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信陽放任自己心痛欲死,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然後慢慢躺倒在書房的地上。他不敢去臥室,那里滿是依依的香氣和她的影子,書房是她來得最少的地方,所以他只敢躲在這里買醉。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是這樣生活過來的。不顧父親憤怒的責罵,也不管母親哀哀的請求,只躲在書房里天天用酒精麻醉自己。如果不這樣他一刻鐘都沒辦法忍受,心不如死相必正是他現在的真實寫照。
心痛、想念還有自責輪翻折磨著他,他真想跟隨依依而去。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還有父母,他也還要繼續照顧依依的父母,她知道依依肯定也希望他能代替他盡到孝道。
「依依,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甚至不敢把你出事的原因告訴他們。我沒有勇氣告訴別人你是因為我的錯誤才遭遇意外的,我更沒有臉親自去見岳父岳母大人……」樸信陽低低地自語著,嗓子因為喝多了酒而十分嘶啞。
他想起出事那天他後來趕去江邊時遠遠看到岳父岳母還有大舅子悲痛欲絕的樣子,他當時都沒有敢走上前去跟他們打招呼。心里更加難受了,他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樸媽媽小心地走了進來。她招了招手,身後端著醒酒湯的佣人也趕緊跟了進來。
窗簾被拉起,書房內光線昏暗,難聞的酒氣撲面而來,薰得她們兩人都差點背過氣去。還沒走幾步就踢到了隨意丟棄在地毯上的酒瓶子,樸媽媽睜大了眼楮才看到兒子又睡在了書桌下面的地上。
「小陽——小陽——你怎麼又睡在地上了?」她又是心疼又是傷心加無可奈何,趕緊吩咐佣人把湯放在桌上然後一起來拉樸信陽起來。
兩個人費力地把樸信陽拖到了沙發上,樸媽媽呼地一下拉開了窗簾,強光刺激得樸信陽用手遮住了眼楮。
樸媽媽等他適應了一下才拉下他的手說道︰「小陽——你不要再傷心了。大丈夫何患無妻?媽媽馬上給你安排相親,你再找一個老婆然後給我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听到媽媽居然這樣說,樸信陽氣極地睜開眼楮瞪著她,想叫媽媽不要講這麼過份的話。但映入眼簾的是媽媽仿佛短時間內就蒼老了好幾歲的沒有光彩的臉,他忍了忍又閉上了嘴。
樸媽媽見兒子今天狀態還算可以,沒有喝得那麼醉,趕緊笑著說道︰「來,小陽,趕快把醒酒湯喝了。小朗過來看你來了,想邀你去參加晚上在你吳世伯家舉行的party。你父親也下了死命令了,說你一定得去。」
樸媽媽話剛說完,蕭朗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信陽!今晚的party你必須參加!公司的事你都丟開了一個月沒管了,樸伯伯喊我過來一定要帶你出去。在家躲了這麼久,是應該出去轉轉了!」
樸信陽像沒有听到大家說的話一樣無動于衷地又閉上了眼楮。
蕭朗氣極地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大吼道︰「你要這樣要死不活到什麼時候?!你不要忘了你的責任!你越是這樣逃避就越是對不起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