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西北風,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空蕩街邊,大樹在勁風中搖擺,一條條樹枝像皮鞭在空中抽打。
月亮也像怕冷似的,大半躲進雲團中,只遺下一層淡淡的光華。
篤篤篤,兩人騎著馬,慢悠悠在街上穿行。
君非妾面無表情,像是被寒氣凍僵了臉,從出門到現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君笑樓與她並駕齊行,耐著性子望著她很久,忍不住開口問道︰「非妾,你在想什麼呢?」
「哥,你覺得,這件事情,真如姐姐所說的那樣麼?」
君笑樓一愣,不由反問︰「不應該是這樣嗎?」。
非妃在無意中得知了朱顏的秘密,可惜還未將這件事說出去,便被朱顏察覺滅口。怎料,後來又听說非妃蘇醒,是以,就有了前幾天的刺殺……
「表面看起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可我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君非妾抬手,搓了搓自己被凍僵的臉,繼續道︰「我跟姐姐長得一模一樣,連西門三少都未瞧出端倪來,可是為何朱顏一眼就看穿我是假扮的?就因為我打了西門三少?還有,藏寶圖還沒到手,朱顏為何要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她就那麼篤定,我不會在眾人面前拆穿她?亦或是認為我拆穿不了她?最奇怪的,要屬夜探君府刺殺的那一次。」
君笑樓點點頭,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有些問題怎麼都想不通。
「另外,姐姐醒來的時間,比我預測的晚了兩天。」
「會不會是因為非妃的身體,比你想象中的更虛弱?」
眼前不斷出現方才君非妃抱著腦袋,一臉痛苦的情形。君非妾眼楮微眯,「如果姐姐醒過來的時間,是由朱顏所掌控呢?」
朱顏會幻術,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君笑樓暗暗心驚。
「所以她一見到我,就能斷定我是冒牌的君非妃,因為只有她清楚,真正的君非妃,那時候斷不可能會醒過來。」
君笑樓愕然,好半天,才問道︰「非妾,你到底想到些什麼?」
「還差一點……」君非妾低頭喃喃。
「什麼?」
君非妾呼出一團水汽,擺擺手,「就當我想多了吧。」原本一目了然的事情,經過她一番揣測懷疑,倒變得迷霧重重了。
只不過,這些日子里發生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由不得她不多想。其中最古怪的,是她遇見兩次的那個神秘男子。
第一次出現,是在朱顏居住的院子里,第二次出現,是她追朱顏之時。
都跟朱顏有關。
也不知那家伙是什麼來頭,跟此事有何關系?他說他是看戲之人,看戲看戲……他所看之戲,莫非就是她正在追尋的事情真.相?
君笑樓猜測道︰「其實,會不會是朱顏在故布疑陣?」
「隨便,愛咋咋地。」君非妾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尖,甕聲甕氣道︰「真相總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我一點都不著急,反正這是西門山莊的事情,就算真的被屠莊,我也不會損失什麼。」
之所以在哪兒推理揣測,純屬好奇心重,絕對沒有半點在乎西門山莊生死存亡的意思。在古代生活,既不能上網,又沒有電視劇可以看,如果再沒點好奇心,絕對會活活悶死。
听了她的話,君笑樓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就在前不久,她還火燒西門氏列祖列宗靈位呢,只怕巴不得有人屠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