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沐雪公主?」花玖卿又重復了一句,這個小女孩似乎便是沒有听見他的話一般,絲毫不理會。
頭一次,有個女人,對他如此這般傲慢。
木小錦被盯的煩了,終挑了挑眉︰「不是。」
花玖卿意味深長的抿了唇,眯了眼楮,招來了旁邊的侍衛官,悄然說了幾句。
他就是那般桀驁的人種,便是吩咐人的時候,也只是微微側了頭,高貴的像是一只白鶩,連錦袖都沒有動彈絲毫。
侍衛官駕馬而去,不一會,便是帶著一大隊的人馬飛馳而來,木小錦抬眸,一群被押著的男男女女跌跌撞撞的踩在雪地里,映入她的眼簾,而風聲伴隨著他們哽咽的哭泣,淒涼而哀戚。
木小錦這才想起,剛剛那人說了「亡國」的字樣。
國破家亡雙淚暗,此時也不為過了。
那隊人馬被趕到了木小錦身後,還未停好,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孩兒便是哭著跪了上來︰「公主!公主啊!你怎麼,怎麼還在這里?!」
她一邊抹淚一邊把話往心里梗,不是說,大將軍帶著公主逃亡,已經出了宮麼?這寧國最後剩下的一絲血脈,怎麼可以落到那個惡魔的手里?!
木小錦微微皺了皺眉,把小宮女打量了一番,眉清目秀,還只是個孩子。而她雙眸清澈,並不像是一個說謊的人。
所以,自己便真是和那亡國的公主,一模一樣了?
「公主,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小宮女看著木小錦肩膀上的傷口,更是嚇的直掉淚,慌忙把自己身上的袍子月兌下來,覆蓋在木小錦單薄的肩頭。
雖然袍子被雪水打的有些濕,可是對于已經凍的冰涼的木小錦來說,還是暖和了許多。
不禁心頭一暖︰「謝謝你。」
小宮女手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木小錦,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聲音竟然都有些顫抖了︰「公、公主,你別嚇我,你、你怎麼了……嗚嗚……」
花玖卿倒是覺得有些有趣了︰「沐雪公主,你連自己貼身小宮女都不認識了麼?」
「我不是沐雪。」木小錦冷淡道。
「那便是這個小宮女騙人?」花玖卿輕輕的挑眉︰「欺君之罪何處置?」
便立刻有人上來,躬身道︰「死罪。」
「來人啊,把這宮女拖出去斬首之刑。」花玖卿披散的狐裘之袖微揚而開,俊美的像是天神,卻是笑如殘忍勝過地獄修羅。
木小錦一愣,擋在了小宮女面前︰「她只是認錯了,沒有欺你。」
「貼身伺候十六載,還會認錯?」花玖卿挑眉,「這對主人不尊,也是死罪。」
「……那我代她去死。」木小錦頓了頓,突然便拿起了地上的那半截長槍,然後一眨不眨的揮向了自己的喉嚨。
花玖卿一愣,白雪身姿猛的一搖,木小錦手中的長槍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給彈了飛,在空中旋轉了幾個圈,插在了雪地里。
而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妖精一般的手給捏了住,他的溫度好冰,似乎比那雪地還要冰。
而那修長高挑的影子壓來,黑漆漆的便把木小錦給籠罩了住。
「你想死?」男子俯,那好看的臉便與木小錦盡在了咫尺。
這個男人,竟然連呼吸都是冰的。
木小錦皺眉,一抬眸,卻是對上了他琥珀一般的眸色,透亮的,像是聚集了天地所有光芒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