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姑娘,水月居到了。」柱子說完跳下馬車。
「南宮墨,我們終于到了,雖然你不說話,一定听的到我說的話對不對,我去找藍鶴軒,你在這等著我。如果他不在的話,你在黃泉路上等著我,我去找你。」喬靈兒將南宮墨安置好,擦掉淚水,從車廂里走了出來,已經不是在寬闊的街道,而是只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巷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能看到零星的燈光。
「喬姑娘,再往里走,巷子盡頭就是水月居,你看那顆大榕樹,這時候也能看到。」
喬靈兒順著柱子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顆大樹從院子里伸出來,雖然看不真切,但模模糊糊看出是棵大樹「柱子,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馬上回來。」
「好,喬姑娘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就大喊一聲,我立刻過去。」听爺爺說這個水月居二十年沒人住了,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喬姑娘,竟然不用自己陪,一個人過去,真是好氣魄。
喬靈兒點點頭,看了眼車廂,大步向前走去,走到巷子盡頭,來到水月居門口,大門緊閉。她走上前,用力扣響了門環「藍鶴軒,你在里面嗎,是我,靈兒,藍鶴軒?」
「藍鶴軒,求求你,開門吧,我是靈兒啊,藍鶴軒——」喬靈兒的心一點點的向下沉,一種撕扯的痛蔓延在她的全身,難道他真的不在嗎?為什麼還不開門,她身上的力氣被抽離一樣,靠在門上,泣不成聲「藍鶴軒,求求你快開門吧,南宮墨就要死了——」
「靈兒?真的是你!」門開了,一身白衣的藍鶴軒出現在門口,又驚又喜「我還以為听錯了,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快進來。」
「藍鶴軒,你在啊,怎麼現在才出來,南宮墨中毒了,你快救救他!」喬靈兒抓著他的手臂就向馬車跑「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不在,你再不出來,我要就撞死在你門口了,快點,救救他!」
她哭了,因為他受傷,藍鶴軒感受到她的擔心、害怕與無助,她的整顆心都被他牽引著。來到馬車邊,藍鶴軒跳上馬車,模到了車廂里的人,一探鼻息,氣若游絲,看來確實傷的很重。
「靈兒,先把他抬進水月居吧。」藍鶴軒將南宮墨從車廂里弄出來,架著他向水月居走去,喬靈兒轉頭對正在發愣的柱子說道「柱子,謝謝你送我過來,你回去吧,這些銀子你拿著,不要推月兌,要不然我心里會不安,快回去吧,替我謝謝爺爺,有時間我會去看他老人家的。」
柱子本不想要銀子,但見她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也不好再拒絕,就接了過來「喬姑娘,那我走了,以後有事到店里來找我。」
「好,路上小心,還有,柱子,今晚的事不要告訴其他人,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回去吧。」
柱子點點頭,說知道了,坐上馬車回去了,喬靈兒忙走到藍鶴軒旁邊,幫忙攙扶南宮墨「藍鶴軒,你能救他吧,你醫術那麼高,太醫們都說我沒救了,你卻把我救活了,南宮墨這點傷,你一定能治好,對吧?」
藍鶴軒停下腳步,凝視著喬靈兒,淡淡的開口到「靈兒,你在害怕。」
「我怕,藍鶴軒,我真的很怕,怕他會死,怕會來不及救他——」在藍鶴軒面前,喬靈兒一直偽裝的堅強徹底瓦解,淚如雨下「我真的好怕,藍鶴軒,你有辦法治好他的,對不對,南宮墨,不能死,我不要他死,我不想當千古罪人。」
「好了,不要哭了,你再這樣繼續哭下去,他真的要死了,快幫我把他扶進去。」藍鶴軒說完,架著南宮墨向里面走去。
水月居像一個四合院,北面一排六間房子,東西兩側各有數間,院子中間偏西一顆很粗的大榕樹,要三個人合抱才能圍過來,藍鶴軒架著南宮墨徑直走進正中間的房屋,將他放在床上,轉身點上屋中的燭火,將其拿到床邊,喬靈兒上前接了過來「藍鶴軒,你給他檢查吧,我幫你照亮。」
藍鶴軒點點頭,開始給南宮墨檢視傷口,看他的面色知道他中了毒,而胸口的匕首是身上唯一的傷,匕首扎的很深,正中心脈,毒氣已經擴散。
喬靈兒手中舉著燈,很想問情況怎麼樣,又怕打擾到他,忍著沒有開口。
「靈兒,他傷的很重,匕首上的毒是奪命散,已經擴散——」
「藍鶴軒,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听到他的話,喬靈兒眼淚又流了下來,急忙打斷他,她怕,怕听到他說南宮墨沒救了。
她期盼的眼神,渴望的神情,連自己光著一只腳都不知道,藍鶴軒不用問也知道,來到這里,喬靈兒一定歷盡艱辛,而這一切都只為了讓他活下去,自己又怎麼忍心讓她失望呢。
「靈兒,我答應你,一定救活他。你也累了,先去旁邊的房間休息,等你睡醒了,他也醒了。」
「我不累,藍鶴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我在這里給你打下手,說吧,你讓我干什麼?」她怎麼可能睡的著,雖然又累又餓,但她不敢合眼。
「好,那你就去東邊的廚房燒一些熱水,我給他拔完刀後,有些外敷和內服的藥,需要用熱水。」藍鶴軒走到一邊,從櫃子里拿著一根蠟燭,點燃後,遞給她「去吧,這里交給我。」
「哦,好。」知道藍鶴軒可能是有意支開自己,他可能不想讓她看到血淋淋的場景,她走了出來,關上門後,凝望著天上的月亮,相信藍鶴軒,相信南宮墨,邁步向東邊廚房走去,燒水,藍鶴軒說一會兒要用熱水的。
在東邊的房間最南兩間是廚房,大鍋的鍋台上用白色的錦布蓋著,上面積滿了一層灰塵,應該很久沒用過,旁邊一個小灶上,放著一個砂鍋,應該近期使用過,藍鶴軒都不做飯嗎,難道整天煲湯?喬靈兒揭開砂鍋蓋,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喬靈兒揭開白布,從旁邊的水缸里舀水,刷鍋,生火燒水。
看著灶里跳動的火焰,喬靈兒的眸光融進火里,不知道南宮墨怎麼樣了,想起藍鶴軒那焦灼的眼神,緊皺的雙眉,她的心就一陣陣的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