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女子,別說青壯年的男子,就是天天在路邊茶肆里閑聊的七八十歲的老頭都看不到一個。
王曉有一種錯覺,茫然中他認為自己來到了傳說中的女兒國,但認清周圍女子的眼神後,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形形色色的女子與他擦肩而過,她們的眼神中並沒有見到男性後的新鮮感,這足以說明她們經常看見男性,這里也不是所謂的女兒國。
相反,王曉從這些女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怪異,她們望向王曉的目光中,有絲絲疑惑,更多的則是一種擔心和惋惜,更有甚者,表露出了竊喜,那是一種有人戴罪,禍水東流後的高興。
總之一切都表明將有不幸的事要降落到王曉頭上,眾女欲言又止,顯然是怕招惹上瘟神,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鐘雲城乃是中州一處紙醉金迷的繁華之地,如若在平常,應當是文人騷客,三五成群,附庸文雅,飲酒賞月,伴以葡萄美酒,尋得妖艷歌姬在側,輕語呢喃,沉醉溫柔鄉。
往往在香風飄散間,揮金如土,一擲便是千金,引此為豪舉,之中有韻事不斷,鐘雲城也因此博得「鐘雲煙火盛,舞榭歌台延十里」的美譽。
而這座本當喧鬧無比的繁華都市,此刻卻顯得冷清無比,少了男子的裝點,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某種活力。
疑雲籠罩著王曉,可偏偏他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拱手前去詢問,眾女也是微笑回避之,這只能讓他更加疑惑。
其實,對于鐘雲城的原著居民來說,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他們早早的便知曉今天會發生何等石破天驚的事情。
那是半個月前,一條搶婚的消息傳出,讓整個鐘雲城的男子如同遭遇了死神的邀請,一夜之間,鐘雲城的男子逃了一個精光,紛紛外出避難。
不能逃走的人,干脆挖了一個坑將自己給活埋了,那些遠道而來的男子听聞這件事後,更是立即懸崖勒馬,狂退五百里之遙,由此可以想象出搶婚者的「魅力」何其強大。
「小子,羨慕吧?本大爺帥氣依舊超然,魅力氣場無邊,你發現沒有?周圍所有的女子都在用異樣的眼光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我,我可以肯定她們這是思春的情懷。」狂奔追趕而來的宮保雞丁也發現周圍的不一樣,立即散發出它那極其不要臉的王八之氣做出了這般陳訴。
「長成你這樣的千不像,誰敢不用異樣的眼光看你那才是真正的異樣。」為了避免在人海中上演人禽大戰,這些話,王曉當然只會在心里默默地說,用鄙視的眼光白了宮保雞丁一眼,說出違心的話,讓某個怪物繼續臭美,「那是,必然是這樣的情況。」
誰知宮保雞丁得了便宜還不賣乖,極其不屑的回答道︰「本來就你的欣賞水平,問了也白搭,沒想到這次居然還吐出了象牙,孺子可教也!」
絲毫不在意旁邊的王曉氣紅了臉,宮保雞丁眨著媚眼積極地回應著周圍的女性,但也沒有將葉清風托付給它的正事忘記,悠悠道︰「對了,小子,你那老不死的師傅叫我把這個交給你,你說你跑那麼快干嘛?趕去投胎嗎?」
宮保雞丁無意間搬出葉清風的囑咐,毫無疑問地阻止了兩人之間的矛盾繼續升級,避免了一觸即發的人禽大戰。
其實宮保雞丁並不知道在它賣弄風騷的時候,所有的女性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千不像的怪物拿來做菜,味道如何,是炖湯好呢,還是油炸?」
不知道宮保雞丁知曉了這些念頭後會是一副什麼模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想趕去投胎的人會變成它自己吧!
對于葉清風,王曉有的是無比尊崇的敬意,听聞師傅有東西要交給自己,他不由的慎重起來。
當王曉接過宮保雞丁遞過來的東西時,他卻不知道怎麼形容,是一柄劍?一條劍?還是一卷劍?
宮保雞丁遞過來的是一個黑色的同心圓卷,當王曉把這一卷東西鋪開,發現這卷東西居然是一柄寬約兩指的劍,唯一能判斷這是一柄劍的理由便是那顯目的十字劍柄。
劍身漆黑似墨,柔軟卻堪比細柳,故此能卷成一圈,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可以稱得上奇特的地方,王曉實在想不通師傅送自己這樣一柄劍是為何意。
基于在群星山上對葉清風形成的信任,王曉打消了疑問,他堅信師傅這樣做有他的深意。
另一個讓王曉迅速走出疑惑的原因是他認為這柄劍不失為一條好的腰帶,說不定還能趁敵不備,來一個出其不意的偷襲,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大殺招。
將軟劍纏繞在腰間,王曉滿意的拍拍的它,自信飛揚的說道︰「既然要走出自己的路,徹底擺月兌陰影,那麼從此刻起,我就給你命名為破曉!」
王曉壓根都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卻在不久的將來,讓整個九州都知道了有一把絕世凶兵叫做破曉,也正是這把現在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黑柳條」。
「走,小子,我帶你去干一樁大買賣!」
「去哪里?」
「這還用問,當然是去鐘雲城最大、最高級的妓院啊!」
「啊?去妓院干什麼?」
「這還需要我說,當然是去妓院……當強盜啊!」
「當強盜?」王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頭疑惑的看向身邊燃起激昂斗志的宮保雞丁,它堅定的目光中表達出了非此不可的決心。
似乎對王曉的反應很失望,宮保雞丁騰空而起,一躍三尺,用自己的麻雀翅膀猛然扇下,卻無力的劈在王曉的頭上,恨鐵不成鋼的怒喝道︰「你懂個屁啊!修行四大要素︰財、侶、法、地,物質基礎乃是第一位,沒有它做為前提條件,你們這些修煉者都得去喝西北風,你一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沒錢你怎麼迅速修行,既然想要得到大量的錢,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當然是做強盜去搶劫。」
「那為什麼要去妓院?」
「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做強盜有很大的風險,古人說女人是最危險的動物,恰巧最危險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們選擇妓院下手,這是其一;其二,能去那種地方風花雪月的人,哪個不是肥羊,既然要做強盜,就要保證自己出手就要有所得!劫富之後,我們還可以濟貧,當一個俠盜,何樂而不為呢?」
看著口水流濕了一地的宮保雞丁,王曉皺眉問道︰「你有這麼高尚的覺悟?你確定你是去搶劫?」
「那是必須的!」宮保雞丁想都沒想,便月兌口而出,「自我出道以來,便傳言不斷,無惡不作,啊呸!是有惡便做,專門勾引純情不良少女,還完成偷看百頭母豬洗澡的壯舉,你認為我會生出去妓院招妓的下流想法嗎?」絕對的義正言辭,絕對的正氣凌然,宮保雞丁一對翅膀叉腰激動的聲討著。
未等王曉有什麼反應,宮保雞丁又換出一副萬般無奈的表情,嘆氣道︰「古人語,財色不分家,既然劫了財,又豈能有不劫色的道理,古人又雲,男兒本色,既然如此,我們怎麼能拋棄這優良的傳統美德呢?面對古人的傾心教誨,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啦!」
就這樣,兩人便確定了自我修行道路上的第一個計劃,緊跟在宮保雞丁身後的王曉抱著「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還得找王八,雞找雞就是一個笑話」的念頭去看好戲。
恐怕王曉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們接下來的妓院之行真的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