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雖然頭天很晚才睡,可是可妮還是準時在六點鐘睜開了眼楮。
習慣性地模模身旁的床,卻模了個空,再無睡意,瞪大眼楮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真是壓抑。
心驀然就有些疼痛︰自從昨晚他說等他回來,竟然就又是這樣的結果嗎?不會又和上次一樣吧?
她翻了個身,冰冷的另一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天漸漸冷了,怕冷的她只得蜷縮起來,抱住了自己。
昨晚洛楓說明了五年前的真相,卻讓心里是越發地沉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身邊視為最好的朋友楚夢昕,竟然是這樣的人,怪不得她篤定地認為小賢是自己和展寧祺的孩子。
她想起回家路上,洛楓安慰自己的話︰「妮妮,知道朋友和刺客區別是什麼嗎?刺客在背後捅你一刀,你回頭痛苦地說,啊!你是?朋友在背後捅你一刀,你回頭驚訝的說,啊,是你!」又不禁苦笑起來。
想到洛楓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她的心又開始煩亂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擔負與償還?再者,她現在和宇文拓這樣不清不楚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站在洛楓的身邊呢?
實在煩亂至極,她索性坐了起來,擰亮台燈,坐在床上,織起毛衣來。還有半只袖子就完工了,可妮痴痴地看著鋪在被子上的白色毛衣,就象看到將毛衣穿上了身的宇文拓一樣。
心又狂跳起來,情感的事情真的無法掌控,越是禁區就越想去觸踫,也許自己和洛楓,真的只能是有緣無份。
此刻的宇文拓,正坐在葉天磊家的客廳里,一支煙接著一支煙,不停地抽著。
葉天磊哭喪著臉,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苦苦地強撐著,陪著。他實在搞不懂老大昨晚怎麼又喜怒無常了,可妮不是已經將他變成正常人了嗎?怎麼又變回去了?
接近十二點了,老大忽然飛車來到了他家樓下,他本來剛剛抱著一位年輕mm,正想好好放松一下的,誰知就這樣泡了湯……
「拓少,你不睡會兒嗎?」。葉天磊看著牆上的掛鐘,指針正向六點十分走去,他實在是熬不住了,真想哪怕只是聞下枕頭的味道也好。
「都幾點了?還睡什麼睡?」宇文拓打個哈欠,卻還是嘴硬著。
葉天磊的心里已經嗚咽成了小河,他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突然,宇文拓莫名其妙地問他︰「你說洛楓會不會是個好丈夫?」
「嗯?!」葉天磊以為自己一夜沒睡,出現了幻听,「你說什麼?」
「我問你洛楓會不會是個好丈夫?」宇文拓有些不滿地看著葉天磊。
「他是不是好丈夫和我有p相干啊!」葉天磊小聲地嘟囔著,拓少怕是精分了吧,怎麼會牽扯到洛楓身上去?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哎呀,莫不是洛楓要橫刀奪愛?
想到這里,葉天磊不禁哆嗦了一下,這也太勁爆了吧?
宇文拓半天沒听到他的回答,轉過頭看看他,只見他一副痴傻樣,不知正yy著什麼,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他一下。
葉天磊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是。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象他這麼痴情的男子了。」
本來打開煙盒拿著煙的宇文拓,又默默地將煙放了回去︰「是啊,那樣的男子才應該是女人最好的倚靠。」
「拓少,」葉天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沒什麼,天磊,你睡會兒吧,」宇文拓漠漠地站起身,「你晚點來公司吧。」說完就大踏步走過去,拉開了門,消失在葉天磊面前。
葉天磊怔愣地望著他的背影,難道說︰昨晚那條上鉤的魚是江蓮若,對拓少的打擊太大了嗎?
出了門的宇文拓卻沒有去公司,開著車回到了蓮憶小築,停在了樓下,也不入屋。
他靠在車內,點著香煙,看到可妮那間屋里的燈光已亮,可妮俏麗的身影投射在窗簾上,不覺看得痴了。
第一次,他對自己的堅決有了遲疑,因為生死大戰在即,他有了這份至深的牽掛,他實在不想︰可妮因為他而涉險……
天慢慢透亮起來,已是深秋的天氣了,宇文拓凝視著路旁搖曳在枝頭,拼命掙扎的枯葉,突然心生悲涼,說不出的無力感,也許︰再是舍不得,也還是必須要舍得。
不再看了,他關上車窗,驅車離去。
可妮驀然听到汽車的聲音,連忙赤腳跳下床,拉開窗簾,卻只看到了絕塵而去的跑車,她傷感地靠著窗戶,淚水低落下來,也不去擦,只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真是脆弱透了!
大概到了十點多,幫著齊媽收拾屋子的可妮才看到江蓮若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
「齊媽,給我準備一杯牛女乃,要七成熱度。」她在餐桌前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吩咐道。
正在拖地的齊媽撇撇嘴,放下拖布就準備去給她弄,卻被可妮拉住了,「我去吧,齊媽。」
可妮將牛女乃端到江蓮若的面前,低著頭看著報紙的江蓮若抬頭看見是她,微微有些錯愕,「你還好嗎?」。
「昨天你怎麼不見了?」可妮滿肚子的疑惑。
「哦,我———」江蓮若不知怎麼說,昨晚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當她偷到資料回到家,也才九點多點。下午她看到宇文拓去救可妮了,想到要怎麼敷衍她呢?
于是隨口就回了一句,「沒有啊!當時我正好肚子疼,就進去找廁所了。」
「哦,」心思單純的可妮也沒疑心,「昨天那個歹徒也真的很奇怪。」其實他也不算傷害了自己,不是嗎?
「嗯,小拓呢?」江蓮若刻意地岔開話題。
「他後來沒有和你在一起嗎?」。輪到可妮錯愕了。
江蓮若看到她的神情,心下明白了幾分,突然想起昨晚david向自己要宇文拓電話號碼的事︰糟了,那家伙不會壞了自己的大事吧?
「哦,在啊,我們後來一整晚都在一起的,只是他一早就起來了。」江蓮若趕緊心虛地喝口牛女乃。
果然如此,可妮的心一下子就蕩到了谷底,失望心痛的神情落在了江蓮若的眼中。
吃完早餐,江蓮若非要折騰齊媽收拾花園,可妮看不下去,再加上心里的極度郁悶,就主動替換了齊媽。
她發瘋似的撬著土,收拾著,頂著秋日烈烈的太陽,忽然眼前一黑,就倒在了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