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七七站起來,「我去找東籬,若是取到藥草,也順手給你稍一點來。」
由于受傷咳得揪扯擠壓得疼的心髒因為這句話似乎舒緩了不少。
呵呵,小七七啊……你這是在偷我的心……
從小到大,他受的傷何其多,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挺過來了。甚至是不能讓人家知道受傷了的。現在卻有個人說,會幫他取藥草來。「為夫這破身子小七七就不用擔心了,不過,東籬救人和殺人都是看一時心情。小七七,你可千萬要小心。」他本是想陪著去,不過東籬的個性,會以為他拿恩情壓他,只怕一點拿到藥草的機會都沒有了。
上官七七看了琴歌一眼,往紫竹林而去。
葉孤城和琴歌都是受的內傷,只是情況嚴重度不同而已。而且都是同一時間受的傷,好巧啊……
下午的陽光不烈,紫竹林的景色無異于人間仙境一般,花開斐然,幽幽翠竹。
清越的笛聲被上官七七的突然闖入打斷,孤傲清冷的聲音響起,「好好的清淨之地,總是有人進來攪合。」
推著輪椅出現的男子一如記憶中的樣子,雪衣烏發,清雅絕倫,剔透如珠玉。手中拿著一支精致的白玉短笛,那眼中卻是無波無瀾,平靜的看著她。
上官七七唇角微勾,「所謂大隱隱于市,小隱才隱于林。清淨那樣的東西不是外界給的,而是自心給的。倘若心中無清淨之地,即便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那又如何?不一樣心系紅塵?」
東籬微微怔了一下,「我不用你來教訓!給我出去!」她對他說清淨?世上還有什麼是干淨的?他只穿雪白的衣,縴塵不染?這就干淨了?
上官七七忽略耳邊的異動,淡淡笑道,「我不是來教訓誰的,我是來求藥的。你這里不是這麼多藥麼。」
這女人未免太天真了。「我的藥不救姓上官的人。」
「正好,不是姓上官的。我說,你腿不好,你給我說說這些藥在哪里,我自己去取,就不麻煩你了。」上官七七沒事人似的說道,堪稱臉皮厚的典範了。
從來沒有人敢直接說他的腿,別說是說,即便是看也是避開目光。她卻如此毫無顧忌的說出來,她就不怕死?
驀地,上官七七飛速移身到東籬身後,避開了竹枝上滑下來的那條艷麗的赤蛇。「蛇,真不討喜。要對付我,你能不能換一種毒物?」
每個人都有克星和缺點,除非你是聖人。她對于蛇的態度雖然不至于像後皇對蟑螂那麼夸張,不過總是覺得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東籬知道上官七七的手搭在自己的輪椅上了,難道琴歌沒告訴她,比起蛇來,他本人更危險不能踫觸麼?
現在,他至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有一千種不同的死法。
上官七七盯著東籬的頭頂,眼底露出一抹莫測狡黠的笑意。「走吧,你說說在哪里,我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