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南宮昊真的來到鳳棲宮,喬靈兒換上了小安子的衣服,和他坐在馬車上非常順利的來到宮門口,守衛只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就讓他們通過了。
馬車有駛出一段距離,喬靈兒這才敢抬起頭,跳入眼中的是寬寬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邊擺攤有賣胭脂水粉的、賣包子的、賣金銀首飾掛件的,小販們賣力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她興奮的在馬車上伸長脖子張望著,眼楮都不夠用。
「靈兒,看來你真是憋壞了,眼楮都快掉出來了。」南宮昊悠閑的趕著馬車,還不忘打趣她,街上人很多,馬車走的很慢。
「哇塞,這就是古代的京城啊,真熱鬧。南宮昊,你看那兒還有人算命,真有意思。」不遠處一個大大的布幌子,上面寫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算子,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旁邊,給一個胖女人相面,他搖頭晃腦的樣子,真是滑稽。
右前方圍著一群人,還不斷傳來人們的叫好聲,喬靈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鑽進人群見一個光著上身的大漢,正瞪著眼楮運氣,一個銀色的槍頭扎在他的咽喉,已經陷進一個小坑。
大漢張開雙臂,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來,木質的槍身慢慢像弓一樣彎了起來,人群一下安靜下來,喬靈兒也屏住呼吸,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表演,見南宮昊來到身邊,她忙伸手指著大漢,讓他觀看。
這就是銀槍鎖喉吧,硬氣功的一種,喬靈兒緊張的抓著南宮昊的衣服,她真怕槍刺進大漢的咽喉,那他必定血灑當場,一命嗚呼,隨著槍身彎曲的呈半圓形,她的心也高高懸了起來,不敢看卻又想看。
旁邊一個穿著暗紅色衣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人高聲說道「各位,我大哥表演的是硬氣功,接下來,我大哥將會把槍身壓斷,請大家不要眨眼,精彩馬上呈現。我們初到京城貴地,還請大家多照顧,如果您覺得好,就請多多打賞,我們兄弟姐妹將會把壓箱底的絕技都拿出來,讓大家欣賞。」
她話音未落,一個頭上梳著雙髻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手拿著鑼開始收錢,有不少人將錢扔到平放的鑼里,發出清脆的響聲「謝謝打賞——」
喬靈兒渾身上下模遍了,也沒找出一個銅板,眼見著小女孩就要過來,她拉了下南宮昊的衣服,悄聲問道「南宮昊,你帶錢了嗎,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
「沒錢你看什麼賣藝的,」南宮昊睥睨著她,嘴邊帶著一抹壞笑「你想白看啊?」
「我出來的時候太著急忘了,是你叫我出來的,不會也沒帶錢吧,大不了回宮以後我還給你,到底有沒有。」喬靈兒覺得他臉上的笑很刺眼,炫耀自己的牙白啊,笑個什麼勁。
「謝謝打賞。」小姑娘端著鑼盤已經走到面前,喬靈兒不敢看小姑娘那微笑純淨的眼楮,干笑著假裝模自己的口袋掏錢,一個銀錠子放在鑼盤上,在那些銅板的襯托下顯得那樣扎眼。旁邊有人小聲議論猜測,出手如此闊綽,一定非富即貴。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小姑娘驚喜的對著南宮昊連連鞠躬。
南宮昊淡笑著點點頭,對一直斜眼看他的喬靈兒眨眨眼楮,戲謔的開口到「眼前精彩的表演你不看,卻一直這樣盯著我看,是不是也被我的魅力迷倒。」
喬靈兒輕哼了一聲,撇著嘴說道「是啊,我想不通,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自戀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只自我感覺超級良好的公孔雀。」
听到人們的抽氣聲,喬靈兒忙向前望去,只見大漢還在用力向前探著身體,而槍身已經快彎曲到極限,大漢猛一用力,只听他大喝一聲「哎!」 吧一聲,槍身硬生生斷成了兩節,槍頭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叫好聲,掌聲像成一片,喬靈兒也用力的拍著手,大漢雙手一抱拳,向人們致意,在他的咽喉處被咯出一個指甲蓋般大小的紅色印記。
「走吧,到別處去看看。」南宮昊帶著還依依不舍的喬靈兒走出人群,來到一邊的馬車上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想,我想隨便逛逛,南宮昊,咱們在這分開,天黑之前再在這里踫頭怎麼樣?」喬靈兒想去找藍鶴軒,但不想南宮昊跟著,畢竟他是什麼人還不清楚,不想把藍鶴軒也牽扯進來。
南宮昊變戲法一樣拿出他的那把潑墨山水畫的折扇,打開後在胸前輕搖,含笑的眼楮里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靈兒,你不會是想把我甩了吧,你別忘了是我帶你出來的,而且京城你也不熟,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街上晃,萬一有點閃失,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說吧,想去哪兒,我陪你。」
壞了,該不會是南宮昊故意帶自己出來,想順藤模瓜的找到藍鶴軒吧。看他那賊兮兮的樣子,肯定有陰謀,怎麼辦,現在就回去?可下一次出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只有想辦法甩掉他。
「有你陪我當然好,我只是怕你忙,耽誤你的事。既然你願意當導游,那就頭前帶路吧,我想去西街看看,听綠珠她們說那里有很多好玩的。」
「坐好了,駕!」南宮昊見她態度轉變的這樣快,知道有詐,也不點破,他倒想看看她會耍什麼花樣。馬車在人群中緩緩前行,一直在琢磨著該如何甩掉南宮昊的喬靈兒,連街上的景色也無心欣賞。
「大爺,好久沒見你來了,想死奴家了。」嗲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傳入喬靈兒的耳朵里,循聲望去,在右前方,一座兩層小樓的門口,有幾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年輕姑娘,正與來往的男人嬉笑拉扯著。
「爺不是來了嗎?小心肝,今天你要好好伺候爺啊,爺舒服了,有賞——」男人婬笑著摟著女人向樓里走去。
喬靈兒抬頭一看,門口巨大的牌匾上寫著三個鎏金的大字「醉春樓」,二樓還有兩三個女人,站在圍欄邊,對著街上來往的人群,揮動手中彩色的手絹,拋著媚眼嬌喊到「爺,上來歇歇吧,奴家已經把茶都泡好了。」
「這位大爺,你別走那麼急啊,我們樓里有上等的美酒佳釀,您不來嘗一嘗嗎?」。
妓院!喬靈兒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沒有和南宮昊打招呼,跳下了馬車,直接向醉春樓走去。站在門口的兩個姑娘忙迎了過來,到近前看清喬靈兒的打扮,兩個人掩面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客人上門也不知道招呼,你們是怎麼做生意的。」喬靈兒粗聲粗氣的瞪著眼楮訓斥著,既然要裝大爺,就要拿出點爺的範來。
「喲,公公,奴家不是在這候著您呢嗎,快里面請。」兩個人過來一左一右拉著喬靈兒往里面走。
喬靈兒真想找個地縫鑽起來,她只記得男裝打扮出來,卻忘了自己穿的是太監衣服,怪不得她們會那樣笑,太監已經沒有了那個功能,來逛妓院,肯定是變態。
可已經進來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可能是上午吧,里面沒什麼人,並不是電視里看到那樣活色生香、熱熱鬧鬧的情景,甚至有些冷清。
「人怎麼這麼少啊。」喬靈兒四處打量著,里面的空間很大,正對面門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左邊有一個高高搭起的台子,上面散落著彩色的綢緞,應該是用來表演的地方,樓上和右邊的大部分房間都關著,只有幾個人在打掃。
「今天您來的早了,姐妹們還都在睡覺呢。公公,有您熟悉的姑娘嗎,我去通知媽媽幫您叫。」
「呃,不用了,我有些餓,先準備一桌酒菜來填飽肚子吧。」原來這些女人只是用來拉客的,真正接客都是夜貓子,現在正在補眠,一轉身見南宮昊也被一個姑娘拉著走了進來,她忙笑著說道「這里真不錯,咱們玩會兒再走吧。」
南宮昊甩掉那個女人貼上來的身體,冷笑著說道「好,願意奉陪。」
兩個人被帶領著走向二樓走進一個包間,剛坐下喬靈兒就說道「把你們這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來,然後把你們樓里最漂亮的兩個姑娘叫過來陪我們,大爺我有的是錢。」
「這位大爺,能把你的錢拿出來看看嗎?」。南宮昊挑眉問道
喬靈兒干笑著殷勤的給他倒水「我剛才這些話是替你說的,南宮昊你很受歡迎啊,剛才那女人幾乎掛在你身上了,就是長的和如花有一拼。」
「如花是誰?」
「呃,如花是非常漂亮的一位絕世美女。」喬靈兒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楮,低頭喝水,然後說道「我去趟廁所。」
「靈兒,你該不會借著尿遁跑了吧。」南宮昊端著茶杯隨意的問道。
「往哪兒跑,我還沒吃大餐呢,要不然我憋著不去了,免得你不放心。」喬靈兒賭氣的又坐了回來。
「呵呵,我只是隨口說的,快去吧,不然憋壞了身子,我可吃罪不起。」南宮昊搖著折扇,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