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之後,醒過來的小蔓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坐在床邊幫她理療傷口的皇甫帝耀,她別過頭,閉上眼楮,不看他,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吃東西。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了兩天。
剛開始,皇甫帝耀猜測出她應該是恨自己丟下她不管,所以不理他,可是第三天過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再這樣不吃不喝下去,她會死的。
于是他只是坐在床邊對她說了一句︰「你的貓咪在等你回去」床上的人立刻有了反應,彷佛突然之間活過來了一樣,猛然間睜開雙眼,哽咽著回了一句「我想見小乖,可以帶我去看看小乖嗎?」。
「可以。你先把這粥喝了,喝了我就帶你去。」果真那只黑貓才是她的軟肋,這就好辦了。皇甫帝耀黑曜石般的眼楮閃爍了一下,勾起一個邪狂的笑容,在心中比了一個「v」字勝利造型,趕緊將小蔓從被子中扶起來,替過粥給她。
「我馬上就喝完了,你可以別看著我嗎?」。小蔓接過粥,睜大雙眼央求起來,藍瞳霧蒙蒙地染了一層晶瑩的水花般。
「好,你喝吧,我不看。」帝耀走向陽台,拉開窗簾,有早晨的陽光照耀進來,刺地眼楮生疼,卻也讓人不經意間感受到了一絲秋日的溫暖。
不再出聲,小蔓靜靜地喝了起來,喝到一半,卻開始啜泣,她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眼淚一滴一滴掉落到了粥碗里面。怕被皇甫帝耀看見,又不敢用手去擦拭,只好把頭埋得更低,低得就快把臉埋到碗里面去了。
最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她終是忍不住顫抖著雙肩,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委屈萬分地哭訴︰「嗚嗚,你們所有人都欺負我,都欺負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都欺負我……」
帝耀震驚得轉過頭來,看見一幅小蔓坐在床上、端著粥碗、揪心痛哭的模樣,他的心底驀地抽動了一下劃過絲絲憐惜和心疼。
她倔強的淚水像斷了線一樣,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啪嗒啪嗒滴在了被褥上,她的胸前和被單上都被浸濕了一大片。
他不忍心看她哭下去,也不知如何安慰,從口袋中掏出火機和雪茄,「啪」地一聲點上。「別哭了,小蔓,不,不是你的錯。這一切,也許……只是因為你長得太像雪梨……」
「雪梨?她是誰……」小蔓抬頭,看向陽光下健碩的男子,有那麼一瞬間,她彷佛看到了他眼角那抹不明的憂傷。
「你真的不認識雪梨?沒听過或者見過她嗎?」。
「沒有……」
「雪梨是我的未婚妻。卻在兩年前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不,帝耀先生,你錯了,不只是因為雪梨,是我……是我自己的問題……」每當想起夜夜入侵自己的惡魔,那些過往的不堪畫面像病毒一樣植入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比起那些屈辱這兩天所遭受的罪又算得了什麼?算得了什麼呢?
她煞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眼楮好像冰晶一般剔透,大海一般純淨,卻被層層水汽包裹著壓抑著心底蔓延開來的苦澀與痛楚。
淚滴滾落下來劃她小巧白皙的臉龐,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濺成一朵朵玻璃花,像是碎了一地的玲瓏心。
深吸一口氣壓抑中內心的悲涼,小蔓重拾起偽裝的面具,綻開一抹堅強的笑容︰「我沒事,我們去找小乖吧。我想盡快看到它,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