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身體微微顫抖,頭垂的更低。
名少一雙冷厲地眸子看著他,半響,緊繃的臉上才緩緩地松弛下來。
「你是名家的老人了,我知道,你也是看著楚碩長得的,或許,你認為我很殘酷。可是,有些事情就必須要有有些人來去承擔。我知道他很無辜,但是,只要能夠發泄我心中的憤怒,無辜這個詞語,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是,」管家低聲回答,過了一會又說︰「我也已經老了,在名家的規定里,下人到了三十年就可以退休離開了。但是我卻還在這里多待了幾年,今天,就讓我離開吧!」
「嗯,你去吧!畢竟,這種事情,我不想再發生。」名少沒有挽留,冷冷地說。
管家落寂地轉過身,在名家已經幾十年了,雖然早想著退休離開這里去享享清福,但是突然要離開,還是有些難受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回過身看著名少,說︰「少爺,我最後還想說一件事情,或許,對你會有些幫助。」
「什麼事?」名少冷眼看他。
「是關于靈亦初靈小姐的。」管家低聲說。
名少挑挑眉,關于靈亦初的?「和她有什麼關系,」她和管家應該不認識才對。
管家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關系,只是,覺得,還是要說一下的好。」說著,掏出一張照片來,拿給名少。
名少疑惑地接過來,皺眉,這張照片上的女人,為何,長得這麼像靈亦初。只是,看樣子,是幾十年前的照片,而且,這女人的眼眸,是那麼的柔,沒有靈亦初眼眸中的堅定神色。
「她是誰?」名少知道,這個絕對不是靈亦初。
「她叫若水,是個藏族女孩。」管家說。
「若水?」名少皺眉。
「嗯,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二十年前,她來過名家,當時,老爺不讓我給她開門。但是後來,實在經不住她在外一再的懇求,我就出來了。她把這張照片交給我,然後讓我轉交給老爺。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可是,遺憾的是,還沒等到我把照片交給老爺,老爺他…就去世了。所以,這張照片,便一直留在我的身上。那天,看到那位靈小姐,就一下子想起了她。你看看背面的字,或許,會明白些什麼。」管家說。
名少翻過來疑惑地看了看,照片的背面,居然寫著一串日期。當看到日期的時候,他更加震驚了,上面是日期,居然就是靈亦初的生日。
他不會記錯的,確實是靈亦初的生日。
「這個女人,和靈亦初到底是什麼關系?」名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心里有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壓抑的他快要喘不過來氣。
「不清楚,據說,這個女人生下過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在哪里,也沒人知道。只知道,她那次來這里不久,就去世了。」管家說。
「那麼,她和我爸爸的關系….」名少痛苦地閉了眼楮,他不敢想象。一個女人,來找一個男人,唯一的關系是什麼。
「我不清楚,這個,需要少爺自己去尋找答案。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管家嘆息地說完,離開了這里。
名少倉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里照片上的女人,笑的是那麼的純美,和靈亦初如出一轍。
沐風風風火火地趕到名府,現在的名少聰是越來越奇怪了。似乎,從他認識靈亦初開始,變得不再沉穩。以前,不管是天大的事情,都不會這麼急切地把他叫來。
「又出了什麼事?」沐風看著躺在搖椅上的名少問。
「給你看這個,」名少陰沉著臉把手中的照片遞給他。
沐風接過來,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吃了一驚。「這個不是靈亦初嗎?」。第一眼,他也沒有認出來。
「她不是靈亦初,她若水。哈哈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現在想想,當年老爺子經常念叨這句話的意思了。原來如此。」名少有氣無力地冷笑,讓沐風模不著頭腦。
「到底什麼意思?這個女人,怎麼和靈亦初長得這麼像,怎麼又扯上了老爺子。」沐風疑惑地看著他,對于已故的名老爺子,他一向是忌諱甚深,很少提起。
「晚上八點之前,我要知道這個女人所有的資料,所有的。」名少沒有回答他,卻冷冷地說。
眼神中,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蒼涼。
靈亦初和楚碩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金媛本來是要司機送他們去北方的一個小鎮的。說是,那里離這里比較遠,不容易被名少聰找到。而且,還命令司機,一定要把他們送到目的地。
但是靈亦初和楚碩卻臨時決定改變了方向,這個時候,他們不相信任何的人。金媛畢竟是名少聰的妻子,他們不相信,她真的不會出賣他們。
可是,想要逃過司機也是不容易的。
靈亦初先是以肚子餓為名,說要去餐館吃一頓飯。然後楚碩和她一起走了下去,但是行李卻被司機扣在了車上,說是只吃一頓飯的時間,用不著帶著行李。
靈亦初和楚碩無奈,只好把行李放在了司機的車上,然後兩個人只帶著錢包離開這里。
幸好,身上的錢還能夠買上兩張車票,兩個人便坐上了這輛開往上海的火車。
「亦初,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苦的。在上海,我有一個朋友,我們可以到他那里先去借宿。」楚碩把靈亦初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鄭重地說。
靈亦初點點頭,可是臉上還是有一些擔憂。現在他們身無分為,以後,該怎樣生存。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看,這是什麼?」楚碩微笑著從錢包里拿出那張銀行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是銀行卡,不是已經給司機保管了嗎?」。想起那個司機,靈亦初就氣憤。說是帶著銀行卡去吃飯容易被偷,還是放在他那里比較安全。本來兩個人想著行李丟掉就丟掉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這個如果再不在手里,即使逃了出去,也很難生存。司機分明就是金媛來監視他們的,既然如此,他們還怎麼能夠相信她跟著司機走。
「我給他的那張是我原來的,是假的。這張,才是真的。反正銀行卡都長得一樣,他也分不出來不是。」楚碩笑了起來。
靈亦初也笑了,嬌怯地說︰「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騙人。」
「為了你,我可以做我一切不願意做的事情。」楚碩一往情深地望著她鄭重地說。
另靈亦初紅了臉,她要的,平靜地生活,愛她的人,也就是如此。
名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藍天白雲,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純潔。
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靈亦初的時候,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的如同山中的泉水,帶著淡淡地憂傷和寧靜,就那麼迷了他的眼惑他的心。
他的女人,即使再怎麼頻繁,但是都必須是大家名媛。可是,那一次,他卻破天荒地把她救下。他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可是卻第一次打發善心救下了她。
一直疑惑著,當初,為何要救下她。說美麗,比她美的女人他不知有過多少。說性感,她也只能屬于中等而已。可是,還是被她迷惑了,那眼眸中淡淡地憂傷,是那麼的撩人。一種最原始地沖動,仿佛是相視了幾百年一樣。
原來,一切都是如此。
若水,父親,為何當年你不肯見她。
名少痛苦地閉上眼楮,他都做了什麼。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想象的一樣,那麼,他也就永遠都逃不出地天譴。
沐風終于在七點五十的時候趕過來了,看到他解釋說︰「這個女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而且以前住的地方也早就拆遷了,不容易查到她的下落。」
「我不要听這些,我要結果,結果。」名少冷冷地說。
「嗯,」沐風點點頭,嘆息說︰「找了很多的地方,才找到認識她的老人。她以前是一個幼兒園的老師,據說,是個一個男人有過交往。但是,當我詢問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問了很多個人,只有一個人見過有個男人經常出入她家,不過,我詢問了一下那個男人的情況。似乎,是個年輕的男人,不像是名老爺。
我也拿了名老爺二十年前的照片給她看了,她也確定,那男人不是名老爺。但是我要她具體形容一下那男人,她也想不出很多了。只是記得,那個男人很有錢的樣子,也很瀟灑。
後來若水被學校發現有了身孕,因為還沒有結婚,存在著作風問題。所以,就被學校開除了。而她的家里,除了一個母親也沒有其他的親人。這件事也是被鄰居們所不齒,母親因為受不了閑言碎語而郁郁而終。而周圍的人,也再也沒有看到有男人來找過她。
後來,在她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她就突然失蹤了。再後來,也就沒有了她的消息。」
「孩子,她生的孩子就是靈亦初是嗎?」。名少冷冷地看著他,心里一個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