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想不起來,那只好來問那天從頭到尾一直都保持清醒的柳雲了。只是她會講真話嗎?樸信陽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扭頭望了柳雲一眼。
柳雲感受到樸信陽的目光,目光里冷冷的寒意讓她的後頸都起了雞皮疙瘩。她能想像得到樸信陽剛才在想些什麼,她也能猜到他等會要問她什麼問題。
柳雲在剛剛的時間里也一直沉浸在回憶中。她不是不怕的,秦依依從橋上墜入江中時的樣子也一直是她這一個月以來噩夢中重復的畫面。
她真的沒有想到秦依依會因為她而死掉。不錯,一切都是她計劃的,是她以樸信陽的名義裝飾了那間酒店套房;也是她分別用樸信陽和秦依依的名義約的對方;她更在那瓶紅酒中下了迷藥,所以樸信陽才會喝了酒就昏睡了,任由她擺布。
但是她才開始了計劃的第一步,秦依依就死了……她的本意是想先用那個辦法讓他們夫妻關系破碎,再展開下一步計劃,然後取代依依的位置。
可計劃才剛開始就月兌離了預期的想法。秦依依死了,她很害怕……可是——
「再害怕也不能阻止我把計劃進行下去,已經開始了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了,何況她死了,又或者她的死對于我來說何嘗不是一條捷徑呢?」柳雲在心里肯定地對自己說道。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樸信陽開著車專心地注意著路況,所以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表情。
「她秦依依傻得像個白痴,長相沒我漂亮,身材也沒我性感,學歷更沒我高。她為什麼會那麼好命能嫁給樸信陽呢?」柳雲微微側頭瞥了樸信陽一眼,繼續在心里想著︰「這是多麼完美的男人啊。我當初也是一眼就看上他了,可是他的眼里卻只有秦依依。」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做了豪門媳婦,從此像個公主一樣開心幸福地生活,而我卻倒了霉了,父親下崗,母親病倒,我得奔走于公司與醫院之間,天天累得全身散了架。」
「我要搶走她現在擁有的所有東西,讓她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以前的窮日子她不是也過得很習慣嗎?哈哈,她還是適合做個窮丫頭,那樣才讓人看得順眼。」
柳雲心里一個個惡毒的想法接踵而過,表面上卻還是依然維持著楚楚可憐的表情,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眼下最要緊的事是找個怎樣的借口把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事給掩飾過去,看到車子快到目的地,她暗暗有些著急。
車上的兩人都是各懷鬼胎,車內雖然開著暖氣,兩人卻都感受到了寒意,柳雲更是不自覺得抱緊了雙臂。
來到酒吧停好車,樸信陽率先走了進去,柳雲緊跟在他身後。酒吧內裝修很高檔,客人並不是很多,悠揚的音樂襯著相對昏暗的燈光,的確是一個談情或是自己發呆的好去處。
樸信陽對這里很熟悉,他工作累了的時候就喜歡獨自來這里坐坐。他繞過吧台徑直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坐了下來。柳雲猶豫了一下,隨即坐在了他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