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仁十二年冬,京城。
年關將近,一個大月復便便、衣著華麗的男子將一疊銀票往桌上一拍道︰「今個留香居本駙馬包了。」柳玄月手下一滑,一張剛整理好的賬目暈了一大滴墨跡。
她抬頭望著故人,心中的厭惡橫生,但出口的話卻也不失恭敬,「駙馬爺吉祥。」
聲音婉轉動听,笑容恰到好處。徐逸遠卻驚呆了,不確定地問道︰「小月兒,是你嗎?」。柳玄月可是柳少傅的掌上明珠,怎麼會淪落到留香居做賬房呢?
「駙馬爺好記性,民女正是柳玄月。」柳玄月看著日漸發福的徐逸遠,心里不免覺得可笑。
曾經萬般不舍的青梅竹馬未婚夫,如今攀了高枝做了黎國駙馬。怎會變得如此市儈?
徐逸遠毫不避諱的盯著眼前人兒猛瞧,只見她眉宇間蛻去了稚女敕,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中帶著幾分嬌媚,可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卻透著疏離。這欲拒還迎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不自覺地將抹了豬油般的肥手,覆在縴細的柔荑上。「你怎麼會在京城?」
柳玄月朝他盈盈一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漫不經心地撥拉了幾下算盤道︰「駙馬爺不是急著包酒樓嗎?小店今日客滿,不如您去別家看看。」
隱忍的指尖,恨不得將算盤,直接拍到徐逸遠的臉上,好解心頭之恨。
「小月兒,你還是去叫雲掌櫃出來吧。京城不比洛禾,以後說話做事須得謹慎些。」徐逸遠說著,肥手又朝著柳玄月探去。柳玄月身子一旋,故意踩了他一腳。面若桃花地點點頭想要溜之大吉。
這時,蘇雲恰逢時宜地進了門,「呦,駙馬爺來了啊。」蘇雲是留香居的掌櫃,當初她看見柳玄月一個人在留香居門外徘徊,便好心收留了她。
徐逸遠客套的和蘇雲寒暄了幾句,臨走前眨著眼曖昧地朝柳玄月低語道︰「小月兒,改天我再來看你。」
蘇雲連忙小聲提醒道︰「月兒,以後你還是避著點駙馬,這景榮公主可是個醋壇子。」
「是他來招惹我的。」晃眼間,蘇雲似乎看見柳玄月眼里閃過一絲怨恨,但仔細一瞧還是那雙帶著冷漠的眸子。
她淺笑著搖搖頭。想起初見柳玄月時,她還是一個說話軟聲細語,眼里總半含著淚水,心見尤憐的小妹妹。可現在卻八面玲瓏,心思狡黠,有時還帶著些鋒利。
沒過幾日。大街小巷已充滿了年味。捏糖人、耍花燈,置新衣、放炮仗。到處都吵吵嚷嚷,只有這留香居安靜的出乎尋常。
「柳玄月,本宮要你離開京城。」景榮公主四平八穩的坐在鋪著厚厚絨墊的椅子上,滿臉鄙夷地瞪著柳玄月,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
柳玄月不卑不亢的跪在下方低著頭,想起曾經的羞辱,便滿是怨恨,「不知民女犯了何罪?還望公主提點。」
景榮公主聞言,「啪!」揚手一個脆生生的耳光,眼底閃過一絲譏笑,道︰「來人,現在就把這狐媚子給本宮趕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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