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間,站在大床邊看著香甜入睡的少女許久,獨孤霜心中的殺氣也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蔓延著。
一覺睡到自然醒的蕭乖乖一睜開眼楮,就對上了一雙冷若冰霜的鳳眸,而身邊的百里寒楚早已經不知去向。
蕭乖乖看著獨孤霜那近在咫尺的冷凝俏臉,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omg,這個獨孤霜怎麼好像幽靈一般啊,隨時都會出現。
夏日的暖陽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藕荷色的蕾絲窗簾隨著室內的冷氣輕輕拂動。
獨孤霜看起來風塵僕僕的,顯然在飛機上也未曾合過眼。
當少女睜開水樣的眸子的那一刻,獨孤霜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見了殺氣騰騰的自己。
「獨孤小姐?」面對這個如幽靈般隨時可能出現的冰山美人,蕭乖乖並不意外,只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奇怪的樣子迎視著她那好似覆上千年寒冰的鳳眸,只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感覺這個冰山美人的眸底有絲絲火焰在跳動,而且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仇人。
然後,蕭乖乖雙手一撐,坐了起來,身上的羽絲被自然地滑落了。
床單上那一抹微微發烏的血跡分外刺目。
獨孤霜的目光很快被那抹妖紅吸引,冷凝的眸子死死地看著那抹血跡,似乎要把它盯出一個窟窿。
剛才……剛才他是從這個房間里走出去的……所以這抹血跡是……獨孤霜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不可遏止地顫抖著,心痛得無以復加。
「這是什麼?」獨孤霜伸出縴縴玉手,指著粉紅色的床單上那干涸的血跡,問道,如冰珠子般凍人的聲音微微發抖,亦如她的身體。
蕭乖乖順著她那蔥玉般的指尖看去,嘴角抽了抽。
丫的,還有完沒完啊?
這不就是南宮絕那家伙的血跡嗎?
昨天晚上冰塊男問她蕭乖乖這是什麼,百里寒楚那個惡魔也是盯著這個血跡看個不停,今天這個冰山美人又問這是什麼!
蕭乖乖心中一陣無奈,丫的,他們不都是殺手嗎?只不過是一坨血而已,他們一個個要不要這麼大反應啊?
對上少女那純淨美麗而無奈的眸子,獨孤霜心中的猜想也似乎得到了應證。
果然,這就是這個蕭乖乖的處子之血!
獨孤霜絕望地閉上眼楮,不想去看那一坨血,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由這一坨血引發的種種聯想。
垂在身側的縴縴玉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周身的殺氣瞬間升騰,然後爆發。
然後,獨孤霜松開手,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了少女那縴細卻帶著青紫的脖子。
是的,昨天晚上蕭乖乖的脖子上那被南宮絕掐過的地方已經顯示出明顯的掐痕了。
蕭乖乖只感覺脖子一緊,頓時白眼直翻,出于本能,連忙抬起女敕汪汪的小白手下意識地拉住了冰山美人那隨時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縴縴玉手,心中直呼傷不起。
空氣在這一刻變得膠著,沉悶得讓人窒息。
嚓,細微的骨骼捏緊的聲音響起,蕭乖乖真是懷疑自己的脖子會不會被這個冰山美人給掐斷。
丫的,她蕭乖乖不過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宅女,被百里寒楚那個惡魔抓到異國他鄉還不算,還三番兩次地被人掐住脖子幾乎送命,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脖子上那只縴縴玉手不斷收緊,力度只增不減,蕭乖乖原本蒼白的小臉漲得通紅,微微發紫,甚至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淚眼朦朧里,她只看見冰山美人那原本冷若冰霜的鳳眸此時此刻變得猩紅,顯然是要了結她了。
當貼身管家慧茹端著溫牛女乃走進這個雅致的房間,正好看見這邊殺氣騰騰的一幕,忙把手里的牛女乃放在一旁的牆架上,如一陣風般襲了過來,伸出手一把拉開那滿身殺氣的冰山美人,反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這個夏日的早晨響起,打破了房間里的寧靜。
情況來得太突然,獨孤霜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右半邊臉幾乎被打得麻木了,鮮血從她的薄唇邊緩緩流出,分外妖冶。
慧茹連和獨孤霜講道理的時間都沒有,連忙去看大床上那逃過一劫的少女。
蕭乖乖那純淨美麗的大眼瞠得老大,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大量的空氣進入早已抽干的肺部,她不禁劇烈地咳嗽著。
他丫的,這個圈子的人都是怎樣啊?怎麼這麼喜歡掐人的脖子啊!
「咳咳咳……」蕭乖乖咳得眼淚直流,半響才緩過氣來。
慧茹彎下腰,伸出手輕輕拍著少女的胸口,為她順氣。
蕭乖乖大大地喘了口氣,這才感覺好了一些,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空洞地看著雅致的天花板,陽光下,那巨大的歐式大吊燈釋放著璀璨的光芒。
今天她蕭乖乖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兩行冰涼的淚水順著少女的眼角流下,無聲地埋進烏黑的鬢發里。蕭乖乖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她一向安守本分,為什麼要顛沛流離,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
老爸……老爸還有莫駿馳快來救救她吧!
「小姐,你怎麼樣?好些了嗎?」慧茹繼續為她順氣,一面問道。
「還好,沒死。」蕭乖乖依舊看著天花板,氣若游絲,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怨氣。
慧茹對守在門外的一個洋妞說道︰「依娜,去請邁克醫生過來。」
名叫依娜的女僕不敢多言,忙去請醫生了。
大床旁邊的獨孤霜回過神來,冷凝的眸子如銳利的毒箭般直接射向一襲女僕裝的慧茹。
這個老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臉在她獨孤霜面前耍威風!這次居然還敢甩她一耳光!
這時候,得知消息的百里寒楚如一陣風般跑到床邊,看著大床上那面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少女,深邃的眸子里滿是難以言喻的心疼,他想伸出手去擁抱少女,可是看著她那細滑如白瓷的脖子上滿是掐痕,他又無從下手,就怕弄痛她。
獨孤霜只感覺一陣熟悉的香味在空氣里慢慢擴散,看著大床上那穿著睡袍的男子,她心中無限悲涼。
此時此刻的百里寒楚頭發濕漉漉的,甚至連泡沫都還在殘留在烏黑的發絲上面,可想而知他是在怎麼樣的情況下趕過來的。
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百里寒楚居然為了這個少女什麼都不顧,這叫她獨孤霜情何以堪啊!
獨孤霜抬手縴縴玉手,緊緊揪住胸口的黑色布料,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分不清是臉更痛一些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