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的聲音渾厚悠長,整條街都听到他的喊聲。只是一時不明。那暗中想動手的各路人馬也只得按捺住,望向長街盡頭百米開外的相思橋。
隱隱約約的,見有人站在橋上,白衣如雪似玉。隱于柔淡星光下,不過一個模糊輪廓,卻是綽約獨秀,風姿卓絕。端的妖媚窈窕又清冷料峭。
眾人並不知後皇是南陵王,也不知那人等的人是上官七七,只是感嘆誰家公子如此溫柔。
暗中那些明白的,心里皆是一片狐疑。南陵王不是被皇帝禁足在太後的清心居了麼?
上官七七也是有些吃驚的。嘴角卻悄然彎起。在眾人的注視中朝那橋而去。
有美人倚欄而笑,孩童般的天真無邪和那傾世妖孽的魅惑融合在一起,卻顯得異常和諧,別樣艷美。
望著她的眸子溫柔似水,攝人心魄。
目光移到上官七七懷里的夭夭身上時,後皇微微皺眉。「娘子,這又是打哪兒撿到的。」
上官七七卻是喊道,「血色?出來把這孩子送到上官府去。」好歹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抱這麼久實在不是輕松的事。
果然,眼前人影一閃。血色不情不願的出現,看了後皇一眼,任命的接過夭夭走了。
後皇拉過上官七七的手臂,給她輕輕揉著。
妖嬈的容,縴長的指。
上官七七偷偷瞄了好一會兒。
後皇手上的動作未停,卻是一聲輕笑。「七七啊,想看便大大方方的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皮囊你也看了這麼久了,也不覺得膩味。」
隨口問道,「我在看,你都不會老的麼?」
後皇停下來,垂眸看了她半晌,遠處的燈光倒映在他眸子里,像是落在湖里的月光,細細碎碎的蕩漾,清冷哀傷,上官七七看得有點呆。
半開玩笑,「你還沒來,我怎敢老去?」不等她反應過來,又是那入骨旖旎的調調,「七七啊,過來,抱抱為夫。」
說著便去牽上官七七的左手,卻在模到她手腕的傷痕時頓住。借著月光一看,傷口很是奇特,也很新。
上官七七笑道,「不礙事。血早已止了。」
「怎麼來的?」她總是這般不小心,自個兒的身體也不知道愛惜。
「和夭夭那孩子結‘血祭’割開的。」
上官七七輕描淡寫的話,後皇卻是猛地一僵。血祭……他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一種古老神秘的巫醫術。但凡兩個人結了‘血祭’,那麼同樂同悲,同死同生……也就是說,兩個人的命運被緊緊聯系在一起了……
一瞬間剔透的容顏更是蒼白得厲害。
紫眸里浮起不知名的情緒,他抬手輕輕撫上上官七七的臉頰,笑得莫名讓人心澀。「我的七七啊……到真是厲害了。」
上官七七垂下眼睫,沒說話。
後皇陡然大笑起來,眼眸深處閃過絲絲狠絕和冷意。兀自一揮手,潛伏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被詭異的一分為二,死之前還來得及看見自己的上下半身活月兌月兌斷成兩截。
先前那些隱沒在暗處的人,無不驚駭萬分。南陵王,太恐怖了。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暗夜里……
後皇這一動,咳嗽起來,那泛起迷霧的紫眸居然逐漸變成了漆黑!
他怔怔的看著上官七七,好半晌,眨了眨眼,一下子撲到上官七七懷里,緊緊環抱住她的腰,「娘子,你只管氣我……」
上官七七呆了一下,伸手溫柔擦去他嘴角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