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隱隱傳來了一陣陣喧嘩,新房里卻寂然無聲。水若雲獨自安坐在鋪了厚厚被褥的床上,腰間已經隱隱酸疼,喜帕擋住了她的視線,折騰了一天,她隱若感覺疲倦,有點昏昏欲睡,卻又不得不強作精神坐著。
原來婚禮如此折磨人,當初她因為是進宮為妃,所以沒有過多的繁文辱節,倒是令她輕松了不少,如今真正做了一回新娘子,卻令她累得不行。
已經過去了二個多時辰,殷啟並沒有回房,想來外面的賓客還沒有離去,凌王娶妃,來賓非富即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不少,在賓客尚未離去之前,凌王這個主人自然也不能輕易離席。
只是,不知他可有來?凌王是他弟弟,迎娶的又是正妃,他即使沒親自前來祝賀,估計也會奉上厚禮以表他對凌王的厚待。愛慕他多年,她早該了解他的性子。他為人看似溫和無害,實質卻做事滴水不留,且心狠手辣。
當年玲瓏因為哥哥而死,他心中何等悲痛憤恨,而然當時貴為皇子的他卻選擇了隱忍,只因為宮家當時權勢滔天,他無法憑一己之力扳倒官家。
他利用她對他的愛,利用父親手中的權勢登上皇位,卻在穩坐江山後,殘忍地殺害她的親人,滅了宮家滿門。
水若雲雙手緊握,手心汗津津,卻止不住心中的痛。對他的愛早已化作塵埃,對他的恨,卻仿佛刻在骨子里,不曾減退半分。
過了半響,她忽然猛然一驚,她這是怎麼了?既放棄了宮琉璃的身份,她又何必再為前事耿耿于懷?即使她恨他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而她如今卻只不過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商人之女,即使如今頂住凌王妃的身份,但是今生想報仇卻已無望,她還何必苦苦糾結不放?
只是只是話雖如此,滅家之恨,父母慘死之痛,她又怎能說忘就忘,怎能說放就放?若要不恨他,有多難?一如當初父親要她不愛他這般罷
水若雲底下頭,隱藏在喜帕下的容顏露出了苦澀的笑,鼻中酸澀,看來她還是難以放下呵若是他日,得以為爹娘報仇,她是否狠得下心去殺他?
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推開,站立在一旁的丫鬟齊聲喚道「王爺」
一股淡淡的酒氣襲來,殷啟那冷淡的聲音響起「王妃久等了!」他雖然這樣說,但是水若雲卻從他的聲音里听不出半分愧疚的味道。
一旁的丫鬟機靈地遞過枰桿,殷啟接了過來,卻沒有馬上把喜帕挑起,而是眯起雙眼打量水若雲。
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就是商人之女麼?看著那縴細的嬌軀,殷啟冷笑。
他不在乎他今日娶的女子是誰,也不在乎她的身份。他只是需要一個陪他演戲的傀儡,娶她,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若不是殷洛步步緊逼,他又怎會娶一個商人之女為妃?王妃的位子可以給她,但是,這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卻休想得到他的半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