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晚和前面的幾個同事一起出了電梯,盡量跟在這幾個員工的身後往辦公室里面走
說還手想。進了辦公室,員工都在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唐晚晚一聲不響的坐在椅子上,眼楮卻是無意識的瞟向林城歌的辦公室。
很意外,林城歌不在他的辦公室里面。
她掏出手機,過了半個多小時。里面人還未出來,她一顆心在打鼓。不知道周亦冬拿了多少錢收買向氏企業的那些小股東,會不會打擊到林城歌。
唐晚晚瞪大了眼楮,不安地望著他,嘴唇被她咬著,上面還可以見到清晰的牙印,她哽咽著問他︰「你想怎麼對付我呢?和周亦冬沒有關系,我只是希望我的恩怨不要傷及了無辜的人。」
幾個員工面面相覷,站起身,說道︰「好」
等待了七年,到後來,一直只有他一個人在原地。唐晚晚依舊是唐晚晚,是從前那個理智的她,攪亂了他一顆平靜,然後不負責任地在他的世界里面來來回回。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們也曾兩個人在同樣的辦公室里面這樣坐著。那時的林城歌沒有這般的冷漠,他的眼神還在她的身上。
唐晚晚突然被他平靜的話,問得啞口無言,是呀,她把他當成了什麼?棋子嗎?這顆棋子在七年前就開始利用,一直到如今重逢後還是吧。
她的朋友不多,米果陪伴了她小半輩子。一句話也沒留下就死了,蔣楠和袁珊珊給她的提示,只是在向她證明,她是一個壞人。沒有她的出現,所有的事情不會變成這般的尷尬,痛苦。
辦公室里的窗簾也被拉上了,唐晚晚如坐針氈一般眼楮盯著辦公室,這樣的舉動似乎太過于明顯,她又盯著自己的辦公桌,來來回回幾次。她突然間覺得惆悵,到底還是和林城歌發展成這樣的局面了。兩個人在同樣的天空下,卻想著不一樣的事情。
林城歌終于將眼神投向了她,可,他在笑。痞痞的笑,譏諷的笑,剜在她的身上。她放在雙腿上的手,不由得捏緊了,關節處都在泛白。
她的眼楮又瞟向了林城歌的辦公室,這一次,在門口,林城歌與幾個不認識的人握手,微笑,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就這樣安靜了,林城歌側身坐著,手上還拿著文件,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你和周亦冬是什麼關系,你們收手吧,我不想傷害你。」林城歌冷言說著。
她重重的點頭,她注意到了林城歌的臉,如死灰一樣,似乎也確定了自己的心。
唐晚晚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打破沉默,問︰「不知道林經理讓我進辦公室有什麼事情呢?」
他會說,晚晚,我疼。
「你所說的無辜的人指的是周亦冬?」他自覺提高了音量,眼楮死死地鎖住她想要逃離的眼。
她反問的語氣傳到他的耳朵里面,非常的刺耳。
唐晚晚無力的搖頭,很多的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她注定會與林城歌遭遇這樣的境地,在自己知道米果也愛著眼前的男人,她還怎麼和他在一起。
「哦,是嗎?那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林城歌接著問。
「哦。」唐晚晚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眼楮傻愣地盯著電腦。
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所以林城歌鎖住她的電腦,對她而言,她應該不疼不癢,甚至還要配合林城歌的決定。
「晚晚,你真的會害怕嗎?」林城歌若有所指。
周圍沒有人再說話,唐晚晚心里比誰都清楚,這肯定是林城歌的決定,這樣的決定是她措手不及的。林城歌典型在她的身後擺了一道,可是想想自己,恐怕林城歌現在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唐晚晚拿起了電話,喂了一聲。林城歌的聲音從另一端冒出來,她不安地掛斷了電話。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又大好起來。
可是現在,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坐在同樣的地方。他可以半天不說話,眼楮盯著別的東西。
林城歌單手捏住她的下顎,胸口迸發出一陣燃燒的怒氣,壓在胸口。他想要發泄,但,他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林城歌沒有立即反駁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將她揉到身子里面。她很沒出息的臉紅了,林城歌懶洋洋地說︰「我把你當成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他是想說,事情怎麼要這樣的發展?
他終究是忍住了,他了解的唐晚晚已經死了,七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之後,她成了一個涅槃重生的女子。堅韌,干練,懂得計謀。
心無旁騖。
她似乎得了失語癥一樣,動了動干裂的唇,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存在的目的從未改變過,養父教導她,這個世界上唯一權利,金錢才能讓人產生安全感。她太需要安全感了,從被親生拋棄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林城歌整個人陷在沙發里面,臉上好像覆蓋上了一層寒冰。幾個員工在他的周圍坐著,手上不停的翻閱著攤開在茶幾上文件資料。
和唐晚晚同時進公司的一個女孩子,眼楮從文件上移開,看了一眼站在走道邊上的唐晚晚,笑著說︰「唐晚晚,你來啦,快點來幫幫忙呀,這麼多的資料今天我們很難全部看完。」
她的臉頓時慘白,看著林城歌嘴角邊的笑意,說︰「連死我都不怕,還會害怕別的嗎?」
林城歌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閉著眼楮,沒有一點風光的樣子,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玩累的小男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的陰冷。
唐晚晚打開電腦,她的工作電腦頁面顯示被鎖住了。她活動了幾下鼠標,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坐在她對面的林安暖詢問著︰「小暖,我的電腦怎麼被鎖住了?」
林安暖從椅子站起來,樣子極其無辜地看著一臉怒氣的唐晚晚,嘟囔著︰「這個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如果事情進展得順利,向氏企業的股東大會將會在周亦冬的脅迫下召開,到時候向雲天可能會後悔當初不應該給自己一部分的股權。
林城歌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他的視線停在她的身上,若有其事的看了她一眼,平靜的收回了視線。
林城歌也在低頭看資料,眼鏡已經滑落到鼻梁處了。看起來像一個疲憊不堪的老爺爺在看報紙一般。唐晚晚望著他的樣子,眼楮突然紅了。
她抽回心思,愣了半天,「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呢?你明明知道我的事情,拿我當傻子嗎?」
老板都已經發話了,做員工的當然不會說些什麼。
林城歌察覺到她的目光,從文件上抬頭,指了指身邊的空位,說︰「唐晚晚,你就坐在我的身邊吧。」
她的眼神在辦公室里面四處游蕩,听見林城歌的話,她覺得整個人泡在了寒冰里面,凍得渾身哆嗦。
唐晚晚自知尷尬地坐在林城歌的旁邊,她聞到林城歌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她轉頭,看著林城歌不說話,沙沙的翻閱聲在她的耳邊一陣接著一陣。
眼前的女人,一直理智地看著他,不說話,也沒有悲傷。他有時候感覺到後怕,從知道只是一枚棋子的時候,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她解釋。
如履薄冰,這種感覺她在七年前已經經歷過了。即使林安暖的目光再怎麼的不友善,也傷害不了她。她曾一度的認為自己是雜草,生長在哪里都能存活下來。事實上,她錯了。活在有林城歌的地方,只是在她快要結痂的傷口上再凌遲一刀,深不見底,卻早已經鮮血汩汩。
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推門而進。
他拽緊了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沖著她吼︰「一個外人對你就這麼的重要,那我算是什麼?我們的愛情算什麼?」
唐晚晚尷尬地往她的身邊站,眼楮卻是望著林城歌。
林城歌突然吩咐著︰「你們幾個先出去,唐晚晚留下來。」
她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對面坐著林安暖,只是時不時地把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那眼神,是想將她生吞活剝了。zVXC。
唐晚晚一路追逐著他的身影,看他坐在椅子上,閉著眼,一臉疲憊。她的心也不好受,事情到了現在的局面,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扯進來,她的戰斗力完全被向雲天給激發出來。從前發生的一幕幕事情,如同是在放映影片一樣,在她的腦海里面盤旋。
林城歌按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催促著剛才抱著文件資料的員工進了辦公室。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破綻。唐晚晚看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些什麼。
這樣的痛苦,無人知曉,當他知道周亦冬和他愛著的人在一起過了七年,他的心再也難以平靜,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備而來的,那他又何必躲開呢?
他笑了笑,松開了泛白的手,冷冷的說︰「晚晚,我們現在是敵人呢?你被解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