人說道。

豆蔻和冰片對視了一眼,三人彎腰把那昏迷的人好不容易抬到了榻上。

**解下腰間的荷包,把里面的東西倒到了桌子上,看了看,抬眸看向冰片。

冰片會意,把前**給自己的兩瓶藥拿了出來遞給了**。

**接了藥,又從桌上挑了一瓶。

用剪子沿著傷口剪開了那人黑色的衣衫,露了被劍刺的傷口出來,**仔細看了看,雖是在胸口好離心口遠。

**先把止血的藥撒了上去,然後把兩外兩個瓷瓶里的藥粉都撒了一些上去,這才起身,吩咐豆蔻找了布條給他包扎了。

**起身把藥放到了桌上,然後挑了那裝著玉雪丸的瓷瓶來,皺著眉頭考慮一下,倒了一顆玉雪丸來。

走了過去,沒有取下他的面巾,而是往上掀了,一只手掐住他的雙頰使得他張開了嘴,把丸子放入他的嘴里,然後一抬他的下巴,喉嚨一動,那玉雪丸就被吞了下去。

把他的面巾掩好了,**這才執起他的手腕,診脈,片刻就放下了他的手腕。

起身望了一眼窗外,對豆蔻和冰片說道,「睡會吧,等天亮了,肯定又得折騰。」

說罷自己爬上了床。

房里還有一張榻,豆蔻讓有傷的冰片躺了,自己則趴在桌上。

躺在床上的**卻是睡意全無。

豆蔻和冰片兩人雖沒有開口想問,**明白兩人肯定對自己的這番作為肯定很是疑惑,可她又不知道怎麼說。

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反常。

救了他,能不能逃過那徐習徽崔覲的搜捕,還得要看他自己。

好在豆蔻冰片兩人跟了自己也有不少的時日了,知道自己有了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于是雖是疑惑兩人也沒有開口想問。

怎麼會那般面熟呢?**輾轉難測,把前世和今生的人都在腦袋了過了一遍,得出的結論還是不認識那人。可是為何會那般面熟呢?

後來的後來,當知道了那黑衣蒙面人身份的時候,**很慶幸在普願寺這一次的遇險,自己隨了自己的心救了他一命。而沒有理智地叫了人進來抓他或自己給了他一針。

翻來覆去中,很快窗口就漸漸明亮了起來,遠遠地傳來寺里的鐘聲,還有和尚早課的聲音。

不一會,早晨的陽光從窗欞中傾泄而進。

冰片和豆蔻睡得很是驚醒,**剛從床上坐起來,兩人就不約而同地都起了。

**看了兩人一眼,下了地。

豆蔻出門去打水進來給**梳洗。

剛梳洗完畢,外面院子里就有了喧嘩聲。

「你留在房里。」**朝冰片吩咐了一聲,帶著豆蔻出了房。

「祖母,大伯母,三嬸嬸。」**看著進了院子的人幾人行一個禮,又看向于麗珍喚道,「姨娘。」

「昨晚鬧了一夜,祖母不多睡會?」**輕聲說道。

「先去看看你八妹妹的傷。」範老夫人沒有回答**的話,而是抬步朝範明婷的房里走去。

**跟著她們幾人進了房,範老夫人朝躺在床上的範明婷走了過去。

晚上先是被驚嚇了,然後又受了傷,範明婷一張小臉蒼白得緊,一絲血色都沒有如雪一般白,听得響聲睜開了眼,扭頭見到進來的範老夫人等人,掙扎就要起床,「祖母……。」

「我的乖孫哦,快別動。」範老夫人忙走了過去按住了她,坐在床頭問道,「怎麼樣?還痛不痛?」

範明婷躺在床上,虛弱地搖了搖頭,「讓……祖母……擔心了。」

因傷勢的原因,話說得很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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