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斜斜,收斂了華光,隱入雲層。清涼的風,緩緩吹拂,樹梢拂動,在一片荒涼的雜草下投下錯落交叉的影。
冷月居內,甄泠一身素樸長裙,頭發輕然瀉于兩肩,她坐于輪椅上,神色清冷朝著腐朽的窗台望去,月色朦朧灑落于她身上,鍍得她影平淡潔淨,自有一股空谷幽蘭的清雅韻味。
南宮錦這時踏了進來,當他望到如此的甄泠,不得不說,他的心像是被石子投落,濺起陣陣漪瀾。
如此的她,安靜美好得讓人如置夢中,如果一切都是夢,但願不再醒來。
可惜,一切都不是夢。
甄泠感覺到南宮錦的氣息,她收斂所有神色,清清冷冷轉身望他。「錦王爺,別光站著,有什麼事,你說吧。」
聲音冷淡,如同跟不相干的陌生人說話一般。
對甄泠來說,南宮錦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南宮錦卻不這麼想,他听了甄泠如淡漠的語氣,心中百感交雜。
他收回神緒,試圖用最冷靜的聲音說道︰「甄泠,本王將免死金牌帶來了,你可以跟本王解說這副畫上畫的方案了。」
南宮錦從衣內,將畫紙掏了出來,動作是如此小心,他卻不自覺。
甄泠伸出手,神色從容淡漠。「南宮錦,免死金牌先拿來給我再說。」
「你……」南宮錦料不到甄泠會如此不信任他,一張俊顏,氣得憤紅。不過他生生忍了下來,最後冷聲道︰「好,本王這就給你,但若你說不出讓本王滿意的方案,本王定要你好看。」
甄泠只是清清冷冷一笑,並不接話,那手依然伸著。
南宮錦從衣內掏出了一枚金牌,朝甄泠扔去。「拿著,這就是你要的免死金牌。」
甄泠素手一抬,準確無誤地將免死金牌握在手中。她看了一眼,那金牌有巴掌大小,是用純金打造的,拿在手上還頗有份量,上面刻有九條騰飛的青龍,中間處,免死金牌四字格外的堅韌有力,讓人見了,頓生一股踏實。
甄泠將免死金牌收好,接過南宮錦手中的畫,神情淡漠指著畫說道︰「錦王爺,這是你所要修大壩的大河,而這河的側旁,不是有大量的莊嫁田地嗎?你只需要開設水渠,將水從大河引進莊稼便好,而置于高地上的地田,你可以用水車,你看到沒有,這就是水車,你只要命人在高坡上面置這樣一個水車,便可以將水往高處運送,借由水車的動力,將水壓上水渠,到時高坡的田地便可以灌溉到,而這個,則是梯田。據我了解,晉南王朝像這樣的高山很多,卻一直荒著,每年冥東干旱之際,國家都會為糧食大傷腦筋,然而為什麼不將這些高山的資源充分利用?」說了很長一段話,甄泠頓了下來,沒有連續說下去。
南宮錦听得震驚無比,這樣的法子她是如何想到的?而她,竟然對晉南王朝的民事如此了解?梯田?這樣一個新詞他听都沒听過,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何以知道這麼多?
南宮錦第一次如此激動,他一把拉住甄泠的手,激聲道︰「如何利用?甄泠,你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