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突兀而來的聲音的確嚇了李壞一跳,他緊急收住拳勢,他下意識的回答中帶有絲絲恐懼。
當發現來人只是一個不滿十五歲的稚女敕孩童時,李壞瞬間將臉拉長,目光中透露出不加掩蓋的凶光,面目因扭曲而變得猙獰可怕,暴雷般的怒喝響起︰「哪來的毛頭小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呢?敢對本大爺說教。」
「我是誰並不重要,因為一個將死之人知道太多也沒用,你只需要記住今天你的腿,我來斷,你的頭,我來砍。」
「找死!」已經達到白階九重天的李壞壓根沒將王曉放在眼里,他堅信自己一個指頭,便能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殺死,盛怒下的他隨意揮出一掌,夾帶著風起,徑直向王曉的眉心砸去。
「砰」
王曉略顯秀氣的手掌與那只閃爍著凶光的大手踫撞在一起,先是一聲悶響傳開,而後骨裂的聲響不斷轟鳴,像是下鍋的黃豆一般,霹靂嘩啦,響個不停。
王曉全身綻放著金光,將李壞的軀體照耀的幾乎透明,他體內的一切因此變得清晰可見。
雪白的骨骼,不斷的依次破碎龜裂,從與王曉接觸的右掌開始,快速蔓延而上,使他整條右臂像是瓷器遭遇了重錘敲打一般,似乎變成了下鍋的面條,迅速癱軟,裂紋密布,樣子與干涸枯裂的湖底無異。
但這並沒有結束,緊接著,裂紋蔓延到頸項,而後沖至李壞的胸膛,並不因受阻而停止,又快速向下開裂而去,經過骨盆,傳達到下肢。
李壞雙腿骨骼上的細紋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巨大的沖擊帶著裂紋,一直延伸到腳趾頭才停下。
最後,他的脊柱骨與另一條手臂連同頭骨,都遭受了同樣的命運,像重擊下的瓷器一般,寸寸龜裂。
這是一幅怎樣的光景,恐怕也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透明的軀體,里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全身白骨碎裂響個不停,似在奏起一曲死亡哀歌,鮮血從李壞的每一寸肌膚上迸射而出,顯得觸目驚心。
「嗚……「一擊之下,李壞連說話的力量都不再擁有,喉嚨里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響,而後他整個身子後傾,墜下了萬丈深淵。
王曉的全力一擊有多麼強大,也只能用想象來揣度,百鼎之力加上他恐怖的肉身,兩者簡直是絕配的組合。
經過玉棺淬體的王曉,在白階五重天時,便擁有了比肩銅鐵的肉身,更何況現在的他又突破了兩級,肉身的強度只能用恐怖絕倫來形容。
所以王曉在和宋清戰斗時才會覺得詫異,同階而戰,對方居然直接無視了他肉身強度,並且還只是一具身外法相,要是他用真身與王曉打斗,誰輸誰贏,恐怕王曉自己也說不清。
李壞的大意輕敵,再加上本就同階無敵的王曉使出全力一擊,李壞沒有當場爆裂已經稱得上幸運了。
「小子,你就是一頭人形暴龍啊!一張稚女敕的臉龐下卻有這麼變態的肉身,誰會想得到?」面對強大如斯的肉身,宮保雞丁也只能咂舌,「走,我請你吃大餐,這次賭約是我有史以來贏得最多的一次,得好好慶祝一番!」
「你確定你贏了?」
「那是當然,你當我不識數嗎?我早有準備,賭約前我想了一個萬全之策,將我的財產均分為兩份,一份賭你行,一份賭你不行,結果你沒讓我失望,更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宮保雞丁邊走邊大肆吹噓它當時是何等的威風,何等受萬人崇拜,並沒有發現身旁的王曉早就擺出了一張黑臉,暗嘆道︰「不怕虎一樣的對手,真怕豬一樣的隊友!」
計劃雖然成功,但王曉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這股危機的來源仍舊是李家,因此王曉並沒有回到鐘雲城。
他聯系到宋清後,將贏得的大部分財產交給他,讓宋清分贈給鐘雲城的貧苦百姓,做完這一切,王曉直接奔向深山中,他覺得自己要盡快遠離此地。
為了表達對王曉的敬意,宋清送給王曉一枚紫色的空間石,當然此時的王曉還不明白此石的珍貴。
空間石,顧名思義,內部自成空間,小小一枚空間石,可裝下數不清的東西,王曉將空間石別在腰間,開始了他的千里大逃亡。
至于要去的地方,王曉早就想好,當然是去厘山試煉場,現在的他迫切需要各種挑戰來激發自己的潛能,來磨礪自己的意志。
如果按照宮保雞丁自己所說的那般,它是鳳凰,是鳳凰中的戰斗雞,那麼這次厘山之行,也就成了宮保雞丁的落鳳坡。
進入茫茫大山後,周圍古木參天,原始密林遍布,深山里異獸嘶吼陣陣,嚇得尋常人不敢深入。
王曉一進入大山,便立即改變了自己的作息時間,為了躲避可能到來的追捕,王曉白天隱蔽休息,夜間才出來狂奔趕路。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一開始王曉便和宮保雞丁分開行動,畢竟王曉才是李家的主要目標。
又是一夜的趕路,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座大山,在太陽跳出地平線的剎那,王曉才在一片山崖前停下來喘息道︰「希望我的預感錯了……」
他的自言自語還沒有道完,王曉便听到了一聲蠻獸的咆哮,聲音之大直搗耳膜,像是劃破長空的驚雷,滾滾激蕩而來,聲勢駭人。
「媽的,真晦氣!」王曉臉色大變,可速度並不落下,腳步跨出,整個人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緊接著,王曉奮力一躍,又如靈猿上樹一般,飛快攀向眼前的山崖,掀開密密麻麻的藤蔓,進入一個隱秘的石洞中,這個洞穴是他剛剛停下來歇息時發現的。
進入石洞後的王曉屏住呼吸,將自己的精元之氣全部壓制,更是將自己的生命氣息壓到最低,最後,他的軀體變得一片冰涼,與死尸無異,沒有了一點活力。
不久後,震耳欲聾的獸吼聲漸漸逼近,透過藤蔓間的細小空隙,王曉看見天空中出現了兩頭渾身覆蓋著銀色鱗片的異獸各自載著一名騎士一沖而過。
片刻後,兩名強大的騎士駕馭異獸返回,在遠處的山脈以及這片區域間不斷的盤旋,他們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地面,看樣子是在仔細尋找什麼。
「媽的,這幫畜生真的追下來了……」王曉的瞳孔一陣收縮,心中一片冰冷,到了現在他敢肯定這兩個騎士屬于李家無疑。
念及此,王曉的額頭滲出了細汗,兩個騎士可御空而行,顯然他們已經達到了赤階,就算來一個王曉都應付不了,何況現在來了兩個。
王曉心中升騰起凌冽的殺意,但他不敢有絲毫的表露,呆在石洞中的他一動不動,生機降到冰點,整個人如一只冰棍一般藏在石洞里,毫無生機可言。
最終兩名騎士並沒有發現王曉,不得不離去,看著兩個騎士離去後,王曉直接癱軟在地,全身被汗水打濕,這種精神威壓實在太可怕了。
當天夜晚,王曉如平常一般,沒有生火,只是采摘了一些野果來充饑,而後小心翼翼的繼續展開逃亡之旅。
夜里,不知名的野獸吼聲此起彼伏,顯得格外的陰森與可怕,星月被烏雲遮擋,本就暗淡的森林變得更是漆黑一片。
寒意,陰氣彌漫,荒山野嶺間的樹木隨風搖動,如一個個厲鬼在張牙舞爪,讓人有進入幽靈之地的錯覺。
突然,這片區域的野獸嘶吼聲瞬間停止,顯然受到了強大的威壓,山林一下子靜到了極點,針落即可聞,靜得讓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