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莫靖遠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堅持半個小時,但是加上她,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那就讓她去吧,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莫靖遠好像沒有听到她說什麼似的,頭還是沉沉的歪在一旁,沒有任何反應。
「靖遠……」夏初晴哽咽的叫道,靜靜的看著他抓著石柱的手,手指已經開始往外滲血了,……撐不下去了啊……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抓住莫靖遠的手腕,想要掙月兌他,可是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沒有絲毫的減弱,兩人的身子卻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引來了崖壁上一些碎石滾下,砸在他們身上,莫靖遠攀住石柱的手又往下滑了一些。
見狀,夏初晴喊道︰「靖遠,松手,你快松手啊,否則我們兩個人都會掉下去的,你快松手啊……」
這次莫靖遠終于有了反應,他慢慢的低下頭,睜開眼楮,深深的凝視著她,眼神有些渙散。
緩緩的搖了搖頭,他輕聲說道︰「我不會放開你的。」
「莫靖遠,你快點放開我,否則你也會掉下去的,我們兩個都會死的。」
「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不會……」莫靖遠閉上眼楮,頭再次無力的朝旁邊垂去,「如果你想讓我們早點掉下去的話,那麼你就掙扎著吧。」讓要靖了。rjb2。
一道濃濃的酸澀滑過,淚水迅速模糊了夏初晴的雙眼。
永遠,他在說永遠,雖然他的語氣很輕很輕,但是話里面的堅決卻不容忽視,這句話就像一個諾言,他對她許下的諾言。
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虛弱,可還是緊緊的抓著手腕,明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兩個人可能都會掉下去,可是他還是不放手,為什麼,她對他來說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生命也要抓住嗎?
風吹過她掛著淚痕的臉頰,帶來淡淡的刺痛,可是心中卻突然漲得滿滿的,這段時間一直懸著的心也慢慢落了地,從昨天就開始痛的心也奇異的恢復了,變得暖暖的,輕輕柔柔的,仿佛羽毛包裹住一般。
「靖遠……」低喃著他的名字,她柔柔的一笑,不再掙扎了,任由他這樣握著,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就讓他們一起面對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于他們來說,一秒好像變成了很長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知覺了,不遠處,一道車燈打了過來,不一會兒,頭頂上傳來車子急速駛過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緊急的剎車聲傳來,然後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靖遠!」
「莫先生!」
沈野和宮野優子的聲音傳來,相隨的刺眼的燈光,燈光在山崖下徘徊了一會兒,終于落在了他們身上。
听著上面傳來的呼喊聲,迎著明亮的燈光,夏初晴緩緩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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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夏初晴身上環著一張毯子,坐在床邊,目不轉楮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莫靖遠,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溫熱的掌心讓她熱淚盈眶。
他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莫靖遠就立刻被送進了急救室,搶救了四個多小時,終于把命懸一線的他拉了回來。
沈野把他們救上來以後,雖然莫靖遠已經昏迷了,可還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才讓他松開,他的傷勢很重,上月復部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已經染紅了包扎在外面的繃帶,看到那道傷口之後,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道傷痕橫跨了整個上月復部,傷口兩側的肉翻著,而且非常的深,簡直就像是把人截斷似的。
她不知道帶著這麼重的傷,他是怎麼堅持那麼久的,他已經傷的這麼厲害了,可是卻還不願放開她,醫生都說他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看著右手腕上被他抓出的淤痕,她彎子,將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用臉頰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背,感受著他的溫度。
這樣一個可以為她舍命的男人,她怎麼能不愛,一個男人能為她做到這些,又怎麼會不愛她?即使他不說愛又怎樣?即使他總是冷然又怎樣,只要他心中有她就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另一手溫柔的撫模著他的頭發,他的發絲很軟,手指穿過的時候,有著說不出的順滑,都說頭發軟的男人會疼老婆,她看到過他很疼夏琳的模樣,以前每次看到他對夏琳那麼溫柔,總是羨慕不已,那麼什麼時候他才會像疼夏琳那般疼她呢?說不定不會太久了,因為她感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許有一天他也會抱著她溫柔的笑。
沈野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微微一愣,低頭斂去了眼中的黯然,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進去。
「初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心的說道,「你去休息一下吧,靖遠不會這麼快醒過來的。」
夏初晴搖了搖頭,輕笑︰「謝謝你,沈野,不過我想守著他。」
「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她抬起頭看著沈野,「我真的很好,讓我在這里守著他好嗎?」。
看著她眼中的祈求,沈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讓他們再給你安置一張床,你總不能這樣待在他身邊守著吧。」
「謝謝你。」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夏初晴低下頭,視線再次落在莫靖遠身上,眼中盛滿了濃濃的情意。
沈野抬起手想要撫模她的長發,可是懸在空中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慢慢的放了下來,已經不可能的事,他不能再存在著任何奢望。
她和莫靖遠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希望……看到他們能夠幸福,她對莫靖遠的愛,她想要的東西,他……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她。
深吸口氣,他緊握雙拳,迅速的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