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來想辦法。就像八年前,他說,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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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哭?」朱未遲伸出拇指輕輕擦掉我眼瞼的淚痕,「再哭眼楮就不打算要了,你說如果你成了雙目失明,又其丑無比的女人,林哲辛還會要你嗎?」
我怒,忍不住掄起拳頭捶他,「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你這個烏鴉嘴,能不能不說話?!」
朱未遲沒有避閃,任我的小拳頭無力地錘在他胸口,慢條斯理地說,「你急了就說明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既然覺得有道理,那知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先養好身體,最好養得白里透紅,然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將林哲辛一舉拿下!」
我知道他這麼說是為了我好,只是……我幽幽嘆口氣,「他不可能再要我了。」
「怎麼可能?那小子雖然比較沖動,也不夠優秀,但看得出還是很愛你的。」朱未遲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沒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你呢,也不能太任性了,該低頭的時候也要低下頭,你讓一步,他讓一步,問題不就解決了?」
「嗚……」我又哭了,「他不會要我了,這次真不會要我了……」
朱未遲忙將我摟進懷里,輕拍著我的背,「好了好了,才說好不哭的……」眼神投向果果,問,「到底怎麼回事?」
竇果果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眼珠子滴溜一圈,忙說,「肚子痛,我上個洗手間。」說罷,人「嗖——」一聲不見了。
「染讓,發生什麼事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我,輕聲問。
我抽泣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他,是我背叛了他,是我傷透了他的心,活該他不要我,活該我被拋棄……」我將兩年前的事斷斷續續地講了一遍,只是隱去男主角是江慕舍一事。
朱未遲听了,只道不以為然,「都兩年前的事了,還挖出來干嘛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唄。」
我覺得朱未遲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忍不住反問,「大叔,如果你遇到這樣的事,你過得去嗎?」
朱未遲輕輕笑了,鼻息噴在我的發頂,我只覺得微微地癢,他輕輕將我抱緊,緩緩說,「染讓,如果我的那個她願意為我放棄夢想,願意為我放棄生命,那麼,無論她曾經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她。」
我的心,因為他的話而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他就這麼抱著我,許久許久,他說,「染讓,林哲辛現在只是在氣頭上,氣過了他便會回來找你的,或者你也可以回去找他,彌補他,他會感動並原諒你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不要你了,你也不要傷心,那是他沒有這份福氣,我們染讓這麼好,多少大好青年排隊等著呢,咱不稀罕他。」
我被朱未遲逗樂了,忍不住破涕而笑,退開他的懷抱,我看著朱未遲面帶焦慮的眼神,心頭暖暖的,「大叔,謝謝你……」在這樣的時刻,肯陪在我身邊。
扶我躺好,看到我逐漸平靜下來的臉色,他有些寬慰地笑笑,「好點了嗎?」
我點頭,「好多了,也沒那麼頭暈了。」
「想喝水嗎?」
我點點頭。
朱未遲倒了一杯溫開水給我,扶著我的腦袋喂我飲了一口,我忍不住笑道,「大叔,我沒這麼虛弱,我自己來。」接過杯子,我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也許是剛剛已經喝了太多水的緣故,我突然有種想上廁所的沖動,有些為難地看了眼朱未遲,我「呵呵」笑,「大叔,果果呢?」
「不知道那丫頭跑哪兒去了。」朱未遲一眼就洞察我的心事,「有事?」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臉都有些燙起來,「我……我想上廁所……」
朱未遲倒是落落大方,「我扶你去。」
人家那麼坦蕩,我再扭扭捏捏就顯得做作了,只得硬著頭皮說,「好吧,那麻煩你了。」
房間里設施齊全,衛生間、洗浴間設在一起,就如同賓館的格局一般,朱未遲一手攙扶著我,一手舉著輸液瓶,陪著我走進衛生間,我咽了咽口水,難道我真的要在他面前月兌褲子尿尿?
嗚……
不要啊,想想都難為情。
可是我真的好急,好想尿奔啊……
朱未遲看我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轉過身去,你該干嘛干嘛啊。」
「那……那你不可以突然轉過來啊!」對于朱未遲愛捉弄我的性子,我還真有些擔心。
朱未遲背對著我豎三指,「我發誓。」
「好吧。」只能暫且信他了。
用一只手月兌褲子有些不方便,我月兌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褪下,但听朱未遲說,「是不是不方便月兌?要不要我幫你?」話中的揶揄之意很濃,知道他是存心逗我的,我還是禁不住紅了臉,下意識地拽住褲子,急急地說,「不要!你不許轉過來!不許!」
朱未遲哈哈大笑。
坐在馬桶上,我雖然真的很急,很想尿,但就是尿不出來,我真的不好意思在一個男人面前尿尿,不管我們平日里處得多麼融洽多麼隨意,但就是尿不出。
憋得慌,又尿不出,真的好難受。
「大叔,我跟你打個商量,你可不可以把吊瓶給我,你先出去,等我好了再叫你進來好不好?」我無奈地說,再這樣下去,我的膀胱要爆炸了!
朱未遲忍住笑,「好。」他依然背對著我,將吊瓶遞到我手中,出門前還故意說,「你不要客氣啊,我隨傳隨到的哦。」
我忍不住汗滴。
他帶上門出去了,我才「嘩嘩」如流水般地尿了出來。
尿完之後,只覺好爽,我蹲在馬桶上緩緩舒了口氣。
正想喚朱未遲,又打住,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免得又被他取笑,磨磨蹭蹭地穿好褲子,我剛準備出門,就听朱未遲在外頭揚聲問,「染讓,你好了沒?要不要我進去幫你啊?」
我打開門,沒好氣地瞪他,「我好了。」
朱未遲既然一副很失望的樣子,「不是說好待會兒叫我的嗎?」邊不滿邊上前來扶住我,順手接過我手中的吊瓶。
扶我在床上躺好,他看了眼吊瓶,「快滴完了,待會兒掛好水,我陪你去公園溜達溜達散散心,免得你郁結難消。」
我搖搖頭,「我沒事了,有果果陪著呢,你那麼忙,一定是抽空來看我的。」我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大叔,我真的很感動了,你就安心地去忙你的事吧。」
朱未遲半真半假地問,「那有沒有感動得以身相許呢?」
我忍不住笑了,毫不客氣地打擊他,「大叔,不帶這樣趁虛而入的!」
朱未遲苦著一張俊臉,幽幽嘆口氣,「唉,既不能仗勢欺人,又不能挖人牆角,現在連趁虛而入也不可以了,你還給不給我出路了蘇染讓?」
「朱少,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到哪里找不到如花美眷?」我只道是開玩笑,我們之間經常這樣你來我往地拌嘴,微微苦笑,「像我這樣遭人拋棄的殘花敗柳有什麼好惦記的?」
「染讓!」朱未遲臉色一整,口吻嚴厲起來,「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朱未遲看得上的女人就沒有自輕自賤的權利!蘇染讓,你在我心中依然是那個活潑可愛、自信豁達、敢愛敢恨的蘇染讓,別為一個男人就喪失了自我!」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不允許我輕賤自己,只是他現在去哪里了?失去林哲辛,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那是一種很茫然,很無助的感覺,甚至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怎麼放?
「我該怎麼辦?」我突然緊緊握住朱未遲的手,像個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抓著不放,我哀求地看著他。
朱未遲定定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憐惜,許久,他才似下了某種決定般,他說,「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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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晚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