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捅破,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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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抽口氣,全身的倒刺都豎起來,只僵硬地問,「果果呢?」
「她去洗手間了,手機放在餐桌上。」江慕舍耐心地解釋,「我看到是你的來電,就忍不住接了。」
「……」我對著他真的沒話說。
「染讓啊,我們也許久未見了,要不要什麼時候聚下呢?」
他之前不是還在醫院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還有果果也真是的,難道真打算對這個變態男下手?
嗚……我想哭。
「染讓?」那頭見我沒反應,又叫了一聲。
我只得說,「待會兒麻煩果果給我回個電話,謝謝。」飛快地,掛斷電話,心兒跳得很快,捧住腦袋,我忍不住哀嚎,這個男人怎麼突然間就陰魂不散了呢?
沒心情吃飯,我坐在桌邊發呆,寂靜的客廳里只有牆上的鐘擺發出清脆的「滴答滴答」聲,我的心跳卻無法平緩而鎮定,整個人焦躁不安地在客廳來回踱步,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起,我忙接起電話,「果果?」
「是我,江慕舍說你打我電話了,有什麼事嗎?」
「你旁邊有人嗎?」我很謹慎。
過了會兒,果果說,「我走到沒人的地方了,你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果果……」我的聲音很無助,「哲辛好像知道那個事了……」
「怎麼會?」竇果果驚呼,「我沒說呀!」旋即又問,「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我快要哭了,「這麼不光彩的事我怎麼可能到處宣揚?」
「那就奇怪了……」果果在那頭沉思起來,隨後又問,「林哲辛怎麼說?」
我就把今天打電話給他的事講了一遍,果果听完,很不以為然,「切,我還以為他真知道了,原來都是你猜的,你會不會太敏感?太心虛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今天江帥哥難得主動約我吃飯,我怎麼好意思冷落了人家?」竇果果地笑,「就這樣啊,回聊。」不等我說話就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我低咒,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怎麼辦?
家里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變得稀薄起來,令人窒息。
我在家中來回踱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覺得整個人煩躁不安,又無處發泄。
提起包包,我心想,還是算了吧,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在樓下小公園里逛了一圈,突然手機震動了下,是信息,我翻出一看,是果果發的,她說,染讓啊,生日快樂!
簡單的幾個字,我卻反復看了好幾遍,總覺得不像竇果果的口氣,是呵,我腦中靈光一閃,有個人叫我名字的時候,後面總喜歡帶個‘啊’,好像我跟他很熟似的。
我自嘲地搖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別再自己嚇自己了!
我才要放回手機,信息又來了。
打開一看,我卻如五雷轟頂般呆住了,然後就焦掉了,來信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將我整顆心都撕成碎片,他說,染讓,我們分手吧。
是林哲辛。
屏幕上的每個字都在我眼前不斷放大,放大,直至撐破我的眼皮。
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有晶瑩的液體滴在屏幕上,速度越來越快,我用力擦拭著眼淚,卻越擦越多,我抽泣著,手指顫抖地按動鍵盤,不死心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
過了許久,林哲辛才回過來一條短信,他說,「我都知道了。」
這就足夠了。
我只覺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了下去,腦袋一片茫然。
過了許久,腿腳麻木了,我的思維才緩緩跟了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撥通竇果果的電話,那頭剛一接起,我就劈頭質問,「竇果果,你給我先發個毒誓,你到底有沒有告訴林哲辛那件事?」
「我發誓!你要我發什麼樣的毒誓都可以!沒有就是沒有!」竇果果很激動,當場就發起毒誓,「我,竇果果如泄露蘇染讓的秘密,就不得好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路摔死!出門撞死!這樣可以嗎?」
我沒有說話,潛意識里,我相信果果是不會背叛我的。
「難道是江慕舍告訴他的?」我喃喃自語,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蘇染讓,我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胡亂猜測,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果果崩潰,「你再這樣自己嚇自己,遲早要精神分裂!」
「果果……」我的聲音微微哽咽,「我……我……」我抽搐著說不出話來。
竇果果感覺出不對來,聲音也跟著緊張起來,「染讓,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嚶嚶地哭泣。
竇果果有些慌了,「染讓,你先別哭,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人在哪兒呢?」
我哭泣著說,「哲辛……哲辛跟我……分……分手了……嗚……他……他不要……不要我了……嗚……嗚……」
「怎……怎麼會這樣?」竇果果顯然吃驚不小,邊壓驚邊安慰我,「染讓,你先別慌,告訴我現在在哪兒?我這就過去。」
我坐在冰涼的地磚上,將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好難受,好痛苦,好像肚子里的腸子都攪到一塊兒般難受,翻江倒海得難受,好想吐……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耳邊听到果果焦急地呼喊聲,「染讓,染讓,你怎麼了?」
我吐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力氣答話。
突然,我听到電話那頭的果果驚呼一聲,「林哲辛,你干嘛呢?你怎麼能打人?快住手——」電話倉促地斷了。
林哲辛?
我耳朵里只接收到這三個字。
胡亂抹掉嘴巴上的污穢,我踉蹌著站起身,渾身乏軟,手腳顫抖,我扶著一處石椅站穩腳跟就緊忙撥過電話去,「果果,到底怎麼回事?我剛剛听到你叫哲辛的名字……」
果果忙說,「剛才林哲辛像發了瘋一般沖進我們吃飯的餐廳,紅著眼楮,上來就給江慕舍一記重拳,把他直接打得從凳子上飛了出去,嚇得我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那現在呢?」我急切地問,「他走了嗎?」
「你說哪個?」果果很白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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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