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福哥見了喜,孫媳就不多呆了,除了壽禮,孫媳親手給您下了碗長壽面,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七女乃女乃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行了禮,站起來轉身接過了丫鬟托盤,上面扣著粉橘麻姑獻壽海碗,打開了蓋子,一陣香氣撲鼻。七女乃女乃把面親自奉到了韓老太太的面前。
「好好好!快賞。」
韓老太太看了看七女乃女乃,眼中有一絲感動。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是個有心的人,福哥兒還病著,你快回去吧,等福哥兒好了,我再叫戲班子來讓你好好看。」
「謝謝老祖宗。」
七女乃女乃端正的行了福禮退了出去,似乎二太太氣得發白的臉壓根沒看到一樣的離開了。
韓瑩玉輕嘆了口氣,這七嫂,還真是不能小暌啊。
韓老太太命婆子丫鬟們快點擺飯,早上果然主食是壽面。
只是她們吃的是廚下做的壽面,老祖宗吃的卻是七女乃女乃下的那碗。
二太太只吃得幾口就說什麼也咽不下去,只覺得這面進到嘴里苦得難受。淺嘗了嘗就放下了筷子。
韓瑩玉見了哪敢再吃,連忙也放下了筷子,用手邊的帕子輕沾嘴角。
其他的人也紛紛放下筷籌不敢再吃,只有大太太和韓家老太太,吃得很是香甜。
大太太眼楮注意著老太太,一見老太太要放下筷子,連忙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唇角。
「娘,多久沒吃家里的東西了,還是燕京做出來的面好,地道著呢。」大太太一身淺藍掐水銀的素色褙子,頸上七彩的琉璃垂花鏈子閃著奪目的光亮。
大太太可真是個妙人兒。
韓瑩玉有些明了為什麼韓家的嫡長女韓芳玉身為一個貴人卻受寵愛的道理,推母知女,大太太的玲瓏心思韓芳玉想來也是沾上幾分甚至是更勝一籌的。
「喲,大嫂的嘴兒真是像抹了蜜呢,難怪娘總說大嫂是個可人疼兒的,原來竟是真的?哎呀,大嫂這一回來,我們這些個笨嘴拙舌的就只能靠一邊兒呆著了呢。」
二太太笑吟吟的,說出的話讓韓老太太笑得厲害,指著二太太一直叫。
「快,打這個明褒暗貶我是個昏庸老婆子的,還說你大嫂嘴上抹了蜜兒?這種渾話還敢當著一眾女兒說出來,你這是自找打嘴兒呢。」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韋氏更是樂得直抹眼淚。
韓瑩玉唇角帶著笑看著這一室的波濤暗涌,再想想如果回江西恐怕處境更艱,真是笑在臉上苦在心里。
只要是一日沒有確定下自己會被留下,自己就一時不得安寧吧。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有婆子來報說準備得妥當,又說有客到,韓老夫人招呼眾人起身,一起向著內宅的花廳走。
韓老夫人向來是在花廳見外客的。
原本老夫人就是住在花廳東側邊的攬月齋的西歇間的,只是有段時間生了病,才搬到了這邊的小院兒中居住養病。
誰知到了這個院子,沒幾天沉重的病情就好了個七七八八,老人家迷信,說這里的風水旺她,從此就沒有再搬回到攬月齋那邊去,房子就一直這麼空著的。
原本二太太倒是想搬去,可是那是給主事的太太住的地方,雖然現在她當得一份家,但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這大太太大老爺一回來,那邊的地方就越發不是她能住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