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那日,馮氏和于麗珍帶了範明玉吃了早飯就出府去了信王府。∣∣這日也是閨學的休日,所以**就留在慧園練字。
這馬氏這幾日就在範仲志的耳邊嘮嗑說林姨媽送自己自己幾壇子上好的竹葉青,讓他什麼時候請了大老爺和二老爺過來也喝杯美酒,三老爺听得多了就讓馬氏看個時間安排,馬氏笑呵呵的說那不如就選在初十休沐那日,正好休沐有時間,三兄弟可以好好聚聚,三老爺一听直點頭。
于是這馮氏和于麗珍前腳剛出了門,二房後腳就讓人去請大老爺範新志和二老爺範言志,讓中午飯去三房吃酒。當然打的是三老爺範仲志的旗號,說兄弟三很久沒有一起喝小酒了,難得今日休沐,那就請他們過去喝杯水酒。
自家弟弟有請,範言志和範新志自是應許。
循著點範言志和範新志兩人就結伴去了二房的院子。
「大伯,二伯,快里邊請。」
自是自家人,馬氏也不用講究那麼多,親自帶了兩人去涼亭處。
這九月的陽光溫溫暖暖的,院子的幾棵芙蓉花開得很是燦爛,還有兩顆盛開著桂花的桂花樹,香香的。
于是這馬氏就把桌子擺在了院子里的涼亭里,這樣三兄弟既能聊,又能賞花,在這淡淡的桂花香中格外的有一股子情調。
人到了,馬氏就吩咐讓丫頭上菜。
「這是妾身的姐姐做的幾個家鄉小菜,大伯和二伯不要嫌棄,下酒吃。」滿滿當當的一桌子,馬氏伸手指著幾個盤子說道。
「那真是麻煩林姨媽了。」範新志最近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于是笑著對馬氏說道。
「這是應當的,姐姐以後還要仰仗大伯和二伯多多照顧一二。」馬氏一邊笑著說道,一邊讓丫頭把酒壇子開了封。
這封口一開,濃郁的酒香溢散開來。
範言志兄弟三忍不住贊了一句,「好酒。」
馬氏笑著讓丫頭給三人滿上了,就笑著說道,「你們喝,那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丫頭。」
馬氏留下了身邊得力的大丫頭在旁邊伺候著,自己則是帶了丁媽媽走了。
美酒佳肴,又是在自家府里,這喝醉了自是有人送回去的,于是也不用擔心,所以兄弟三人都是放開了喝。
雖三人到底是從小就榮華富貴中泡大的,這酒當是從小就開始鍛煉,幾壇子竹葉青下來也有些醉意了。
飯飽酒足,丫頭帶著人撤了那殘羹冷炙,給三人每人沏了一杯君眉。
「好茶啊。」範言志品了一口。
唇齒留香,回味甘甜。
喝了半盅茶,酒意緩緩就上來了。
大老爺範新志喝得有些高,喝了兩口茶就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嚕,這嘴里還念著「再來一杯。」
于是二老爺範言志讓三老爺範仲志先讓小廝先扶了範新志回去。
兩兄弟對飲了半盅茶,見著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就告辭回房,在自家院子里也沒有讓範仲志派人送,帶著小廝就慢慢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這秋風一吹,範言志的腳步就有些飄忽。
到底是自家兄弟處喝酒,又是自家兄弟,所以範言志也沒有那麼多防備,也是喝得有八分的醉意。
「老爺,您慢點。」小廝伸手扶了住。
「沒事。」範言志擺手。
剛過了青石路到了石拱門,林姨媽就迎面走了過來,一見範言志忙福身行禮,「二老爺好。」
風兒帶著沁人的香味從林姨媽那邊吹過來。
範言志看著林姨媽白皙優美的半截脖頸,咽了咽口水,心神一蕩,眼神就有些迷離。
「起來吧。」範言志到底是理智佔上風,說道。
「二老爺請先走。」林姨媽起身就要側身讓道,卻不料如水一般隨著風兒蕩漾的碧色裙裾如絆住了腳,一個不穩就往前一栽,軟軟地撲在了範言志的懷里。
範言志伸手一摟,只覺自己是摟了一團棉花一般柔軟,下月復更加炙熱了起來。
「二老爺。」林姨媽依在範言志的胸前,抓著他前襟的手似是無意地在他胸膛上畫了畫,帶著臨州特有的語音,「我的腳崴了,二老爺能不能送妾身一程。」
說完媚眼如絲地看了一眼範言志。
範言志猶存一絲理智,知道自己要放開懷里的人,可是氤氳在鼻尖地香味和懷里的溫香軟玉沖走了僅存的那一絲理智。
「你的院子在哪?」摟著林姨媽腰肢的手緊了緊。
「那。」林姨媽用眼楮瞄了一下。
範言志咽了咽口水半摟半擁就擁著她往她的院子走去。
小廝額頭都是汗,欲伸手攔,林姨媽帶著的丫頭伸手就甩出了一袋子金果子,小廝咽了咽口水,接了那一袋子金果子。
範言志摟著林姨媽進了院子,也沒注意那靜悄悄的院子,有些急不可耐地抱著她進了屋,直朝那床榻而去。
林姨媽是久旱逢甘露,使了渾身的解數,令範言志如如同回了那年少懵懂初嘗**一般,直摟著她翻雲覆雨了四五次方才沉沉睡了。
「郡主,大夫人和二夫人回來了。」豆蔻得了消息就進門稟告**。
回來了?
**把手里的筆擱下,如往常一般把寫的字就丟入了一旁的爐子里,一片亮光之後成了灰燼。
「走,給祖母請安去。」**笑呵呵地起身,換了衣服,又讓豆蔻重新梳了頭發,這才帶了豆蔻和冰片去榮安堂。
「母親,您是沒有看到依晴郡主那孩子,真真是可憐。」**進門就听著于麗珍悲憫的聲音。
「真是可憐。」範老夫人听得也嘆了一句。
**也走了過去,坐在凳子上接過如意沏的茶,端著一邊喝一邊听他們說著。
範明玉坐在一旁也沒有插嘴,眉目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全沒了前幾日的愁容。
**看了她一眼,心道,看來這次去信王府她倒是沒有把那依晴郡主放在了眼里了。
氣正好,範老夫人和馮氏于麗珍三人正聊得起勁呢,院子外面就傳來喧嘩聲。
「去看看外面是誰?」範老夫人听得那外面的喧嘩聲臉色就有些不虞,這榮安堂的人自是知道規矩從來都不會如此大聲喧嘩的。
如意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就臉色有些不好返了回來。
「是誰在外面嚷嚷呢?」範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問道。
「回老夫人的話,是林姨媽身邊的丫頭,說林姨媽出事了,正鬧著尋死呢,讓老夫人過去給她做主。」
如意說完眼光瞥了一眼于麗珠。
「讓我做主?讓我做什麼主?」範老夫人揚了眉頭,「去打發了,讓人去一趟三夫人那讓三夫人去好好勸勸林姨媽,到底是姐妹,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說開了也就好了。」
如意有些說不出口,躊躇了半響低著頭說了一句話,「二老爺也在那邊。」
二老爺?
範老夫人一下就驚愕了。
馮氏抬眸看向于麗珍。
于麗珍手緊緊地握著茶杯,似是要捏碎了一般。
「祖母,父親許是湊巧踫上了而已,您過去看看吧,林姨媽到底是客人,出了什麼事情傳出去總是我們範家不好。」
關鍵時刻,範明玉最先穩下了神來,開口說道。
「走。」範老夫人起身扶了秦媽媽的手,朝林姨媽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于麗珍手把王媽媽的手抓得死緊,王媽媽忍著痛低聲安慰著于麗珍。
「不活了,我不活了。」還沒進院子,眾人就听得林姨媽房里傳出來的哭喊聲。
一群小丫頭和粗使婆子正湊在院子的門口,好奇地從門縫往里張望著。
「作死的小蹄子,還不回去干活。」秦媽媽罵了一聲。
那個小丫頭和婆子回頭一看,嚇得臉色都變了,福了福身抓眼就跑了個干干淨淨。
「不活了,我不活了。」
「母親,母親,您別這樣。」
「姐姐,姐姐,您出了什麼事,讓家成和家敏咋辦啊?」
進了院子,里面的聲音更加的清晰,除了林姨媽尋死覓活的聲音還有林家敏的哭聲和馬氏的勸說聲。
範老夫人抿著嘴往里走去。
一進門,房里的情況一目了然。
房里林姨媽正手里拿著剪子要自盡,身著月白的褻衣,外罩一見碧色的衣衫,發絲凌亂,脖頸是紅紅青青的痕跡。
林家敏正摟住她,哭著攔著她自盡。
範言志身著白色的里衣,身上蓋著被子坐在床上,一臉的無奈和隱忍,地上是剪得粉碎的衣褲,看顏色明顯是範言志的。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肉靡的味道,範老夫人馮氏和于麗珍立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于麗珍看著床上的範言志,再看那林姨媽,就像是咽了一只蒼蠅一般惡心。
範明婷和**兩人走在最後,見著房里的架勢,怔怔地扭頭看了了一眼**,見得**一臉的驚愕,收回了目光。
**掃了一地的碎步,嘴角爬了一絲微笑,這林姨媽這一手還真是不錯,讓範言志跑都沒有法跑只能困在床上了。
眼睜睜地抓了個現行。
「不活了,女兒,你就讓為娘的死了吧,一了百了。」
「母親,母親。」
兩母女哭聲震。
「母親。」听得腳步聲,馬氏扭頭給範老夫人行了一個禮。
林姨媽扭頭一見範老夫人,眼眸一亮朝範老夫人就撲了過來摟住範老夫人的腿,哭喊,「老夫人,您要為我做主啊。」
範老夫人掃了一眼,把胸口的那股氣壓了下去,「林姨媽,先起來。」
「老夫人,這讓我怎麼活下去啊。」林姨媽眼楮哭得紅腫,聲音都有些啞了。
「先起來,什麼事都好說。」範老夫人掃了一眼床上的範言志,寬慰著林姨媽。
「老爺,您怎麼會在這里?」于麗珍咽下那股惡心的感覺,捏著錦帕一臉的不可置信,又看向馬氏,「今日不是說在三弟妹那喝酒的嗎?怎的老爺會跑到了林姨媽這里來了?」
一席話,把疑點丟到了馬氏的身上。這好端端的三房的人請喝酒,範言志怎的會跑到林姨媽的床上來?林姨媽與馬氏是姐妹,于麗珍這是質疑他們兩姐妹合謀陷害二老爺範言志呢!
範老夫人眼楮銳利地看向馬氏。
馬氏被看得一個咯 。
「二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呢?」林姨媽抱著範老夫人腿的雙手都氣得抖了起來。
「二嫂,你是懷疑我家老爺今日請喝酒是別有用意呢?」馬氏立馬回了神,回瞪著于麗珍,「今日是老爺他們三兄弟一起喝的酒呢。二嫂若是有什麼懷疑的,這酒和剩下的飯菜還在我院子里的小廚房呢。丁媽媽你去請大夫來,讓大夫驗,只要驗出了什麼,我就任憑二嫂你處置,就算是要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說個不字。」
于麗珍看著振振有詞的馬氏,心里也就底了。
這自家的老爺是什麼樣的人,她自是明白的,從來都不是好酒色之徒,更何況這林姨媽已是半老徐娘,雖是有幾分風韻,可這一雙兒女都這麼大了,要做女乃女乃的人了,自己老爺是成熟穩重,風華正盛,前途一片錦繡,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怎麼會看上她林姨媽?
所以回過神來的于麗珍說當其次就是懷疑這自家老爺是遭了暗算。
「老二,你怎麼說?」範老夫人眼眸看向當事人範言志。
「母親,兒子……」一屋子的人,還有幾個小輩在,範言志臉色有些不好。
「丁媽媽去請大夫。」馬氏冷著臉。
範老夫人見著往外走的丁媽媽也沒讓人阻止。
這自家的兒子什麼樣的性子,範老夫人心里有數,所以她也是和于麗珍想到了一塊去了。
「去三老爺處給二老爺舀套換的衣物來。」範老夫人看著只穿了白色里衣的範言志,吩咐了一聲秦媽媽。
「老夫人,您要給我做主哇。」林姨媽繼續哭著喊道。
「母親。」林家敏哭得鼻子都紅了,摟了林姨媽眼淚直掉。
秦媽媽很快就舀了一套三老爺範仲志的衣物來。
範老夫人領了眾人去了堂屋,秦媽媽則和巧玲服侍範言志換衣服。
**姐妹被範老夫人打發去林家敏的房間,範明玉眉頭緊鎖,**垂眸听著堂屋那邊的動靜。
而範明婷性子一向寬厚,所以低聲安慰著哭泣的林家敏。
「母親,是兒子喝醉了……。」範言志跪在了範老夫人的面前。
「啪」不等他說完,範老夫人就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範言志沒有躲閃,生生挨了一巴掌。
「身為朝廷命官,就要修身齊家,你就是如此修身齊家的?」範老夫人訓道。
很快,丁媽媽就帶了大夫返了回來,大夫驗的結果是酒飯都是正常沒有下藥。
馬氏冷笑看向于麗珍說道,「二嫂若還是不相信,可以去把大伯和我家老爺請來,他們三人一起吃的喝的都是一樣。」
于麗珍臉氣得煞白,怒目看向那哭哭啼啼的林姨媽。
「我可憐的姐姐,都怪妹妹,妹妹不該接你進府,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馬氏跟著林姨媽一起哭。
「我哪還有臉活啊,讓我死了算了。」林姨媽作勢就要往牆上撞去。
「姐姐,不能啊,你死了讓兩個孩子怎麼活啊。」馬氏忙摟住了她。
兩姐妹摟住哭成了一團。
範老夫人被哭得額角直跳。
「林姨媽有話好好說。」馮氏出聲說道。
于麗珍閉了閉眼眸,看向林姨媽說道,「林姨媽,今日是老爺喝醉了犯了混,你就高抬貴手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你不為別的想也要為一雙兒女著想。」
「二夫人,你說的什麼話呢?」林姨媽抖著手指向于麗珍,推開馬氏一就坐在了地上,「老爺子啊,你那麼早就拋下我們走了,你在睜著眼看看,我們這孤兒寡母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一邊說著一邊拍著地猛哭,「這些年來妾身向來潔身自好,今日,今日這般被人欺辱了去,老爺你就來我走了吧。」
「妾身以死明志,也要給我們的兒子和女兒留個好名聲,不會給林家丟臉的。」林姨媽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老夫人,您就這麼看著我這麼被二老爺侮辱嗎?」林姨媽哭訴著看向範老夫人,慘然哭道,「範家是幾百年的世家,就如此欺辱人的嗎?」
林姨媽這些年守寡也是看盡了世態炎涼,兒子被寵壞了,女兒雖是聰慧可到底以後是嫁人是別人家的人,帶這一雙兒女來京就是希望給兒子謀個好前程,再給女兒和兒子找門好的親事。
能夠搭上範家的二老爺,以後母子三人都有了依靠。
這些年她要養育一雙兒女,還要守住這林家的萬貫家財,自然手段厲害的,知道什麼樣的人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對付範家的人,當然是以市井撒潑之勢是上策。
範老夫人和于麗珍馮氏平時打交道的都是名門夫人和小姐,都是懂禮知進退的人兒,面對如此撒潑林姨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母親,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林姨媽哭得正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林家成進了門。
「兒子啊,娘沒臉再活下去了。」林姨媽一見林家成,哭道。
「母親,誰欺負了你?」林家成彎腰扶起了林姨媽。
「我,我被人給……。」林姨媽對著兒子哪說得出自己被人糟蹋的話來。
林家成見著林姨媽的衣著,頭發散亂,眼眸一見她脖頸上的印記,說道,「母親,有兒子在呢,兒子不會讓您如此白白讓人欺辱了去。」
說完掃了一眼堂屋里的人,說道,「母親,我們告官去,這京城子腳下,兒子就不信沒人給我們做主。」
林姨媽抽噎了一下,點頭,眼眸迸出堅決,「好,好,我們去告官,我們一級級往上告,就算是告御狀,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範言志听得猛地轉頭,看向那林姨媽,說道,「林夫人,我們是你情我願。」
「二老爺的意思我被你白白睡了,如今討一個說法都不行了?」林姨媽哀怨地看向範言志,「妾身雖不是黃花閨女,可是幾年來都守身如玉,二老爺是要始亂終棄,要逼死妾身才甘願嗎?」
如此直接粗俗的質問,範言志看著她哀怨中帶著媚骨的目光,語塞。
「老爺呢。你看看,我們這孤兒寡母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就帶我去了吧,妾身這還有什麼臉面活。」林姨媽哭倒在林家成的身上。
「真當我老林家是好欺負的呢?」林家成目露凶光,「我母親好端端的給你範家的人給欺辱了去,就想這麼不了了之?」
林家成直直地看向範老夫人,一腳把旁邊的紫檀木屏風給踢了摔了一個粉碎,「我林家沒有人在朝廷當高官,但是林家就是錢多,我還就不信,這朗朗乾坤告不倒你範家二老爺?」
看著他臉上的凶悍,眾人心里都嚇了一跳。
「林姨媽,有話好好說,老夫人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馮氏忙勸說道。
「交代?什麼交代?」林家成怒目反問。
「二老爺。」林姨媽無比哀怨地看向範言志。
「好,我負責還不成嗎?」範言志怒吼了一聲,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納進門不就行了?
「二老爺。」
「老爺。」
林姨媽和于麗珍異口同聲,一個欣喜,一個怒吼。
于麗珍轉頭跪在了範老夫人的面前,「母親,這件事不明不白的不能這麼算了。告官就告官,大不了老爺拼得了不要那名聲,辭官回鄉做那地主去。」
這林姨媽可是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她進了門,那二房還有安寧?魚死就網破吧。于麗珍一口惡心的惡氣咽都咽不下去。
于麗珍歇了口氣,又道,「老爺如今的風貌,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巴巴的上了這林姨媽的床,這傳了出去,誰是誰非還不一定。」
這範言志長相俊美,年紀輕輕,可以說是香餑餑,傳出去,誰會相信範言志會欺辱了一個要做女乃女乃的半老徐娘?傳出去只怕是誰都不信。
而且範言志前有為郡主守節那麼多年,屋里的女人那是有目共睹的,以前只有于麗珍,後多了嫣紅和藍柳,如今也就剩下于麗珍和藍柳倆個人了。
不是沒有人送他美人,是他不要,志不在美色之上。
于麗珍說完,扭頭含怒看向林姨媽。
「誰怕誰,走,這就去官府。」林姨媽騰地起身,氣勢洶洶地和于麗珍對視著。
「走啊。」于麗珍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迎上了林姨媽。
「就憑你也想爬我家老爺的床,也不看看你那張老臉皮。」于麗珍怒道。
「呵呵,我這兩老臉皮也有看,也有親怎麼的?」林姨媽叉腰,「你還不是一樣,比老娘能女敕去哪?哼,還是蹦不出一個子來的,老娘風韻猶存,算命的說是旺夫王子,兒女成群。」
再不生生育是于麗珍心底的痛,林姨媽這麼一說,于麗珍氣得卯倒,胸口上下起伏著,一張臉由白轉青,然後再轉黑,灰,一一過了遍,顫抖著身子,伸手指著林姨媽,「我撕了你這張爛嘴。」
說罷臉色一猙獰,伸出雙手就朝林姨媽撲了過去。
屋里的人見向來溫婉柔弱的于麗珍如此彪悍,就驚呆了,尤其是範言志呆愣呆愣地看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踫我娘試試!」林家成一下就把林姨媽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凶神惡煞地看著于麗珍。
于麗珍被他嚇得心一緊。
「夠了。」範老夫人怒吼了一聲。
眾人忙噤了聲。
「你先出去,我們和你母親談。」範老夫人蹙著眉頭看著凶狠狠的林家成說道。
「你們一群人,想要欺負我母親不成?」林家成嗤笑說道,「我是母親的兒子,我有這個權利在這里,怎麼著,你們還想仗著人多欺負人。」
「林姨媽,你是帶著兒子來京赴考的,你難道真的想去告官?還有家敏年紀也不小,到了議親的年紀了,老二媳婦,你也想想小四和六丫頭。」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範老夫人看他們鬧騰了半,一下就掐住了林姨媽和于麗珍的七寸。
林姨媽和于麗珍兩人都低著頭,不再說話。
兒女就是兩人的命根子,這告官不管結果是如何,傳揚了出去,會連累他們的兒女臉上無光,尤其是林家成林家敏兄妹,若是傳得了有一個爬床的母親,兩人只怕是一輩子難以抬頭做人了。
「夠了,我說負責就會負責,你別尋死覓活了,好生歇著,回頭挑了吉日就進門吧。」範言志沉著臉,臉色陰晴不定扭頭看向于麗珍眼眸里有一絲歉意,「夫人,就辛苦你了。」
于麗珍苦笑著頷首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心里卻是如陰茫茫的冬,悲涼一片。
「好了,那就都回去吧。」範老夫人發話說道,「其他的事明日再慢慢好好商量。」
馬氏一回到院子,剛進了房,一個杯子劈頭就摔了過來,馬氏一個激靈偏頭閃了過去,見著範仲志一個人怒氣沖沖地坐在椅子上,扭頭給了身後的人一個眼色,走了進去,問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你老實說,今日二哥是不是你做的手腳?」範仲志怒不可斥,「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合謀著姐姐一起算計二哥?今日他是喝了些酒,日後他還能想不通?你是不是要斷了兒子們的路啊?」
範仲志簡直是怒火沖,一說完,一個杯子又丟了過來。
馬氏忙側身閃過了,眼淚唰唰就往下掉,「老爺,您這是要冤死妾身了,我算計二伯做什麼?老爺的意思是我和姐姐一起算計了二伯呢?老爺您也不想想,姐姐她有兒有女,家底殷實,幾輩子都花不完,她算計二伯有什麼好處?二伯有家室,姐姐難道還為了那上不台面的妾室去算計?在您看來,姐姐就是那般眼皮子淺的人?」
哭得那個委屈。
範仲志听得,臉色緩和了下來,心里的怒火也咽了下去。
也是,那大姨姐林家的當家夫人不當,算計老二來當個妾?雖是守寡可那也是正經的正室夫人,哪是一個妾能比擬的?
範仲志訕訕地看向馬氏笑道,「那是錯怪夫人了。」
「哼。」馬氏含著嬌嗔橫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範仲志呵呵一笑,卻是說道,「二哥平時也不是什麼之人,今日怎麼就犯了渾了?」
這二哥身邊的女人那麼少,平日對美人也是視若無睹,如今見了這林姨媽就管不住那褲腰帶,真真奇怪了?難道……
範仲志眼眸一亮,驚道,「難道我那二哥,喜歡的是半老徐娘那股子風韻?」
「妾身怎麼知道?」馬氏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來是真的了。」範仲志只覺是自己猜的不錯。
心里卻是暗道,這人人都愛的是那年輕女子姣好的容貌,妖嬈的身段,和瑩潤的肌膚。
這二哥……
二哥的喜好還真是——別具一格。
馮氏一回去就讓人去看了大老爺範新志,讓李媽媽吩咐了下去把這大房的人可都是看緊了,女人的直覺讓從心底認定這事就是她那個三弟妹馬氏和林姨媽做的手腳。
李媽媽進了房,伺候著馮氏吃晚飯,「夫人,您也別想那麼多了,興許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馮氏夾了一塊筷子菜,說道,「林姨媽年紀輕輕能守寡,你以為她守著一雙兒女和那麼大的家業很容易?」
馮氏暗自慶幸,這幸虧不是算計的自家老爺。林姨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厲害,能夠震住那麼大的家業的人,一般的人可是做不到的。林家家財豐厚,那覬覦的人肯定不在是少數,那林家的叔伯,兄弟姐妹,還有生意上打壓想要搶過去的人肯定也是不少的。
可是林姨媽她一個女人沒有讓家里的親戚給奪了家產,也沒有讓人吞並了那生意,這林姨媽的手段?
馮氏想想就覺得發寒。
範老夫人帶了範言志夫婦去自己的榮安堂,悄無聲息地吃了飯。
秦媽媽給三人上了茶,揮退了一屋子的丫頭和婆子,自己拿了板凳坐在門口守著。
「這林姨媽有兒有女,老二,你自己說怎麼打算?」範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看向範言志。
「謹听母親的安排。」範言志說道,余光是看向一旁低頭垂眸的于麗珍。
「這事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自己擺平。」範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真的是喝高了?」
範言志沉了臉,點了點頭。
有沒有中媚藥,範言志心里還是有底的。
當時自己是還有一絲理智的,可,自己跟魔怔了一般,就是放不開手里那柔軟的腰肢。
「她是林家當家的夫人,這有兒有女的,你打算給她一個什麼名分?」範老夫人問道。
「母親,兒子是一時醉了酒,犯了渾,這單憑母親做主。」
「你啊。」到底是最疼的兒子範老夫人也舍不得多加訓斥,于是看向于麗珍問道,「二兒媳,你怎麼說?」
于麗珍垂眸端著茶杯,一時都沒有回話。
「老二仕途不可限量,你是正室夫人,將來可是里里外外可是全靠你操持打點。」範老夫人看向于麗珍。
于麗珍面上勾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兒媳謹听母親做主。」
老夫人這是敲打自己呢,還暗示著自己不賢惠,犯妒
于麗珍心里一澀,是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她是正室夫人,誰進了門都要敬她的茶,叫自己一聲夫人。
「你懂事就好。」範老夫人點了點頭,看向範言志說道,「老二這事是你自己犯下的,你做主給她什麼名分吧。」
範言志斟酌了片刻,「反正房里也沒有什麼人,不如就納她做貴妾吧。」
于麗珍端著杯子的手一緊,咬了咬唇沒有出聲。
「好,這也不算是虧待了她,畢竟她是守寡的人,也算是顧全了她的面子。」範老夫人點頭,又看向于麗珍說道,「該準備的,你回去好好準備。」
「是,母親。」于麗珍低頭應了。
過了片刻,于麗珍含著笑,抬頭看向範老夫人說道。「母親,琦兒搬來榮安堂快一年了,今日就讓兒媳領回去吧,免得他吵著您了。」
「也罷。」範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點頭應了。
「多謝母親。」于麗珍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起身,「那兒媳這就去了。」
說完也不等範老夫人和範言志的回應,出門去了範琦的屋子。
「母親,放心,我會好好跟她說的。」範言志看著臉色不虞的範老夫人說道。
「這件事到底是做得過了,她听得進才行,她從小性子就執著,你啊當初說要納也進門,我也就依了你們的意思,如今好好過日子。」範老夫人叮囑範言志說道。
「兒子謹記母親教誨。」範言志低頭。
「娘親。」範琦一見于麗珍進了門,笑著伸出了手,「抱。」
「乖兒子。」于麗珍見著自己兒子,臉色的苦澀一下就退了個干干淨淨,伸手從乳娘手里接過抱住了他,「兒子,今個兒跟娘親一起回家去。」
「好,好,回家。」範琦咧嘴直笑。
于麗珍見著依然瘦弱蒼白的範琦,心針刺一般的痛,兩歲多了,才學會簡單的說話,走路也還走不穩。
于麗珍吩咐一眾丫頭和婆子收拾常用的東西,別的明再過來搬,反正是在一個府里。
丫頭和婆子很快收拾好打了包袱。
「麗珍。」于麗珍抱著範琦這剛邁出了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範言志。
「我來抱吧。」範言志伸出手去。
「不用了。」于麗珍側身閃過了,說道,「老爺忙碌了一,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完抱了範琦就朝落霞院而去。
身後提著燈的巧玲忙跟了上去。
回了落霞院,雖範琦以前住的東廂房是每都有打掃,可到底也是空了這麼久,于是忙乎了一通,才安頓好了。
哄睡了範琦,于麗珍這才回自己的房,一進門,眼前一黑,就直直暈倒了在地上。
這于麗珍一暈,落霞院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忙得雞狗跳。
「郡主,奴婢不懂。郡主為何要幫那林姨媽一把。」豆蔻服侍著**躺在床上,不解問道。
「你不覺得有林姨媽進了二房,會很熱鬧嗎?」**笑著說道。
「人心隔肚皮,郡主難道不擔心?」
那精光閃閃的眼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淡笑,沒有說話。
那林姨媽一看就是個厲害的,把她算計進了二房,那于麗珍恐是日子不好過了,這林姨媽可不是以前的嫣紅和藍柳。
**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夫妻失和,子女離心,她會慢慢折磨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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