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錦朝著她望去,眸中略有波光涌動。
甄候敦也朝甄泠望去,他的眸光深不見底,但依稀掩不去賞識。
「好,久微公子這首詩老夫甚是喜歡,老夫這一天,久微公子也通過了。」張丞相欣喜之色難掩。
「久微公子是嗎?本公子這里有一首詠梅的詩,若是久微公子對得令本公子滿意了,便算過了本公子這關。」甄子安心高氣傲地望著甄泠,眸光帶著輕蔑。
甄泠冷笑于心,這個甄子安這麼迫不急待出聲,是打算給她踫釘子吧?不過,他怕是要失望了……
「甄公子請出。」甄泠淡淡說著,態度從容,自有一股出塵氣韻,讓人折服。
甄子安見甄泠如此平靜的態度,不由心下惱火。哼,一會好好羞辱你,量你也作不出什麼絕世佳作來,只要不是絕世好詩,他必說不滿意,看你如何過得了這關。
表面上,甄子安裝作溫文爾雅地出聲念道︰「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黃金樽。」
甄子安念完,眸中得意之色極快蔓過,對于這首詠梅詩,他自認是自己作出最好的了,他篤定甄泠絕不可能超得過他。
他坐于評審桌上,心情愉悅地端著茶杯,品起茶來。
然而他的茶才剛品一口,甄泠的詩便如行雲流水般直念而出。「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好詩,作得好。」張丞相欣喜萬分,臉上笑意濃濃。這首詩看似簡單,卻將梅的傲骨刻得入木三分,實在是妙。
南宮錦一向冰冷的臉此時竟也難得溫和起來,他也佔頭滿意道︰「不錯,此首詠梅作得十分好,將梅的傲刻畫得深刻,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這一句,本王甚是喜歡。」
在甄泠念出這一句的時候,南宮錦的腦海,出現的便是甄泠的身影。她的身上,便有著梅的傲骨,記憶中的一幕幕快速地在腦海回旋,她不管他如何對她,展示在他眼前的,只有堅不可摧的堅強,就像這句,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她總是以最平靜,最冷傲的姿態展示在他面前。
南宮錦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那個女人,不由臉色冰了下來,正襟危坐于評審桌上,不再語言。
風無痕將南宮錦的神色盡收眼底,一抹淡淡的嘲諷笑意攏上嘴角,稍縱即逝。
場中人人都對甄泠的才情敬佩不已,要知道她可是第一個讓錦王爺夸贊的人啊,以往不管哪一屆的冠軍,都不曾被錦王爺夸贊過一句,而甄泠就一首詩,就能讓南宮錦神思連連,眾人如何能不敬佩?
甄子安望著甄泠,臉上神情難看,不過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可不敢當場發作,只得忍著,他裝作溫潤有禮道︰「久微公子果真驚才絕絕,這首詠梅詩作得不錯,不過本公子這里還有一首,若是久微公子連這首都能勝過的話,那麼甄某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