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生活就是最平凡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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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辛沒有再說話,而是將車開得更快,更快。
我屏住呼吸,再不敢動,也不敢看,只是緊緊抓著安全帶。
好一會兒過去,車才停了下來,我雙腿發軟地匆匆奔下車,目光迅速環視了下周遭的環境,一棟棟如雨後春筍般的連體小高層,周圍種滿植被和樹木,數條縱橫而狹長的石子小道,偶爾有騎著自行車的小孩和提著菜的婦女,不知為何,我覺得這里的環境讓我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對面一個中年婦女向我走過來,老遠就興奮地喊,「是染讓回來啦?好久沒見著你了,上次我還問起哲辛來著,他說你出差了,看這小臉瘦得……」她邊說著已經走到我面前來,大咧咧地伸手胖胖的手指在我臉上輕輕掐了把,「都剩骨頭了,孩子,你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頭吧?回頭阿姨煲碗湯給你補補,這個女人啊,最美的就那麼幾個年頭,過了這幾個年頭就要懂得好好滋補自己才行,要不然很容易容顏老去……」轉首又對林哲辛說,「哲辛啊,你媳婦在外頭受苦受累了,回家你可要好好照顧著。」
我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大嬸,說不出話來。
林哲辛笑眯眯地摟住我的肩頭,對大嬸說,「劉阿姨放心,我一定會把染讓養得白白胖胖的。」
劉阿姨滿意地點點頭,「大家也是好幾年的鄰居了,你是難得一見的好男孩,我自然是放心的。」阿姨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意味深長的說,「染讓,哲辛可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把握呀。」
我感覺就是那麼輕輕一拍,便將我神游在外的魂魄給拍了回來。
有些尷尬地沖那好心阿姨笑了笑,我什麼都沒說。
待那個劉阿姨走遠,我才淡淡推開林哲辛親昵纏繞在我肩頭的手臂,轉身朝著小區門口走去。
林哲辛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急急地說,「染讓,已經到這里了,難道不想回家看看嗎?」
我沒有轉身,「那里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我的家在寶鼎花苑。」
那是江慕舍的家,也是我現在暫住的地方。
這句話顯然重重刺傷了林哲辛,他的手倏地緊握,我只覺腕上一痛,隨即便是一陣旋地轉,身體騰空而起,我被林哲辛整個人扛在肩頭,他大步向公寓走去,我一驚,奮力掙扎著,「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我!」周圍過路的人紛紛看過去,都笑嘻嘻的,不斷有人跟我們打招呼,有人笑罵林哲辛對老婆太不溫柔。
顯然許多人都認識我們,從大家的言談里,我確定了我曾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許久,而且應當是相當恩愛的……這樣想著,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便更是用力掙扎。
就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一只手臂適時擋開電梯門,接著一張熟悉而冷峻的面孔便出現在我們面前,我驚喜地叫起來,「江慕舍!」就在林哲辛錯愣的那一瞬間,我迅速自他的肩上掙月兌下來,然後如歡快的小鳥撲到江慕舍懷里,林哲辛仿佛是呆掉了般,並沒有阻止我,只是默默看著我投進江慕舍的懷里,那樣傷痛而無力地看著,然後電梯門靜默地關上,隔絕了我與他。
沒有回頭看他,我發現自己突然失去了那份勇氣,總覺得自己哪里對不住林哲辛一般。
旁邊等電梯的人微微對我們側目,小聲地指指點點。
江慕舍迅速帶著我離開,遠離眾人的視線。
只是已經走遠的我們並沒有注意到,那電梯始終沒有上去,有人按開了門,林哲辛依然木木地站在里面,與人潮相反,他一步步踱了出來,朝著我們離去的方向默默看著,看著……
江慕舍拖著我一直走一直走,他始終沉默不語,只是臉色分外陰沉,我有些膽戰心驚地望著他的側臉,知道他此刻是氣炸了,連大氣也不敢喘,默默跟著他走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搖搖他的手臂軟聲哀求他,「慕舍,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他的臉色並不見緩和,聲音又冷又硬,「哪里錯了?」
我緊忙在腦海中歸納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我不該理那個林哲辛,不該跟他到這里來的……慕舍,我真的知道錯了,其實……其實我也沒有想著要過來,是他硬要帶我過來……」
「那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的話音未落,他的問題便緊逼過來。
我心頭一窒,更是不敢面對他恐怖的臉色,有些怕怕地停住腳步,他也隨著我停了下來,看到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垂著腦袋,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問,「手機呢?」其實他問這話的時候,心底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我的頭垂得更低,心中滿滿的愧疚,只得訕訕地說,「丟了。」
江慕舍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揉我的腦袋,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丟了就丟了,咱們回頭再買。」他又牽起我的手往前走,「有沒有吃飯呢?」
我搖搖頭,「沒有。」心里並沒有因為他沒有罵我或指責我而松口氣,反倒更加難過了。||中文||
「那我們去吃飯。」他什麼都沒有問,沒有問我和林哲辛去干什麼了?沒有問我為什麼要跟他走?沒有問我有沒有想起什麼?沒有問關于我們的任何事,只是問我‘有沒有吃飯’,我的鼻頭一下子就酸痛起來,眼眶也瞬間紅了,暗暗握緊了他的手心,才發現他的手心已經濡濕一片,江慕舍側頭對我微微一笑,「想吃什麼?」
他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的受傷和委屈藏得很深。
我的心口驀地一疼,抬眼望著他,柔柔地笑,「我們回家吃飯。」
江慕舍眼中有些晶瑩的光華閃滅,「好,我們回家吃飯。」
夕陽西斜下,絳紅色的霞光里摻和著淡淡的一線紫色,如彩帶一般,綿延至際,這般美景很難得一見,我和江慕舍手牽著手,望著那一瞬間便低垂下去的夕陽,兩道身影修長而契合。
第二,我去了「花骨朵」,小圖詳細地向我匯報這段時間的銷售額,中午時分的時候,江慕舍將電話打到辦公室,約我一起吃中飯,我們就將地方定在他醫院附近的茶餐廳。
這家叫「老地方」的茶餐廳,不僅環境很清雅,而且它經營範圍廣泛,不但提供各色飲品,各色點心,還有各種快餐式的套餐,所以中午時分,生意很火爆,我們挑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看著擁擠的人群,江慕舍的眉頭下意識地微微蹙起,我知道他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但是中午時分,到哪里都是人。
簡單地點了兩份套餐和飲料,我們便坐著等待。
江慕舍將手中提的袋子交給我,我接過一看,竟然是與我一樣的同款手機!
「你——」我又驚又喜,「你什麼時候去買的?」他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呀!
江慕舍笑笑,「讓同事帶的,他家剛好經過大商場,我跟他說了型號和顏色,沒想到他買得還挺準的。」
我欣喜萬分,隔著桌子硬將他拉過來,湊唇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慕舍,謝謝你!」心頭暖暖的,他總是事事為我著想。
江慕舍居然有點靦腆,低低垂下眼瞼,伸手揉了揉被我親過的地方,小聲說,「這里有很多我的同事……」
我故作不悅,「怎麼了?怕你的小粉絲們知道你有個火辣大膽的女朋友?」
江慕舍的目光四顧一圈,有些無奈地說,「我不喜歡成為新聞人物啊,不過看樣子,明又要成為焦點八卦對象了。」
我循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一圈,果見幾個小護士模樣的年輕女孩邊偷瞄我們邊興奮地討論著什麼。
我昂首挺胸,「這樣多好,才沒人敢窺視我的男人呢!」故意示意下我的拳頭。
江慕舍開心地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仿佛一股溫柔的風拂過我的心田,很舒服,很溫暖,我與他相視一笑。
就在兩人快要吃完之際,我的新手機突然響了,微感詫異,我拿出來一看,是果果!
江慕舍注意到我吃驚的眼神,便解釋,「還是你原來的號碼。」
「哦。」怪不得我手機上還顯示出了果果的名字。
接起電話,果果劈頭便問,「染讓,見到林哲辛了嗎?怎麼樣了你們?」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對面的江慕舍,有些心虛,「見到了。」
果果緊忙問,「那你記起他了嗎?」
「沒有。」
「你們……你們有沒有……發生點什麼?」果果問得有些遲疑。
我微微嘆了口氣,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江慕舍,「果果,我現在在吃飯,回頭我們再聚。」
竇果果很敏感地覺察出什麼來,「跟江慕舍在一起?」
我沒有說話。
「好的,我知道了,回頭再說啊,咱們老地方見。」
「恩。」我知道她說的老地方是指‘三號茶莊’。
掛了電話,我突然有點食不知味了,江慕舍什麼都沒問,兩人默默吃完飯,我陪著他走去醫院,一路上人流穿梭,我們停在路邊等紅綠燈,一直看著對面的紅燈,我愣愣發呆,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我的手,「染讓,走了。」他拉著我過馬路,我們的身子微微錯開半步,我看著他挺拔而瘦削的肩頭,覺得莫名心酸。
快擦去眼底的濕潤,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情緒化?
「染讓。」江慕舍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對我說,「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你可以為別人考慮,但是可以不用顧慮我。」
他是想說,他永遠都不會牽絆我嗎?
我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心,這個笨蛋,總是這樣,從來不考慮自己。
江慕舍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只是淡淡一瞥,我卻瞧見了其中的憐愛,忍不住緊上一步,與他並肩而行,我的身高只及他的肩頭,看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頭,陽光透過他的發隙零碎的落在我臉上,我眯著眼楮望著他好看的側臉,這個男人美得令人挪不開視線。
「慕舍,我們晚上吃什麼?」
我們正討論著晚飯吃什麼時,突然感覺什麼東西絆住了褲腿,低頭一看,是只髒兮兮的小狗,只有巴掌般大小,灰不拉幾,一對圓溜溜的黑眼珠如同琉璃球一般,透著無限可憐地瞧著我,口中發出類似哀求的「嗚咽」聲,特惹人戀愛,我心下憐憫,忍不住蹲去模模它亂蓬蓬髒兮兮的腦袋,「可憐的小家伙,一定餓壞了吧?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彎腰就要抱起它,身子彎到一半時卻頓住了,我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高度潔癖的家伙,回頭找尋江慕舍的身影,果見他避得遠遠的,我有些遲疑了,江慕舍看著我望他,終是走近了兩步,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著,「染讓,你不會打算收養它吧?」
我原本萌發的小念頭在他虎視眈眈地注目下,有些猶豫了,「可是,它這麼小,好可憐……」小狗嗚咽著,仿佛在附和我一般,「我們不管它,它會餓死的,何況,它這麼可愛,你不喜歡嗎?」
兩雙哀求的眼神期待地望著他。
江慕舍跟我僵持一會兒,終究是敗下陣來,無奈地嘆口氣,做出退步,「它不可以進屋。」
「耶!」我開心地一下子跳起來,抱住他重重親了一口,「慕舍,就知道你心地善良,慈悲為懷哈哈!」還沒待江慕舍回過神來,我就一把抱起狗狗,「走,姐姐先帶你覓食,再去美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頭對江慕舍揮揮手,「不送你啦,我帶狗狗覓食去了!」小狗似乎听懂了我的話,用它髒髒的腦袋不停地蹭著我。
「喂喂!我還有條件的!」江慕舍急急喚住我的步伐。
「什麼條件?」我抱緊小狗,有些警惕地看著江慕舍。
「你……」江慕舍深吸口氣,一本正經地說,「每次抱完它之後都必須洗了澡才能抱我!」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之後,我樂彎了腰,然後抱著小狗猛地朝江慕舍撲了過去,江慕舍臉色大變,落荒而逃,我帶著小狗嬉笑著追過去。
自從添加了一位小成員之後,我們的生活多了很多樂趣,我幫狗狗取了個名字叫小白,為它添置了可愛的狗屋,玩具、狗糧、牛女乃、衣服,甚至小鞋,小白非常可愛,很會賣萌,常常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它喜歡隨地大小便,這點讓江慕舍非常反感,還有一次將便便拉在江慕舍的鞋子里,差點被掃地出門,于是我開始耐心地訓練小白去固定的地方大小解,小白很聰明,只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知道找固定點大小解了,我很得瑟地抱著小白向江慕舍炫耀它的聰明,他伸出一根指頭很勉強的在小白毛茸茸的腦袋上踫了下,算是贊許了,我一下子抱起小白撲向他,將江慕舍撲倒在沙發上,江慕舍快地將小白撥開,然後把我抱了個滿懷,我整個人趴在他胸口,微微氣喘,仰著小腦袋有些壞壞地調侃他,「我還沒洗澡呢,不嫌棄我髒嗎?」
江慕舍將我整個人用力向上提了一下,讓我與他面對面,有些惡狠狠地瞪著我,「你跟那只討厭的家伙已經把家里搞得一團混亂了,我要一筆一筆跟你算賬!」
「啊?還要算賬啊?小白現在已經很乖了……」我故做無辜,陪著笑臉,「它那麼可愛,還會逗你開心呢!」
「它才不會。」
「那你干嘛笑那麼開心?」
江慕舍面上的笑容柔柔淡淡的,他輕輕捧住我的臉,慢慢印上一吻,我的鼻端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甘草氣息,很干淨很陽光的味道,他的唇溫潤柔軟,像有彈性的棉花糖,我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感覺那滋味,仿佛透著絲甜,他的拇指指月復輕輕掠過我的唇角,「因為你開心。」
因為我開心?
所以他開心?
是這樣嗎?
一股溫熱的暖流在心田舒暢地流淌。
我有些羞澀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靜靜感受著兩人相依的溫暖,這時小白不甘冷落了,不停地往我們身邊擠,邊擠還邊抗議地嗚咽著,我詢問地視線投向江慕舍,「可不可以抱它一起?」
江慕舍很果斷地搖頭。
我有些遺憾地模模小白的腦袋,「可憐的小白,你姐夫嫌棄你哦,不能怪我啊,是你姐夫不喜歡你,嫌你髒,嫌你臭,還要趕你走……」小白仿佛能听懂我的話一般,倍加哀怨的眼神瞅著江慕舍,那表情愣是逗樂了我。
一轉首,對上江慕舍微微呆愣的目光,唇角還含著笑意,我忍不住伸出爪子在他面前揮揮,「想什麼美事呢這麼出神?」
江慕舍慢悠悠地回過神來,他深深地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然後輕輕拉住我的手貼到他的面頰上,我眼巴巴地等著他說話呢,沒想到半晌,他只來了一句,「今氣真好,我們帶著小白出去散步吧。」
我還沒來得及表示驚喜,小白已經倍感受寵若驚了,不斷用它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江慕舍的手背,江慕舍看著它,難得地有了微笑,更難得地傾身抱了抱小白,小白激動地「嗷嗷」叫,伸出小粉舌不停舌忝著江慕舍的指頭,江慕舍連忙將它丟還給我,我手忙腳亂地接過,正想批評他來著,卻見他一臉憋紅地沖進衛生間,我心頭微微一滯,知道他的潔癖不是一兩日能戒的,為了我,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我需要給他時間讓他慢慢調整,然後適應。
初冬了,空氣中的涼意加深,但是午後的陽光照著身上還是倍覺溫暖舒服,我一只手牽著江慕舍,一只手牽著小白,一家三口去公園散步,小白像個小將軍般橫沖直撞,看到別的狗狗,不管是不是比自己高大魁梧,都會發出挑釁的叫聲,人家看它小不點一個,一般都會不屑地走開,搞得小白沮喪死了,看那貨一臉霜打的表情,我樂壞了。
大片的草坪地上七零八落地坐著許多對情侶,我一坐了下去,拉了拉江慕舍,示意他也隨我一起坐下,他遲疑地看著草坪地,又看看我,還看看小白,最後他選擇蹲在我身邊,我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抱起小白就往他懷中塞去,江慕舍措不及防,猛地後退,然後光榮跌倒,我得意大笑,江慕舍將我一並拉過去,跌倒在他懷里,我故意揪起一把枯草偷襲他,江慕舍慌忙躲開,我窮追不舍,在碩大的草坪上就看到一個大男人在前方奔走,邊跑還邊回頭等等後頭追趕的小女人,小女人腳邊跟著一個白色的雪球,一邊跟步一邊「汪汪」叫,許多情侶紛紛看過來,草坪地上落下陣陣歡笑聲。
跑得累了,再也顧不得草坪地是否干淨了,江慕舍一坐了下去,我也早已腿腳哆嗦地軟坐在他身邊,小白也氣喘吁吁,蹭到我腳邊要求抱抱,我吃力地彎腰抱起小可愛,模著它的小腦袋,心疼地作勢要親吻一口,江慕舍迅速將小白一把拎開,將自己的腦袋湊過來,「親這里!」
日光微淡金黃的光芒打在他的發頂,透過他的發隙有斑駁的光點打在我臉上,我輕輕眯著眼看著他迷人的側臉微微發呆,江慕舍半等不到我的回應,忍不住轉過來催促,「喂——」他剛剛說了一個字,我便快地湊上去,精準地親在他泛著粉紅色澤的薄唇,「啵——」響亮的一聲,活生生見著江慕舍的雙頰燒成番茄色,我有些洋洋得意地笑了。
江慕舍愣愣地看著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言語和行動力,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把將我扣進他懷里,惡狠狠地警告我,「你是越來越膽大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想裝出凶惡的樣子,可是對上我甜甜的笑顏卻又再也裝不下去了,靜靜地看著我,然後猛地將我抱得很緊,不再言語。
縮在他懷中的我,輕輕嗅著江慕舍身上淡淡的藥香,感覺自己有點沉醉,我又何嘗不能體會他心中尚未消除的那一份忐忑,只是似乎不管我做什麼也不能讓他真正的釋然。
有多久了,我沒有常常想到那個陌生的男人?
是真的遺忘了嗎?
還是不願再憶起?
兩個人躺在草坪上仰望藍白,周圍的歡笑、囂鬧成為一種別致的點綴,閉上眼楮,我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漸漸地,有了睡意,正要悄然入睡之際,卻被江慕舍猛然搖醒,「染讓,染讓,不許在這里睡覺,會著涼的,我們回去睡。」
「不要……」我迷迷糊糊地推開他的手臂,渾身軟得像海綿,一點都不想動。
「來,我背你。」江慕舍蹲子,「乖,趴到我背上來,我們回家覺覺,睡暖暖的被窩。」
「嗯……」我含含糊糊地應著,然後磨磨蹭蹭地爬到江慕舍的背上,江慕舍小心翼翼地背起我,盡量保持平穩,慢慢地向著家的方向走去,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這一幕仿佛似曾相識,那種又鈍又疼的感覺一下子擊中了我,令我的眼淚不可自制地滾落下來,我想要撇頭避開已來不及,溫熱的淚珠「滴答滴答」落在江慕舍肩頭,滲入他的黑色大衣內,很快就沒了痕跡,我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心跳莫名加速,也不敢伸手擦拭眼角,生怕驚動了江慕舍,于是將臉枕在他的後頸,默默調整著情緒,我不想去深究自己為什麼哭,似乎不是第一次了,總會觸景生情,也許就是因為這些不經意的觸景生情令江慕舍不能釋懷吧?只是那仿佛是我也無法控制的情緒,來得莫名,去得莫名,我一點頭緒都沒有,自然更是無從解釋。
心底深處幽幽嘆了口氣,不知何故,江慕舍的步伐微微頓了頓,難道他覺察了?我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直了,直到他又重新邁開步伐,我的身體才一寸寸軟了下去,他一路上都沒有再停頓,始終小心翼翼地背著我,當他將我放倒在床上時,我順勢背過身去,許久,都沒听到聲響,以為江慕舍已經離去,正打算坐起身時卻感覺身後的床鋪微微陷了下去,似乎有人坐在邊上,原來他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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