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太醫行色匆匆的趕到了鳳儀宮。
「皇……」
剛開口就听蘇凡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滾過來！」
從蘇凡上位至今，一直以謙和示人，很少動怒，這一吼著實讓所有人嚇得不輕，都冷汗涔涔的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太醫把完脈，撫著額上的冷汗道︰「皇上，娘娘虛火太旺，郁結難舒，應該是身上的舊傷，觸動了心脈，才會引起吐血。要靜心調養，千萬不可再動氣，否則……」
‘舊傷……’蘇凡赫然想起她曾魯莽的替秦擋了一劍，傷口正在離心口不到半尺的地方，真不該那麼著急讓紫夜去虞國，若此時毒發……
想著他不耐煩的，遣退一屋子人，寸步不離地守著柳玄月，連換衣衫都是親自而為。
見柳玄月呼吸漸穩，他小心翼翼地側躺在她身側，親昵地輕吻她的額角，柔聲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懷中的人睫毛輕顫，在心里低低一嘆，任由他抱著沉入黑暗。
***
隨著柳玄月氣色慢慢好轉，蘇凡再回朝堂，眼底的溫柔已不復見，越來越凌厲的雙眸，讓朝中上下變得小心翼翼。
御書房里，秦眉間好像也覆著淡淡的憂愁，但比起蘇凡，還算是清爽。
「皇上，最近四州邊境出現了大量流匪，抓住的也都問不出什麼話。」
蘇凡眉頭鎖得更緊，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眸輕輕轉動著，沉思了一會才開口，「左相這些年一直韜光養晦不露鋒芒。現在右相倒了，你們秦家的兵力又集中在池州和雲州。他在朝中獨大，怕是早晚會有異動。」
「臣也認為是他，可這麼多年他掩飾的太好，現在咱們還模不透他的真實實力。」
「靜觀其變吧，主要是京城的兵力必須要握在自己手里。」
「是，臣會繼續加強防範。」……秦猶豫了一會突然跪下道︰「皇上，臣認為娘娘這次病倒，並不是意外。」
蘇凡聞言，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秦，淡淡的「哼」了一聲，示意他退下。
但內心卻焦躁的，連帶奏折一並搬去了鳳儀宮。
柳玄月清醒後，好像更顯清冷，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常常對著窗外一坐就是一天，不知在想什麼。
午後的陽光送來幾分暖意，蘇凡為她披了件衣裳，見桌上的參湯已冷，嘴邊忍不住責怪道︰「月兒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若再病倒可怎麼辦？」
「皇上多慮了，臣妾沒那麼嬌弱，那天只是意外。」
蘇凡轉過她的身子，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貼的幾乎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才低聲問︰「月兒，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嗎？」。
柳玄月雙眸平靜似水，就那麼直勾勾的望著他，道︰「臣妾只是思念家人，和皇上說了有用嗎？」。
以往柳玄月會毫不猶豫的推開他，或者撇開視線，那樣做至少還能證明她的情緒在為他左右，可如今平靜的讓蘇凡覺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