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楓還未說完,就听到名少聰的一聲怒斥。
金楓回過頭,靈亦初、名少聰、名譯澤已經到了天台上。
「呵,終于都到齊了。」金楓一把把雨諾抱在懷里,拿著手槍指著她的腦袋冷笑著看著他們。他們居然走到了一起,眼眸更加的冷冽,直直地望向靈亦初。
「金楓,放了雨諾。」靈亦初被他的目光刺痛,看著他熟悉的臉,卻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心里隱隱作痛,都是她的錯,她不該一開始的時候就給他機會,更不應該把他卷入這場紛爭中。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無辜者。她能夠理解,當他知道雨諾是她和名少聰的孩子時,應該有多麼的震怒。所以,她原諒他。
「不要再給我露出這種假惺惺的表情來,你以為,我還會再上你的當嗎?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居然被你騙了四年,四年呀!在你一次次的拒絕後,我還傻乎乎地為你著想。」金楓幾乎是吼出來的,可見,他真的傷透了心。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騙你。一開始,我承認,我是利用了你想要報復金媛和名少聰。可是,對于雨諾,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的孩子。當初,我以為只生下了一個,從來都不知道,我生的是對雙胞胎。也就是在今天,我才知道,雨諾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也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真的,是真的。」靈亦初哭著嘶喊,她不知道該怎麼樣說。但是,看到金楓這麼痛苦的樣子,她是真的心痛了。
名少聰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想要和他共度一生?心一陣發堵,有著絲絲地疼痛。
「你還在騙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不會再相信你了,絕對不會再相信你了。」金楓抱著雨諾慢慢地走向了天台的邊緣,冷笑著看著他們。
「不,不要,金楓,求你,放了雨諾。她是無辜的,看在四年來,她一直把你當做是她的爸爸的份上。放了她,有什麼仇恨,都沖我來,我可以陪你一起跳下去,都願意。」靈亦初歇斯底里地哭喊,她絕對不能,讓雨諾出事。
「媽媽,媽媽,」雨諾看到高高的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嚇得也哭了起來。她一向是最怕高的,她可是有恐高癥。
「完蛋了,她是有恐高癥的。」名譯澤擔憂地說,他也有,所以,能夠理解雨諾的害怕。可是,如果她哭的話,更加會加劇金楓的煩躁感。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抱著她跳下去。
名少聰握緊口袋里的手槍,他的心暗暗地發緊,知道這樣做雖然很危險。但是,總會有一線的生機。
在金楓猶豫的片刻,他決絕地掏出手槍,朝金楓射去。
可是,就在這時,都沒有想到的是。躲在角落里的妙妙居然毫無畏懼地沖了出來,擋在了金楓的前面。一顆子彈,在她的眉心穿透。立刻,在眉心處,蕩開了一朵鮮艷的玫瑰。
「妙妙,妙妙。」金楓一愣,隨後把雨諾松開,趕緊地接住妙妙要倒下去的身體。把她抱在懷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雨諾被放下後,飛速地離開了這里,朝靈亦初的懷里奔去。
妙妙倒在金楓的懷里,露出一絲淺淺地微笑,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金楓哽咽地看著她,不停地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剛才,他還差點沖動的想要打死她,她不是害怕嗎?不是害怕死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傻的沖上來為他擋住子彈。
可是,妙妙已經不能回答他了。除了那一絲淺笑,這也沒有露出一絲的表情。就那樣的睜大了眼楮,永遠的離去了。卻給金楓留下了永遠的迷惑,為什麼,她要為他擋住子彈。
靈亦初緊緊地抱住雨諾,傷心地看著金楓失神的樣子。把雨諾放到名少聰的身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一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此刻,已經越來越陌生了。
「你要做什麼?」名少聰驚恐地看著她朝金楓走去。
靈亦初回過頭慘然一笑,說︰「曾經,我以為,我愛上你,再也不會有改變。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我對你的愛,已經成為了過去。愛情不會在原地一直等待,四年了,四年的時間,陪伴我的人一直是他。我已經習慣了有他的存在,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我真的離不開他。以後,雨諾和譯澤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再找一個女人,不要讓她等待你的愛情等待的太久。太久的等待,女人等不起。」
說完,緩緩地走向金楓,向他伸出手說︰「把手給我,從今以後,我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做一對最平凡的夫妻,一起離開這里。」
金楓看著她,有一瞬間的迷茫。她說要和他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一起離開這里。是真的嗎?他曾經以為,只要一直堅持,總會有等到的那一天。可是後來才發現,錯了,一切都錯了。她說的沒有錯,愛情不會再原地等待。他也等待了太久,更何況,懷抱中,還躺著這麼一句尚溫熱的尸體。
輕輕比妙妙的尸體放在地上,不管他愛沒有愛過她,也不管她是否也是因為愛他才做的如此舉動。可是,這麼一條鮮活的生命就為他而消失貽盡了。先在才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平淡而無味,就連生命也…。
「亦初,我就像是一個貪玩的孩子,一直任性的做著自己認為做的對的事。我把自己的感情強行加注在你的身上,我自私的認為,只要我努力堅持,終有一天,你會為我而感動。卻忘記了,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對不起,我的自私,讓你錯過了那麼多的美好。對于我和姐姐的行為,我真的真誠的像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也希望,來生,我們不要再遇見。即使遇見,也要我成為第一個你認識的人。」
金楓憂傷地說完,淒楚的一笑,縱身跳下了天台。
「不,金楓。」靈亦初一聲嘶喊,飛身抓住了他的手。但是,卻因為慣性,兩人紛紛落了下去。
這是百米高的樓房,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和堅硬的地面。
「靈亦初,」
「媽媽。」
「媽媽。」
天空中,只回蕩著一聲聲淒楚的呼叫聲。
金媛坐在沙發上,剛剛送走了艾米的尸體,她已經很疲憊了。不管她怎麼做,都不能保護她的。所以,她也就不再做什麼。
沐風接到手下的一個電話,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掛掉電話後,有些同情地看著金媛說︰「金楓和靈亦初一同跳下了百米高的天台。」
金媛手中的水杯應聲落下,臉上卻露出淒楚的笑容。是她把他推向那里的,是她把他推向了死亡。早就知道的結果,所以,也不應該傷心。可是,為什麼,胸口的那顆跳動的東西,卻那麼的生疼。
金媛離開了山莊,獨自開著車來到了郊外。
一直以來,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名少聰的身上。不知不覺,她已經錯過了多少美好的東西。
比如這鮮艷地野花,這綠色怡人的青草。還有這溫馨的暖風和清新的空氣,一切,都是這麼的迷人。
可是她的金楓,卻再也看不到這些了。
眼眸再一次的濕潤起來,車子最終停在了別墅的門外。
推開門,里面是淒涼的情景,那厚厚的落葉和滿園的淒涼都足有說明這里的主人有多麼的落魄或者說多麼的孤寂。
可是,這麼孤寂落魄的地方,卻是她現在唯一能夠來的地方了。
她沒有金楓的勇氣,那麼直白地去面對死亡。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個無所不能的女人,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應該毫無畏懼。可是,真正的事情來臨,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懦弱,懦弱到,連死亡的勇氣都沒有。
「你終于來了,」一道深沉的聲音,陳嘉豪坐著輪椅來到了她的面前。
「是不是等很久了,」金媛淡淡地說。
「是呀!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了。」陳嘉豪輕笑起來,可是,最終還是被他等到了。
「呵呵,究竟誰是最大的贏家。名少聰一直以為他聰明絕頂,也一直以為他無所不能。卻不知道,他身邊的朋友,一直在他的身邊,其實,是為了他的女人。」金媛譏諷地說。
陳嘉豪卻搖搖頭,說︰「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我的面前。只是,他一直假裝不知道而已。」
「你是說,他一直都知道你和我的關系?」金媛突然一下子崩潰了,不知道多久沒有涌出過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所剩下的,只有這自高自傲的自尊而已。現在才知道,原來這自尊,在別人的眼中,早已成為了笑話。
「你贏了,以後,我會安心地待在你的身邊,哪里也不去了。」金媛蹲子,把頭靠在陳嘉豪的腿上,淡淡的說。
一陣清風吹過,漫天的飛葉落下,終于,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