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沉沉,一片肅殺之氣。
修聿眉眼冷沉,淡淡掃了一眼前方的空地,無論是地上還是半空都布滿了暗樁機關,若再踏前幾步,縱然他們身手再高明,不死也會重傷。
「看來刑天將軍真是下了大功夫了,不勝榮幸。」修聿沉聲道,光是這些機關暗樁布置都是非常人難以想象的精妙,只是可惜了他們沒入套便被貂兒所察。
刑天將軍是北燕第一大將,也曾是大哥生前的勁敵。煙落眸眼微挑掃了一眼來人,一臉剛毅,是個有大將之風的人,但中州王一向行蹤不定,他能在此安排好一切,就可看出著實不簡單。
「能與中州之王會面,該是本將的榮幸。」刑天冷然一笑,三年來北燕派出的多少密探死士探查他的消息都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直到得到消息中州王奪了東齊和南越的靈藥,他就知道他也會盯上金線蓮,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兩人都笑著,一個笑得淡然,一個笑得陰冷,目光中似是無聲的較量。
「中州王是自己跟本將走一趟,還是……本將請你。」刑天定定地望著淺笑而立的青衫男子,掃了一眼他身側的蒙面女子和小童。
煙落悄然將貂兒放出趴在無憂肩上,這是北燕的鐵衛禁軍,戰斗力可想知,即便他們身手再好這麼多人,也很難月兌身,何況還要照顧無憂。
正在她憂心之際,後方數道青影掠至身後,齊齊拱手道︰「王爺!」這麼多暗衛隨在其後,竟然連她也未曾察覺。
「祁連,帶無憂和她先走。」修聿沉聲道。
祁連聞言靠近她與無憂身側,然而還未動,後方鐵蹄陣陣而來,與刑天的人馬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困在其中,煙落一手抱著無憂,一手持劍,與祁連一道朝還未合攏的空隙處疾奔而去,刑天一揚手,萬箭如雨朝三人射來,修聿與其他七名暗衛身形一掠,只見劍光疾舞,生生擋下那些箭矢。
僅在這片刻功夫,包圍圈已經完全合攏,刑天見他那般見乎二人安危,一把奪過旁邊之人的弓箭,一箭如流星破空而至,煙落與祁連都在對敵,眼見著箭越逼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趴在無憂肩頭的小獸嘶嘶一叫,比那箭更快,撲過去在半空將箭咬住,卻被劍的力量所控,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氣得毛都炸起來了。
煙落抿唇輕嘯兩聲,美人如閃電般沖在他們前方,見人就咬,專咬脖子,生生將嚴密無比的包圍圈撕開了口子,且三人突圍而出。
只聞得後面殺聲震天,修聿等人情況如何已經不知,煙落擔憂地回頭望了一眼。
「煙姑姑,不用擔心,能殺我爹的人還沒出生呢?」無憂一臉驕傲地道「比這驚險的場面,我們也不是第一回了。」
三人一道尋路撤離,密林之中,飛速穿行,銳器破空而來的聲音迎面而來,她秀眉一擰︰「小心。」一把將無憂扣到懷中,幾個旋身避開。
只覺後背一陣深寒,讓她身形一顫,半跪著落地,無憂一見小臉皺成一團︰「煙姑姑,你怎麼了?」
她淡笑搖頭,抬眸去看,卻差點哽住了呼吸,那小小的臉上片刻之間便泛起青色,她慌忙把脈︰「冰凌,是冰凌。」
是極為陰毒的暗器,以內力凝成冰針,傷人入體即化,侵入血脈,她有內功在身,可是無憂本就體弱,受不得寒,如今……
「世子……」祁連擔憂地出聲,這麼多年,主子心疼世子是他們看在眼中的,不惜為他踏遍天下尋藥醫病,這一劫,可過得了嗎?
煙落一手扶在無憂後背,以內力控制寒氣的蔓延。祁連不由一震,如今大敵當前,她以內力保護世子,自己也有中寒毒在身,這樣稍有不慎就是會送命的。
「去燕京。」煙落咬牙出聲道。
刑天料定他們會突圍撤離,肯定有不少高手在後方等著他們,相比之下,燕京要安全的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會跑到他眼皮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