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對視的兩人完全沉浸在氣場里去了,知道可妮突然的大聲呼疼,才回過神來。
這一次,洛楓卻死也不肯松開手;而宇文拓听到可妮的啜泣,心中似被刀割,反而迅速地松開了手。
洛楓馬上使勁地就將可妮抱緊,然後替她擦著眼淚,柔聲安慰道︰「不哭了,妮妮,妝都要花掉了。」
可妮卻抬眸看向了宇文拓,驀地驚呼︰「拓拓,你的手腕怎麼了?」
只見宇文拓的右手腕處,綁著的白色紗布上,又已是血跡斑斑,而且血還在不停地冒出來,紗布越來越濕,也越來越紅。
听到她的這聲由衷的呼喚,洛楓不禁變了臉色,而宇文拓卻滿足地微笑,「我就知道你是疼惜我的,是舍不得我的。」
聞听此言,可妮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她看著眾人投到自己身上各種各樣的目光,不禁紅了臉,低下了頭。
縱是再抑制了又抑制,洛楓的臉色還是異常難看起來,他強忍著怒氣,一把地將可妮打橫抱起,對宇文拓說道︰「對不起,即使被你攪局了婚禮儀式,可惜的是我們早已注冊,所以不用對神發誓,我和妮妮都是夫妻,這是不爭的事實。失陪了。」他邊說邊欲往教堂外走去。
宇文拓卻還是不讓他,佔據著通道,沉聲說道︰「很可惜,對我來說,這些都只是一張薄紙而已,今天注冊結婚,明天也可以注冊離婚,多簡單的事。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碧瞳里光芒閃現,篤定而堅持。
洛楓見他始終不讓,心中叵煩,對著王治德說道︰「干爹,幫我解決下這個瘋子。」抱著可妮,干脆一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王治德看著這無法收拾的場面,以及兩家老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只得揮了揮手,「阿諾,你們就和拓少切磋下吧!」
然後又轉頭對洛家和林家的四老說道︰「致遠,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他們年輕人的事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
洛致遠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五個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幾個年輕人,相攜著離去。
宇文拓漠然地看著逐漸圍上來的黑衣人,輕蔑地對洛楓說︰「你這樣是想耍橫嗎?還是真想把事情鬧大?可惜的是,我都不介意。」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左手往腰間一模,手上立刻就多了一把精巧的手槍,下一秒就指著了洛楓的頭。
所有的人都怔愣住了,阿諾他們只得止住腳步,靜立在了原地。
洛楓卻是嗤笑一聲,直視著宇文拓,並不說話。
可妮的臉已是煞白一片,她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災難︰剛才看到父母的表情,已經愧疚至極了,現在又要讓洛楓屢屢為了自己面對這樣的事端。
「墨叔叔,拓叔叔和爹地究竟在做什麼?玩游戲嗎?」。脆生生的童音打碎了一室的緊張和靜默,卻又帶給了大人們新的無法回答的問題。
從來口若懸河的宇文墨竟然一時語塞,他只得狠狠地瞪著勢如撒旦的宇文拓。
洛楓的嘴角依然是譏諷的笑,毫不示弱地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
「好了,」可妮突地站起了身,雪白的婚紗映襯著她愈加蒼白的小臉,有種深深的絕望。
她對宇文拓說道︰「你先把槍放下。」美麗的眼楮充滿水意,定定地看著那雙曾經朝思暮想的碧瞳。
宇文拓感覺到了她的堅定,只得收回了槍,沖著她孩子氣地一笑。
她並沒有因此而開心,繼而轉向了洛楓說道︰「洛楓,我真的很抱歉讓你不斷地陷入這樣為難的境地,也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連累你了……」
「不,妮妮,」還沒等她說完,洛楓已急切地叫了起來。剛才看到她那無比堅定的神情,他就有種莫名的害怕,沒想到她還是那麼執著地說了出來。
可妮痛苦地看著洛楓,這樣的男子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的好丈夫的不二人選,他對自己從來都是這樣的溫柔和遷就,可是自己從來都只帶給他不斷的麻煩,甚至深深波及到了他的家族和事業。即使他不介意,自己也介意,更不願意背著歉疚的十字架度過一輩子。
她的眼圈倏然紅了,哽咽著說道︰「不行,我不能再連累你,害你和爸媽的關系,越鬧越僵。」想到他媽媽當眾的辱罵,可妮的心就不想再動搖,還是快刀斬亂麻吧!
洛楓絕望地閉上了眼楮,他從可妮的眼神里讀到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此刻的他明白︰自己最害怕的時刻還是來臨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八年多他苦苦堅持的愛,就這麼可笑地劃上了句號,虧他昨晚還興奮得整夜都合不上眼。
宇文拓的眼中閃爍起快樂的光芒,「妮可,過來。」他伸手欲去拉她,卻被她一閃而過。他不解地住了手,看著她。
听到動靜,洛楓也睜開眼楮,靜默地看著這一切。
只見可妮的臉上閃現著決絕,「宇文墨,我記得兩天前,你曾說過要娶我的,現在也還算數吧?小賢,過來……」
一下子,宇文墨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被另外兩個男人的「眼箭」刺穿了,「oh,mygod」,他在心里哀鳴︰這個女人真的不能惹啊!誰來救救他?!
小賢听話地走到了可妮面前,「媽咪!」
他看到可妮眼里閃爍的晶瑩,又想伸手去安慰她,被她輕輕地握在手里,慈愛地說︰「賢寶,你不是問過媽咪誰是你的親生爹地嗎?我告訴你哦,他就是墨叔叔啦!以後我們就跟著他一起生活,好不好?」
「我反對,這絕對不行!」男子猶如困獸般的叫囂聲響起,听得出話里的震怒。
可妮無畏地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暴跳如雷的宇文拓,淡淡地說道︰「自己哥哥的婚禮,你不會再阻撓了吧?記得以後要叫我嫂子,而不是妮可。」
「宇文墨,想不到你還是和五年前一樣卑鄙,背後捅我一刀。」宇文拓覺得自己已經快瘋掉了,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妮可,你就這麼恨我嗎?告訴我,要怎樣你才願意原諒我?」
可妮冷冷地笑著,是的,她恨他,更恨自己,象個玩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沒愛過你,怎麼可能恨你?所以,拓少,你就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