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血液開始叫囂,蘇凡奪過刀,腦里一個聲音說著「殺了他殺了他」。
是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他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自己,保護母後,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他。想著舉起刀就朝著柳孝儒刺了過去。
可柳孝儒一晃變成了柳玄月,淒怨的眸里滿是質問。
「你為什麼要給我下毒?為什麼要讓我和你一樣變成瘋子?為什麼?為什麼?……」
蘇凡嚇得步步後退,沾血的雙手痛苦的抱著頭,身體好像要裂開般的痛著。
「皇上,皇上……」秦吃力的將蜷縮在地上的蘇凡扶起,滿臉憂心。
過了好一陣,蘇凡漸漸清醒,見秦一身狼狽,臂上的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微皺著眉,垂下眼道︰「讓太醫來包扎一下吧。」
「不能讓太醫知道,否則那群人不知又要在背後搞出多少小動作。」秦家多年一直在尋找純賢太子,如今好不容易幫太子奪回了皇位,怎敢再輕易冒險。
話音剛落,雨聲漸大,屋頂上傳來的「嘩嘩」聲,讓人听得有些焦躁。
蘇凡本想去給秦找些止血的藥,可剛剛站起就一頭栽了下去。
「皇上!」
「去找紫夜。」蘇凡感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逼在心頭,好像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
秦見蘇凡滿臉潮紅,清晰可見的血管讓人驚心。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道︰「不如臣去把紫夜接到宮中。」
蘇凡微微喘息著,吃力的擺擺手,軟軟地說︰「左相在宮中埋了眼線。」
這場宮變中,左相之所以站在蘇凡這邊,完全是因為朝中右相獨大,他只是想趁機鏟除異己,企圖把自己變成另一個右相。雖然蘇凡很清楚他的想法,但卻也無可奈何。
京城別院。
紫夜滿臉浮躁的看著已經昏迷的蘇凡,沉下心往柳玄月的房間走去。
「月兒,他已經昏迷了。」
「夜哥,這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
其實此刻柳玄月心里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雖然夢中有太多疑惑,可不能否認從第一次見面至今,蘇凡對她一直都是疼惜有加。
「凡忍受了十年這樣的痛苦,若不是靠著我的續命良藥,都不知見了幾回閻王。所以最後這段日子,別和他慪氣了好嗎?」。
「你是說他要……死了嗎?」。
紫夜在心里無奈的笑笑,女人口是心非的本事總是那麼強。
「是。」
柳玄月垂著眼,心里溢出濃濃的傷感,蘇凡要死了嗎?千方百計登上了皇位,卻落得如此下場嗎?
「夜哥,我沒有和他慪氣。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傻丫頭,他身上背負的並不是你想看見的,何必要究根問底?」
蘇凡床前,柳玄月看著呼吸極不安穩的他,想起了自己受傷時蘇凡日夜不離的情形,不自覺的撫上他的額頭。
蘇凡微微皺起眉,氣若游絲地低喃道:「月兒。」
柳玄月一驚,想要拿開手,卻見床上的人眼角滲出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