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了沒幾分鐘,「吱」的一聲,是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夜空下顯得特別的響亮。
听著墨可然細細的低泣聲,秦牧晟實在是受不了了,倏地踩了剎車,車子就急速的停了下來。
車子停的太過突然了,墨可然完全沒有準備,整個身子都往前沖,又由于安全帶的保護,在下一秒就被猛力的拉了回來,猛地彈回了座位上。
「女人,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秦牧晟轉頭看向墨可然,低沉著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的。
墨可然其實沒有在哭,只是因為前面在秦牧晟的懷里哭過,哭的有點猛了,回到車上以後只是在吸鼻子而已。
只不過,這輕輕的吸鼻子聲听在秦牧晟的耳朵里特別像在哭。
她確實是沒在哭,不過在听到秦牧晟這種咬牙切齒的話語之後,她驀地轉頭看向了他,澄澈的雙眸中因為委屈再次布滿了水霧,癟癟嘴,一個沒忍住,淚珠就陡然滑落,一顆又一顆。
其實,墨可然誤會秦牧晟的意思了。他不是在責罵她,更不是在嫌她煩。只是,從來沒有女人在他的面前哭過,墨可然也沒有,就算是被自己強迫的時候,她也總是強忍著,即使實在沒有忍住,她也不會哭出聲音來,只會死死的壓抑著。
更何況,墨可然在秦牧晟的面前一向挺嗆人的,一副伸出鋒利的爪子亂撓的小野貓樣,現在她突然這麼的柔弱,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哭出聲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打心眼里受不了她的哭泣,撓的他心頭一陣陣的揪。
秦牧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更不知道這種復雜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所以才會覺得異常的煩躁,想要讓她不要哭了,想要讓她靜下來。
只不過,他的表達方式讓墨可然覺得相當的委屈,別說她沒哭了,就算她真的是在哭,他干嘛要這麼火大?!干嘛要用那麼不耐煩的口氣凶自己?!她受了那麼大的驚嚇,能不哭著發泄一下嗎?!
看著墨可然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楮,委屈的看著自己,眼淚更是像自來水一樣,止不住的往下噴,秦牧晟簡直就想要抓狂了,他伸手抓了抓頭發,低咒聲,然後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下了車之後,秦牧晟直接繞到了副駕駛座那,迅速的拉開車門,俯子,替墨可然解開安全帶,伸手將她抱了出來,然後自己再坐進了副駕駛座,讓她穩穩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墨可然雙手攀在他的肩頭,依舊流著眼淚,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無聲的控訴著他。
秦牧晟生平頭一次產生了無力感,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嚎一聲,難怪總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現在的墨可然,在他的眼里就等同于一灘水。
他暗嘆口氣,伸出手,笨拙的替墨可然擦拭著眼淚,「別,咳,別哭了,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
才剛說一個「別」字,秦牧晟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還和剛才一樣,就假意的咳嗽了聲,然後將聲音放輕了幾分,別扭的安慰著她。
別扭,確實是別扭,想他秦牧晟,幾時安慰過人?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可是,他真的很懷疑,再這樣哭下去,整個荷蘭都要被她的淚水給淹了。
不過,不安慰還好,他這一安慰,墨可然反而「哇」的一聲,猛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雙手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大聲的哭了起來。
秦牧晟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哭弄的措手不及。這種狀況,還真是比他處理幾百件商業案件還要來的頭疼!完全就讓他手忙腳亂了起來。
無奈加無語的再次嘆了口氣,他伸出雙手抱住墨可然,大掌上下來回輕撫著她的背脊,時不時還輕輕地拍打幾下,那副樣子,就像是一個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打理著心愛的洋女圭女圭一樣,笨拙的可以,卻又不失幾分用心與……溫柔。
「我、我好害怕,真的好怕……嗚嗚……我怕你不會來救我,我、我怕你就算是來救我了,也沒他們的動作快……嗚嗚……」
墨可然將頭埋在秦牧晟的頸脖間哭訴著,滾燙的淚珠不斷的滴落到他的鎖骨間,慢慢的往下滑落,滑到了左胸前,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灼傷了!?隱隱的作痛?!
怕自己不會去救她?她當他秦牧晟是什麼人了?好歹她也是他的女人好不好!?他怎麼可能會任由別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再說了,就算是欺負,她墨可然也只能是被他一個人欺負的。除非是他死了,否則是絕對輪不到其他的人來撒野的!
「是我的疏忽。」秦牧晟繼續輕撫著她的背部,淡淡的開口解釋著,「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向你一個女人下手,否則,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以後不會了。」
其實,今天晚上鐵砂幫會找上自己,秦牧晟早在傍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佣人稟報的那個牧場來訪的客人,正是烈,暗狼幫的烈焰堂堂主。
烈跟他說,最近幾日鐵砂幫一直在暗中查探自己的消息和住處,雖然說還沒有查到,但是,烈因為擔心,特地前來稟報他一聲,讓他萬事小心。
如果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他斷然是不會去在意的,可是,現在墨可然在自己的身邊,況且,他還打算未來的幾天帶著她四處去轉轉的,總會有出紕漏的時候。等到那個時候再處理的話,就太過被動了!
所以秦牧晟才決定主動出擊,他特地帶著墨可然去海牙市露臉,吩咐烈在他進了海牙市境內之後就不著痕跡的將消息透漏給鐵砂幫。
謹慎如他,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自己在海牙市就一直被人暗中跟蹤著?他故意將車開的很慢,讓他們跟好,然後再將他們領到了飯店。
一進飯店秦牧晟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在墨可然提出要去洗手間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