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安琪 第十二章 有友

作者 ︰ 霏玉

吳太將她手握住,又將那錢袋放在她手上︰「安琪,你不是我從小帶大的,但是如今你與我感情最深。蓁姨這一輩子,是沒個後人,沒有親眷了,好在還有個你是個知道冷熱心疼人的主兒,如今就指望你好好兒過,將來有了依靠,我也算了了一樁心願。你沒有賣身契在我這里,將來你自己嫁出去的時候,我礙著這些女孩子們的面子,是無法給你置辦嫁妝的,到時你自己的積蓄可以充作嫁妝,不管你嫁的人是富是貧,你自己有些銀子總不是壞事。你就听我的,將這些錢自己好生收著便是。」

安琪听她如此說,想了一想,便打開錢袋,把錢分出兩份來,對吳太說道︰「蓁姨,這樣吧,我拿一半,你拿一半,你若分文不收我的,我住在這里也不安心。如今一人一半,你我的心意都可成全。」

吳太知她面上雖溫柔,其實性子左 ,如今她已做了退讓,再不依她必是不行,銀錢的事,到時候她出嫁自己暗地里再給她也不是不可。只好將自己那份錢用帕子包了起來。又將一碟芙蓉團子向安琪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吃一點。

安琪無心飲食,正巧有個相熟的客人要打麻將,來拉了吳太作陪,她便下了樓,出了大門慢慢散步。

過了約有兩個時辰,遠遠地听得汽車的響聲,安琪緊走了幾步,見到鄒士諺的車開了過來,便迎著走了過去。鄒士諺見是她,便立即讓司機停了車,與竹心、季文韜三人下了車來笑道︰「安琪妹妹今日是怎麼了?如此熱情,我們可有點無福消受」

安琪向他笑了笑︰「鄒姐夫,屋里有冰鎮的酸梅湯,快與竹心姐姐去用一盞吧。」

鄒士諺向竹心笑道︰「走吧。」說著攜著竹心進了大門。

季文韜見安琪額頭上微微沁著汗珠,對她笑了笑說道︰「天還是有點熱。」安琪看他在自己面前有些靦腆的樣子,忽然想到早些時候那樣被江墨炎奚落,心中一滯,不由放柔臉色道︰「季先生進去坐一坐吧,用一盞冰鎮酸梅湯,極消暑的。我讓丫頭擰個手巾給你擦擦臉,看這一臉汗。」

她從來對季文韜都是一副敬而遠之,無形間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現在突然如此親切,季文韜有些受寵若驚,心里自然歡喜,哪里會拂逆她的好意,于是便同她一起進了書寓,鄒士諺和莫竹心正在喝著酸梅湯,見他二人進來,隨口打趣道︰「有什麼話非得背著咱們說?文韜,一會我可得審你」

安琪接過話來笑道︰「鄒姐夫,我們不過落後一步,你就有這些話真是拿我們開心小妹今日跟你求個情,這一審就免了吧」說著從丫頭手里接過干淨毛巾在新鮮打上來的井水里湃了,又灑了兩滴花露水下去,再擰干了交給鄒士諺。

莫竹心笑道︰「今兒可是頭一遭,平日里誰來了也沒見安琪親自給擰過手巾把子。我看你還是應了她吧,不然我都要心疼了。」

鄒士諺接過手巾去擦了把臉,向她二人笑道︰「真個兒的是姐妹同心。我唬你們呢,我哪里會審他,他那個人是個悶葫蘆,他要打定主意不說,你拿炸彈也炸不出他一句話來」

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季文韜也笑道︰「你慣會戳我的蹩腳,我就是吃了嘴笨的苦罷了」

又說笑了一會,看看已經快1點了,二人起身告辭,莫竹心與蘇安琪一直送出門去,直見車開得遠了,竹心才向安琪笑道︰「你與季文韜這算什麼呢?看你們也不像主客關系。」

安琪靜默了一會,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淡淡說了句︰「他不是我的客人。」過了一會,她轉身走向門內,又說道︰「他與我是朋友。」竹心听了不曾做聲,半晌笑了一下︰「我們這樣人,竟也能有男的朋友。」說完倆人各自回房去了。

安琪梳洗完了,打發茉莉下去,自己坐在紗窗邊看向外面,只見一排排密密實實的樹冠綿延在窗下,遠處是一片燈紅酒綠,她熄了燈,靜靜坐著,腦海中似是一片空白,又似轉過許多人的面孔,良久,听得樓下大鐘敲了三聲,這才走去床邊臥下。誰知偏又走了困,眼前如走馬燈一般盡是晚間發生的事,她氣一回,嘆一回,許久才模模糊糊睡著了。

隔日晚間,季文韜親自開著車,來邀安琪出去兜風。安琪欣然應允,車緩緩開著,約是過了一個時辰,才向飛瓊書寓開去。季文韜開著車,蘇安琪坐在副駕駛座上,倆人斷斷續續說著一些趣事,氣氛融洽,車剛開到飛瓊書寓路口,就見莫竹心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季文韜不解地與蘇安琪對視一眼,忙將車窗搖下,竹心不安地對季文韜說道︰「季先生,能不能讓我上車,咱們去別處先坐坐?」

季文韜忙道︰「自然可以,你先上車吧。」于是莫竹心上了車,坐在後座拍了拍心口︰「可嚇死我了」

季文韜發動車子向別處開去,蘇安琪轉頭問竹心道︰「發生了什麼事?」

竹心為難地看了一眼季文韜,蘇安琪點了點頭,她這才說道︰「你不知道,你下午一出去,蔣府就掛電話來,說要找你,蓁姨說你出去了,對方就把電話切斷了。誰知道吃晚飯的時候,突然車子就開來了,下來的居然是一位小姐你沒看見那個盛氣凌人的樣一來就要去你屋里坐蓁姨說你不在,我們不能隨意進你的屋子,她就發起脾氣來了後來才知道是蔣府的小姐,蔣玉增的親妹子蓁姨好說歹說,帶她進你屋子看了一圈仍舊出來坐在了樓下,如今就是不肯走,死活要等你回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

蘇安琪听她說完,立即對季文韜說道︰「季先生,麻煩你還把車開回去,我要回書寓。」竹心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這丫頭瘋魔了?我難道沒告訴你那小姐一幅來者不善的樣子?定是來找你麻煩的蓁姨讓我出來等了這半日,就是怕你回去受了她的委屈,你怎麼恁地不省事」

季文韜一听安琪與軍中的人有瓜葛,心中吃驚不小,忙向安琪說道︰「我看莫小姐說得很是。這位蔣司令的妹妹在京州很出名,據說刁蠻任性除了蔣司令沒人能治得住她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安琪眉頭微蹙,搖搖頭說道︰「這位小姐的脾氣,我已領教過一點,今日她來,不見到我只怕不會肯走。我還是趁早回去,也省的書寓里的姐妹們多受些冤枉氣。」竹心與季文韜勸而未果,只得依了她將車開回了書寓。到了門口,安琪委婉地請季文韜先回去,季文韜心中雖不願意,也不好執拗,只得先回去了。

安琪前腳才踏進客廳的門,坐在沙發上的蔣玉珈就站了起來對她說道︰「我有事情跟你談,去你房間。」

蔣玉珈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酸、不甘心、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種種情緒同時涌上來,究竟是什麼感覺已經莫可辨認。用午飯時兄長蔣玉增特意趕回來與她一起用餐,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個叫蘇安琪的女人,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江墨炎的注意。這麼多年來江墨炎身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出現,就連逢場作戲也沒有,可是這個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件事太詭異,太可怕,不僅蔣玉珈不允許,蔣玉增也不允許這女人可能妨礙蔣家的未來雖然江墨炎還未曾有過明確地表示,但是他卻破天荒地叫人去查一個女人的過去,還向蔣玉增問起給這個女人打賞了多少錢

蔣玉珈用近乎仇視的目光看著蘇安琪,吳太不知就里,但仍然擔心安琪吃虧,于是出聲周旋道︰「蔣小姐,安琪的房間你也看過了,狹小的很,不像司令府邸寬敞豁亮,不如就在這客廳坐坐吧」

蔣玉珈幾乎是立刻聲音冷厲地說道︰「我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麼嘴?」說著轉身走上了樓梯,走到樓梯中間,才停步等著蘇安琪。

吳太上次吃了蔣府管家一頓排揎,今日又被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蔣小姐如此蔑視,真真是氣得咬牙切齒。她正要說話,安琪已搶先說道︰「蔣小姐,如果有事要談,我看我們就在這里談吧。」

蔣玉珈柳眉倒豎,心想你還沒得勢,已如此不將我放在眼里,若是讓你得了勢,可不得蹬鼻子上臉了。于是眯起眼楮問道︰「你說什麼?」

安琪已經安然坐在了沙發上︰「我說如果有事要談,就在這里談吧。」說完微笑地看著她,好整以暇。

兩人僵持了一陣,在場人雖多,卻沒有一點聲音,個個都緊張地看著她們倆,蔣玉珈一臉怒容地看著微笑坐在沙發上的蘇安琪,抓住樓梯扶手的右手指節已經泛白,心中明白這個女人不是等閑之輩,正欲轉身下樓,卻听到門外一陣靴子響,仔細看時,竟是蔣玉增帶著副官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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