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居,甄泠推著輪椅,靜靜地坐于院落前,她一身粗衣素裙,頭發只用一根素帶隨意扎起,簡單素雅,讓人見了,卻頓感眼前雪亮。
衣料很粗糙,她卻穿出高貴不容侵犯的氣韻,在一片荒涼的雜草映襯下,她平靜清冷的倩影,美得如同仙子,清雅出塵。
她縴細晶瑩的手指,輕輕撫上腿部,這幾天時間的安摩跟碧波的照料,她腿已經能走動了。此時她依然坐在輪椅,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腿已好之事。
她望著王府最為豪華的院落,勾唇一笑。今晚,她是時候該做些什麼……
碧波在這時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小姐……小姐,王爺,王爺他回來了……」
甄泠微微擰眉望向碧波。「碧波,他回來了就回來了,你跑什麼啊。」
碧波走至甄泠身邊,喘氣吁吁道︰「不是啊,小姐,王爺他帶著好多人朝我們飲水居來了……」
甄泠眸色微冷,來得還真是及時。「碧波,不必慌張,一會你就當看戲就好。」聲音清冷,帶著淡淡的嘲諷。
甄泠的話音剛落,南宮錦,顧水柔一行人便踏了進來,身後來跟著數十名侍衛。
「甄泠,你買通的殺手在哪里?」南宮錦冰冷的雙眸,如尖銳的刀鋒,直直望著坐在輪椅上甄泠的縴細背影,聲音凌厲,冰冷地穿進甄泠的耳里。
甄泠緩緩轉動輪椅,望向南宮錦,嘴角淡淡的譏諷道︰「錦王爺,好大的陣勢啊,我甄泠面子真大,斷了雙腿,毀了容顏,居然還能讓王爺如此看重,甄泠真是感恩戴德啊。」
當甄泠完全轉過來時,南宮錦的身子竟是一顫,心中竟有如被什麼縛住,滿是澀澀的痛。她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她的臉……
是誰?到底是誰干的?南宮錦刺痛過後的胸口,是熊熊怒火,從未有過的怒意與痛楚交錯在一起,堵得心口緩不氣來。
站在他身旁的顧水柔,望著南宮錦的神色,心中一痛,錦哥哥竟然如此在乎這個賤人的臉嗎?
衣袖下的雙掌,狠狠地捏著,仿佛捏的並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甄泠的命。
其他跟著進來的侍衛,也都感受到空氣中濃濃的怒意,錦王爺一直都冰冷凌厲,但從未像今天這般怒意駭人,此時的王爺,似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掉一般,道不出的冰冷駭人。
甄泠完全無視南宮錦的怒意及心痛,她淡淡一笑,像是一個站在戲外的陌生人,冷眼看著這一切,一臉平靜。
她的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包上厚重的白紗,細碎的陽光映照下,清晰地看到白紗內暗紅的血色……
她的臉,毀了麼?
南宮錦的心,微微地顫了起來,他望著甄泠,不明白她何以如此平靜,平靜得讓人端生悲意,她不在乎嗎?還是說她早已恨透了,失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