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柔光中,紫衣飄搖的女子微閉著雙眼,旋繞在女子身前,有兩個眾人看不見的絕美靈魂。
「你在此發誓。」
「我發誓。」
霎時間一道極白的光閃過,紫衣女子緩緩睜開眼,清澈的雙眼璀璨如星,身子輕然落在維蠻國最高的塔頂上。
紫衣女子雙眼掃視過人山人海的大地,聲音如天籟般悅耳動人,「維蠻國大劫在即,我奉天命而來。戰爭只會勞民傷財,還望有些人適可而止」
紫衣女子語氣輕柔的說,觸及王庭里一抹熟悉身影,絕美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愕然,紫衣女子暗收了收心神,飄逸的身姿自維蠻國王庭凌空掠過,便不見了蹤跡。
「七王子!她帶走七王子干什麼?!」
「戰爭會帶來災禍,巫女的意思難道是不要跟金碧王朝打仗?!」
「她帶走七弟,莫非」
王庭里一片紛亂,齊曤滿眼陰霾,藍月巫女,你究竟想做什麼?!——
青翠的山頭,紫衣女子手提一名錦繡少年緩緩落下,蝴蝶翩然,紫衣女子靜靜地打量著眼前少年,聲音如出谷黃鶯般悅耳,「你不該在這,為什麼?」
少年一愣,撓撓頭咧嘴一笑,「你都知道的嗎?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巫女啊!或許我是不該在這,不過為了我敬重的人,偶爾回來一兩下也行!你該不會因此懲罰我吧?」
紫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少年,「為了他嗎?」。
「是啊!」少年漂亮的臉上滿是認真,「藍月巫女,既然是你,一定能阻止這場兩國紛爭!你也是因此而破冰重生的吧?」
藍月巫女?紫衣女子清明的眼眸里卻似有說不出的飄遠悲傷,不,雖然這具身子是藍月的,可是心卻是我鐘婉兒,鐘婉兒,一個本該已死的人傲竹,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可是
看著眼前蒼茫雲海,鐘婉兒輕閉了閉眼,晶瑩的淚輕然而落,轉眼看著少年輕柔一笑,「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稱呼我?」少年微有糾結的偏頭想了想,「我是維蠻國七王子齊洛,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暗魅!巫女大人,你就叫我暗魅吧!」
鐘婉兒清明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輕笑著點點頭,「暗魅,你願意幫我嗎?」。
暗魅嘿嘿一笑,「那當然!」——
金碧王朝,順德城外。
軒轅絕一身黑衣冷冽如修羅,身後每個人皆是一副嚴肅警惕的模樣,不遠處正對面的鐘野率著數千精兵亦是嚴陣以待。
「鐘野老兒!若你乖乖束手就擒,皇上定會酌情饒你!」
鐘野頓時狂烈大笑,「饒我?你看他那樣,像是饒我的樣子嗎?不過想取老夫的命,你等小兒還女敕了點!」
軒轅絕黑眸陰寒刺骨,有型的唇勾起一抹冰冷駭人的笑,「是麼。」
狂風突起,軒轅絕提劍自馬上躍起,頓如鬼魅般朝鐘野急速而去,鐘野拔刀防御,一時間電閃石光,兩人身影頻頻交錯。
只听「砰」的一聲,鐘野飛速退後數步,蒼老的臉上滿是震驚,「你的武功」
軒轅絕哪會給他喘氣的機會,持劍又是猛烈而狂冷的進攻,招招逼人,劍劍要害,鐘野抵擋著連連後退,心中頓時又驚又惱,他的武功怎麼可能精進到這種地步?!
軒轅絕身形沉穩而迅猛,如鬼魅般在鐘野四處周旋,冰冷的長劍突然一陣鳴嘯,鐘野大驚連舉刀抵御,只見軒轅絕一劍沖裂大刀,直刺入鐘野胸口。
「怎麼會」鐘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珠似乎會爆出來一般,身子直挺挺地倒下去。
軒轅絕陰沉抽回長劍,黑眸冰冷刺骨,「這是你欠她的。」
一時間,鐘野率領的數千精兵慌亂舉著長矛刀劍頻頻往後移,「如果對我們出手,陛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
軒轅絕狂冷的雙眼滿是嗜血的殘忍,「殺!」
「殺——!」瞬間,軒轅絕身後響起震耳欲聾的嘶喊聲,無論人數有多優勢,失去主將的軍隊都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軒轅絕毫不留情地揮劍廝殺,暴戾的身影令所有人不寒而栗,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地才恢復平靜,那青綠的草地上卻已是一片血流成河的狼藉。
暗鬼指揮著士兵清點著戰場,軒轅絕收起長劍徑自走到鐘野的尸體前,觸及那被踩得面目全非的面容,軒轅絕神色冰冷。
「主人。」
軒轅絕冷掃視了眼暗風,「將鐘野尸首運回京都城掛于鐘府門前示眾,直到化為白骨。」
「是!」
抬眼看了看陽光明媚的天邊,軒轅絕自懷中拿出一件染血的白裙,冰寒的眼眸頓時浮起一抹幾不可見的柔情,婉兒,你看到了嗎?你母親的大仇
「主人,清點完畢!敵軍全滅,我軍並無多少傷亡。」暗鬼報道。
軒轅絕凝視著手中染血白裙,沉重的閉了閉眼,「全軍整歇三日。」
說著,軒轅絕便徑自離去,觸及那蕭肅陰暗的黑色身影,暗鬼滿眼訝異,從出了京都城後,主人率領三十鐵騎就沒歇息過!現在居然要整歇三日?
沉寂的戰場上誰也沒注意到,遠處的山尖,一名紫衣女子和一白衣少年靜靜地將一切收入眼底。
「藍月巫女,我可先說好啊!如果要我做對不起他的事,我可不干!」
「暗魅,你的擔憂多余了我只是想見一下他,好好談談。」鐘婉兒滿眼復雜地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黑色身影,心中頓時被一股猛烈令人窒息的刺痛包裹,傲竹,傲竹難道我們今生真的再無可能?!
「那就行!」暗魅嘿嘿一笑,轉眼卻是若有所思地撓撓頭,「不過他是為了一個人來殺鐘野才會御駕親征,只要維蠻國那些家伙不再相逼,我想啊,他是不會再戰下去了!」
鐘婉兒渾身一震,「為了一個人?」
「是啊!就是為了失蹤的皇後嘛,真不知道她究竟跑哪兒去了?!」暗魅撇嘴微有不滿的說,娘娘最會亂跑了!
鐘婉兒心仿佛瞬間被什麼撕裂般,整個人不住輕顫,定定看著軒轅絕離去的方向,苦澀而艱難的開口︰「你在這等著,我去找他。」
暗魅疑惑地看向鐘婉兒,「藍月巫女?」
鐘婉兒紫袖一拂,人已飛身而去,傲竹,傲竹——
順德城內,一個寂靜的房間外。
夕陽西下余輝淡然,鐘婉兒淚流滿面地看著屋內已醉得酩酊大醉的軒轅絕,傲竹,我多想告訴你,告訴你,我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可是
想著自己對藍月巫女的承諾,鐘婉兒輕吸一口氣,淚又不由自主地落下,自己已經對藍月巫女發誓,又怎能違背諾言?
門「吱」一聲被猛地拉開,軒轅絕晃了晃挺拔的身子,深沉的黑衣布滿酒氣。
觸及鐘婉兒那熟悉而清澈的眼眸,軒轅絕迷亂的眼頓時一震,那本是毫無相像的容顏在軒轅絕眼中竟融為一體,「婉兒」
鐘婉兒心狠狠一顫,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軒轅絕,一時間竟忘了呼吸,亦忘記了躲避。
「婉兒」軒轅絕漆黑的眼眸迷蒙而狂烈,猛地一把將鐘婉兒拉進懷中,「婉兒,婉兒,你回來了麼婉兒」
熟悉而迷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鐘婉兒淚滾滾而落,雙手顫抖地捧起軒轅絕微涼而憔悴的臉龐,「傲竹,我回來了,我還活著,傲竹,我的傲竹」
亦不知道是酒醉人,還是人醉人,軒轅絕猛地橫抱起鐘婉兒一腳關上房門。
青紗帳內,狂亂而曖昧的氣息四溢,嬌喘與低吼交織,一夜無眠,亦是一夜瘋狂。
直至清晨時分,鐘婉兒輕坐起毫無遮蔽的身子,清明的眼中滿是柔情,玉指心疼而輕柔地撫著軒轅絕的眉眼、鼻翼、薄唇,「傲竹,這樣的你,要我如何放的下?」
「婉兒」軒轅絕如孩童般的睡顏上布滿不安,俊逸的眉間緊緊皺起,婉兒
鐘婉兒玉指一震,凝視著身旁的軒轅絕,淚輕然而落,「傲竹若有來生,請一定要找到我,我們說定了喔!」
鐘婉兒含淚露出一抹柔情的笑,起身穿上衣裙,小心翼翼地為軒轅絕拉好被子,悄然離去,傲竹,你一定要記得,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軒轅絕皺著眉緩緩醒來,頭如爆裂般疼痛,觸及凌亂的床上頓時滿眼陰沉,昨夜的糾纏隱隱浮現,軒轅絕臉色頓時鐵青該死!婉兒尸骨未寒,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昨晚,究竟是誰?!
「主人,暗魅他」暗鬼飛身而入,觸及那滿床凌亂頓時一愣,怎麼回事?
軒轅絕目光暴戾而惱怒,「不是讓你在前院守衛,昨晚究竟誰進來過?!」
「屬下一直在前院,除了剛才暗魅來送維蠻國情報,從昨天到今天,沒有人到後院來過啊!」暗鬼一臉疑惑的把手中紙條遞給軒轅絕。
軒轅絕一听神色更是難看之極,「暗魅人呢?」
「他已經回維蠻國了!」
軒轅絕接過紙條,黑眸陰冷無比,暗魅雖是設計讓自己把他從乞丐堆里帶回去,但他決不會背叛自己可是,這些年他在維蠻國打探情報,都是用飛鴿傳書,這次怎麼會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