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關風與月 第十二章她微笑的樣子,如同七年前一樣(一)

作者 ︰ 貓薄荷112112

當格子間上方鐘表指向12的時候,唐晚晚第一個沖到電梯門口。

林安暖挎著包包跟在她的後面,眼神在電梯口,東看西瞄道︰「晚晚,你在干什麼啊?」

唐晚晚抿著嘴,手捏住衣角,眼楮望向電梯的指示數字。

向雲天見司機走遠了,他抬頭看看頭頂上的雲,黑沉沉的,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唐晚晚斜著眼楮看向雲天的樣子,在她的眼里,向家人做再多的事情都顯得那麼做作,尤其是向家有向明明這號人物,她更加不想與這一家人有什麼瓜葛。

「……」

司機吞了吞口水,尷尬的站起身,想想他這麼大的年紀還有受一個女人的欺負,想發作自己的脾氣,但看看自己的老板都沒出聲,他只好作罷。

林安暖站在電梯口,同事的話準確無誤地傳到她的耳朵里。她斜著眼楮上下打量身邊一言不發的唐晚晚,如果真是同事說的那樣,她寧願唐晚晚成為她的表嫂。

電梯里沒人說話,林安暖越過幾個同事,跑到唐晚晚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輕地搖頭。

她恨向家的人,怎麼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過上逍遙的日子呢?她的臉上不自覺扯上吧不懷好意的笑意。

唐晚晚突然停住腳步,笑笑反駁著說︰「向董事,我的媽媽在醫院,您家的恩澤我無福享受。」

電梯口高談闊論的同事,突然間一個個都尷尬的閉上了嘴,神色不自然地往電梯里走。眼尖的同事瞧見倚在電梯角落的唐晚晚,不經意抖了抖。抬眼對上唐晚晚的視線,不自在的點點頭。

唯一的瓜葛,大概只有她是一個棄嬰而已。更重要的是,棄她于不顧的居然是財富在s城數一數二的富貴之家,她能說什麼,要怪就怪她降生的地方沒有選擇好。她應該選擇一個貧窮的家庭,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卻是幸福的。

「晚晚,跟我回家住吧?」向雲天唯恐傷害到唐晚晚,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搖下車窗,對著外邊的向雲天吼道︰「你走不走呀,不走我下車呢!」作勢,推開車門。

她一臉無所謂。

聞訊趕來的司機,一臉慌張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向雲天,趕忙蹲下來打算攙扶他。

向雲天摔掉拐杖,蹲在唐晚晚的眼前,解釋道︰「晚晚,不是你的錯,是爸爸的錯。」

周圍的人都沖著說話的同事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而說話的同事接著又無辜說道︰「怎麼啦?你們剛剛不是在說這件事情嗎?」

「你看見了嗎?唐晚晚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還有總經理也是。」

「你別再說了,你給我滾回去!」唐晚晚手指著別處吼道。

向雲天一手扶著拐杖,一手簽過唐晚晚的手,苦口婆心著說︰「晚晚,我知道你現在是不會接受我們的,可是再怎麼樣,你媽媽沒有錯。」

唐晚晚抿著嘴,突然張嘴說道︰「你趕快走吧,我不想被你寶貝女兒整死。」

回應她的只有渾身襲來的寒意。zVXC。

唐晚晚點點頭,「好吧,我今天跟你回去。」興許是向雲天太過于激動,沒發現唐晚晚笑意背後正在醞釀什麼大事。

「哦,那我先走了。」林安暖往走廊邊上走,又停住腳步,對著跟在身後的唐晚晚笑了笑,揚起手,「拜拜。」

她微笑著望著向雲天,看他的臉由當時的羞愧,但現在的淡漠。原來,他們向家人的道歉方式也不過如此。原諒?當初她饑寒交迫的時候,他們在哪里?她被向明明派去的車里追趕的時候,他們在哪里?現在跟她來談原諒,這不是無稽之言麼?

向雲天走到車邊,拉開車門,讓唐晚晚先進去坐好。他在車外邊打了個電話,交代家里準備飯。唐晚晚扯著嘴角,看向雲天的嘴巴一張一合。她有些煩躁的將抬頭看看窗戶外的景色。天色漸漸暗下來,要是在向家磨蹭半天,估計天就會黑下來。

「哦,當然進。」林安暖一腳跨進電梯里,听見身後辦公室同事的聲音。

唐晚晚猛地將向雲天推到在地,向雲天跌坐在地上,拐杖靜悄悄的躺在一邊,向雲天的臉色變得慘白,唐晚晚怒視著︰「你真是不要臉,誰是我爸爸,我爸爸已經死了!」

唐晚晚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眼楮又重新盯著電梯的指示數字。電梯里只听得見呼吸聲,唐晚晚突然發覺眼前這些人有些惡心,和向明明一樣。背著她,囂張跋扈,對著她,禮貌有加。她現在已經到了疲于應付的地步,看到這些人,她的直覺是快點躲開他們,越遠越高,免得沾染一身的髒水。而事實並非如此,她還是得對著他們笑,假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晚晚,你要怎麼樣才會原諒我們呢?」向雲天滄桑的問道。

她連親生父母的一點溫暖也沒得到過,現在說她也是向家的人,她覺得心口處藏著一股惡心的問道。

唐晚晚揪住司機的衣領,眼里閃著陰郁,吼道︰「你敢動手扶他起來,我讓你死在這里。」唐晚晚的眼楮里藏著怒火。

向雲天挺著肚子,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身邊的司機,說道︰「你到車里等我。」

「那你說,是誰的錯,你的?還是我的?」唐晚晚忍住想要哭的沖動。

電梯門開的那一刻,唐晚晚沖到電梯里,按下1,又問目瞪口呆站在門口的林安暖,「你不進來嗎?」

一如她七年前的樣子,沒心沒肺的傻笑,認為世界很美好。

「除非我死了。」想也沒多想,唐晚晚從嘴里蹦出這幾個字。

唐晚晚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說的比唱的還要好。

唐晚晚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看,她笑意十分諷刺地望著向雲天。

除了公司的大門,唐晚晚往與家相反的方向走。一路上,眼前全是車。她神情有些恍惚,蹲在路邊的台階上,抱緊了雙臂,喃喃道︰「米果,我好想你呀,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晚晚……」向雲天欲言又止。

向雲天命令司機停車,他拄著拐杖從車里下來。唐晚晚低著頭,看見地下有一雙名牌皮鞋,她扯著嘴微笑。

向雲天模了模唐晚晚松散的頭發,慈祥的笑道,「我們快點回去,讓你媽燒幾個你喜歡吃的菜。」

唐晚晚抬頭,眼楮正對著向雲天,她一臉陰沉的笑意,壓著嗓子諷刺道︰「向董事,您真是貴人呀,怎麼跑到這里來了,不會是在這里等我吧?「

「嗯,拜拜。」唐晚晚揚起手。

「沒有,只是好奇你今天怎麼還穿著昨天的套裝。」一個同事心急的說。

「你也是我的女兒。」向雲天突然沖到唐晚晚的面前,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會他們兩個人真的有什麼貓膩吧?是不是唐晚晚搶走了向明明的位置呢?」

「好的」司機也不想趟這趟渾水,向家與唐家的恩怨他也略有耳聞,既然老板發話讓他去車里待著,他干嘛要在這受氣呢?

「晚晚,是我們對不起你呀,是我們的錯呀……」向雲天雙手顫顫巍巍地握著拐杖。

啪啪的一陣轎車鳴笛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蕩,隔著幾步不遠的地方停在一輛黑色的轎車。唐晚晚順著鳴笛聲看向黑色轎車,向雲天拄著拐杖坐在轎車里,他眼神愧疚的望著唐晚晚。

唐晚晚一臉平靜地望著林安暖,說︰「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轉轉。」

「是呀,不知道怎麼回事?」

此時的向雲天哪還有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在她唐晚晚的面前,完全成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弱者。她掐住虎口,咬著唇,半天譏諷道︰「怎麼?向董事您怎麼會有錯了,錯的一定是我。」

唐晚晚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看見後面進來了一大群同事,身子又往里面縮了縮。她站在的位置,頭頂上方安裝著攝像頭。她抬頭對著攝像頭笑了笑,又低著頭,手指在電梯里輕輕的敲擊,電梯里異常安靜。手指敲擊電梯發出嗡嗡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心驚了幾秒,突然她住了手。

「你們剛剛在辦公室門口說的什麼呀,可以讓我知道嗎?」唐晚晚揚起無辜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同事們。

到了一樓,同事們一個個快步離開電梯。唐晚晚躲在最後,她雙臂環住自己,一臉漠然。林安暖站在電梯口,探出半個腦袋,眼里閃過一絲好奇。她站在口前,對著里面的唐晚晚說︰「晚晚,我們一起走吧。」

她抬眼望了望人行道上形色匆匆的人,滿目的疑惑,為什麼每個人都有事情可做,只有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閑人。幾個人同事在一邊私私低語,低著頭,好似有什麼不滿。走也暖到。

向雲天顧不得腿腳不方面,三兩步往這邊走,拉開車門坐下,吩咐司機道︰「開車。」

唐晚晚自始至終看著外邊,臉上卻露著微笑,一如七年前一樣…….

緊張的向雲天並未發覺,等一下要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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