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間,王曉感覺到自己血肉中有一粒粒塵埃在移動,它們正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組合,形成百狀,如江河中的泥沙在河水的指導下,或沉澱,或歸海……
此時的王曉真正體會到了通體舒泰,他的血肉與髒腑以及骨骼都在被滋潤。
身體如同感受諸神的恩賜,暖和的像要融化了般,整個人都充滿了新生的力道,悠悠滋生出一股新力,全身數百萬個毛孔,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在這個過程中,王曉對精元之氣產生了一種玄妙之極的感應,他清楚的感覺到一扇扇修行的大門向他敞開。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在其體內紛紛呈現,天倫神音,大道聖歌,在王曉的心中隆隆作響。
王曉閉目端坐,神情恍惚,如痴如醉,像是久旱的沙漠逢遇甘露普降,漫漫黃沙中漸漸升起絲絲生機,王曉感覺到體內一下子打開了很多扇門窗。
各種神光向他射來,如一道開天闢地的滔滔聖河,滾滾而過,讓他初步領略到了修行的真義。
突然間,王曉猛的睜開雙眼,雙目中神光湛湛,如火似炬,站起身來的剎那,整個人一下子靈動了不少,多了一股仙道的韻味。
在這一刻,王曉發現自己的各項感官,視覺、听覺、嗅覺,甚至觸覺,全都以倍數敏銳了起來,更有甚者,王曉突然覺得,天地四方,一切的事物,全慢了下來。
所謂的「慢」,並不是時間上的動詞,而是一種超越感官的知覺。
他全身的精元之氣,以微弱至幾難察覺的形式,涓滴不斷地緩緩流動,可只要一提氣,立刻化點滴為怒潮,奔騰暢然,不可遏抑。
精元之氣運轉間,通體舒泰,欲弱即弱,要強立強,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切運行,無不隨心所欲,運轉如意。
依照著《御石訣》所訴,王曉運轉三百六十五個周天後,將所有的精元之氣內斂,當一切沉澱下來後,王曉魂石的白色部分上多了五道劃痕,如同樹木的年輪一般在記述著什麼。
王曉居然一連突破了五級,登上了白階第五個小境界。
這樣的修煉速度絕對稱得上世間罕有,王曉還不知道他一踏上修煉的道路,便刷新了九州大陸的修行記錄,剛開啟修體之門,就直接躍了五級,這難度和登天摘月比起來沒什麼差別。
但修煉的速度太快並不見得是好事,尤其是在修煉的前期,這可是極為重要的基礎階段,欲速則不達,可能會給將來埋下無法挽救的惡果。
修煉的前期是一個緩慢又艱難的過程,絕對沒有像王曉這樣升級如同喝水一般簡單的例子,修行到了後期,突破的速度只會更慢,一個等級就好比一道天梯橫在修煉者的眼前。
所以修煉的速度能夠快起來的階段唯有在中期,只要有足夠的精元之氣你就可以突破,相對應的等級也就是橙、黃兩階。
這就決定了跨階作戰越向後則越艱難,在修煉的前期還可以存在跨階作戰的之人,但隨著修為的增高,跨階作戰連天縱奇才都沒有辦法做到,任你天賦異稟也最多只能跨級作戰。
不同境界間,實力差距非常大,就像登天梯,上一步為「仙」、退一步為「凡」,絕對壓制下境界者。
接下來的日子,王曉依舊按照葉清風的指示,進行著激發身體潛能的訓練,對于自己突破太快的情況,王曉有足夠的認識,所以他並不著急境界的突破,而是對自己的境界熟練鞏固,盡量做到穩扎穩打。
自從踏上了修行的道路,穩定好了一切,王曉也逐漸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每天清晨,他會帶一些食物去那萬丈深淵前,這個地方算是王曉人生的轉折之處。
他沒有辦法忘記這個地方,迎著朝陽他會深深的凝視對面的絕壁蒼松,陷入精神的明悟狀態,算是堅定自己修煉的道路,至于他來這里的另一原因便是緬懷死去的親人。
**在懸崖之巔,王曉遠眺家的方向,在那里有他永遠都無法忘卻的回憶——快樂、高興、傷心、悲痛……應有盡有。
每當這個時候,王曉都會拿出一直揣在他胸口的那根絲帶,他只記得遠去的某一天,他的父母親手將這根絲帶系在了他的頭上,淚水不知何時盈滿了他的眼眶。
站在這里,王曉會想很多很多,他的家人,他的未來……還有那個純潔無暇的女孩。
但這幾日王曉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異常,原由無它,只是他帶來擺放在山頭的祭品隔日就會消失,這是他壓根都沒有遇到過的情形,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偷祭品。
好好的祭品到底去了哪?這便成了王曉近日的困擾。
為了弄這一切,王曉起了一個早,打算擺好祭品後,好好選一個隱蔽的地方,看看是誰在故弄玄虛。
還未等王曉擺好祭品,一道厲喝從他背後傳來,「小子,可讓我逮著你了!我在這里守了三天,終于在今天逮住了你,害我白白浪費了一個午休,還有一個喝下午茶的時間,幸虧本大爺聰明,料定你可能是早上來送食物!」
還未等王曉回過身來,後面已經變成了暴跳如雷,指責聲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砸來,「你說你送的食物是給人吃的嗎?不?是給雞吃的嗎?啊呸,是給鳳凰吃的嗎?」
王曉正納悶後面這主是誰?這下倒好,對方的責罵一下解開了所有的疑惑,來者不正是偷吃祭品的主嗎?
至于為何食物難吃,王曉並不否認,為了表達自己的真意,所有的食物都是他自個做的,讓一個原本紈褲的大少爺下廚,食物能成形就已經可以和鴨子上樹的壯舉相提並論,還指望他能做出美味,無疑是天大的笑話。
這下可好,丟東西的人還沒喊抓賊,這賊反倒指責起應該喊抓賊的人,王曉搖頭一陣苦笑,轉身看清來者的面容後,他瞪大的眼珠幾乎快掉了出來。
出現在王曉眼前的居然是一只雞,不,應該是一只鵝,也不對,應該是一只鴨,還是不對……王曉瞬間凌亂。
眼前這主頭頂著有兩個巴掌那麼大的艷紅雞冠,脖子居然是美人都渴望擁有的天鵝頸,再往下居然是鴕鳥之軀,丹頂鶴的細腿連接著蒲扇般大小的鴨蹼,卻又生有七彩孔雀尾。
稀疏的羽毛就好比殘枝敗葉般點綴在其身上,落魄模樣任誰一眼就可以看出,唯一還算的上有神的則是那一對散發著異彩的鷹目。
王曉頓時覺得大腦不夠用,沒辦法反應過來,眼前這怪物簡直是萬禽的組合,說是千不像恐怕也不為過,在它的身上幾乎可以看見所有禽類的特征,呆如木雞的王曉傻傻的看著對方。
「沒見過這麼帥氣的鳳凰嗎?被我強大的氣場折服了吧!」久久的被王曉注視,那怪物居然升出了自豪感,張開它的鸚鵡嘴,洋洋得意道。
王曉張大的嘴能一口塞下十八個雞蛋,十分地震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千不像的怪物還成精了不成?」
「哪來的野雞?」綜合考慮,王曉覺得這怪物更像一只雞,那偌大的艷紅之冠實在太顯眼。
「人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會不會說話啊?本大爺是鳳凰!」那怪物猛的撲了過來,張大它的鸚鵡嘴對準王曉的脖頸襲來,兩只大大的鴨蹼更是對著王曉的臉頰印去。
王曉一個趔趄,他被驚了一跳,「這只草雞竟能夠開口說話,真成精了。」
「小子,你說誰呢?」那怪物一擊沒有得手,便迅速跟進,大聲嚷嚷道︰「你給我听好了,本大爺是鳳凰,鳳凰中的戰斗雞。」
王曉一個側身,再次避過跟上來的攻擊,若有所思道︰「那你還是一只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