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舍點了下頭,「好,我今晚回主屋用餐。」說著掛了電話,他轉臉看著我,面無表情地說,「我今天晚上就去見老爺子,這張支票一定給你兌現,你現在只要想著怎麼給我的孩子補充營養,如果我的孩子營養不良或者因為你不照顧好自己生病了影響孩子正常發育,可別怪我不守信用!」江慕舍對我的敵意很重。
我始終淡淡的,其實我何嘗願意打了我跟他的孩子,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如果不是為了那救命錢,我怎麼能狠得下心?可是現在我不打算解釋這些,讓他就這麼一直誤會下去也許更好,既然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愛人了,那就做朋友吧,只是我不太確定他現在是當我朋友還是敵人?
「我明天就需要一筆錢。」我在他仇恨的怒視下居然還能平心靜氣地說話,我真的覺得自己臉皮比冰山還厚,「至少十五萬。」
江慕舍咬一咬牙,「好,十五萬就十五萬,我明天上午就拿給你,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必須住在這里,負責給我做飯打掃衛生,如果要出去,需要提前報備給我,去哪里?干什麼?都必須給我電話!听到沒有?」
我微微沉思,「可是阿辛那邊需要我照顧……」我話未說完,便被江慕舍打斷,他惡聲惡氣地說,「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可以替他雇個護理!不許你熬夜陪著他!」
我微微詫異地抬頭看向江慕舍,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令人誤會的話,臉頰微紅,大聲為自己辯解,「你是孕婦,我只是替我自己的孩子著想!」
好吧……我含笑不語。
「我真的不是嫉妒!我只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江慕舍再一次解釋,卻有種欲蓋彌彰的慌亂。
我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了。」
「喂——」江慕舍有些著急,回頭想了下,「我干嘛跟你解釋說那麼多?」說罷,憤憤而去。
留我一個人在他家中,等到江慕舍走後,我才驚訝地發現他的屋子居然亂成一團,江慕舍是個有潔癖的人,他怎麼能忍受如此混亂的環境?我還記得第一次到他家中的感覺,一塵不染,而現在,像是剛剛打過仗的,好亂。
沒辦法,被他帶的喜愛潔淨起來,我居然看不下去了,說來真是好笑,莫不是江慕舍將他的潔癖傳染給我了,自己就沒了?
一個人在屋中慢慢收拾著,忙活了半天,屋子才重現潔淨。
我正打算坐下來休息會兒,卻接到陶靜的電話,「染讓,你在哪里?」
現在陶靜的聲音對我來說,就像是夢魔般,一听到就令我心驚肉跳,「什麼事?」我不需要事事向她交代吧?
「你有沒有吃飯?給我跟哲辛帶份飯菜吧,我們都餓了。」陶靜笑眯眯地說。
我去啊,你們餓了你不會去買嗎?還叫我一個孕婦去服侍你們兩個不成?盡管心中不滿,但是我不想引發爭端或是矛盾,只能應道,「好的。」
我故意拖拖拉拉,等到帶著兩份飯菜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了,看著陶靜一副快餓扁的樣子,我心中就莫名得樂。
「染讓,你餓死我了!怎麼這麼晚?」陶靜餓得哇哇叫。
我微微一笑,「剛剛去醫院做了下B超,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呢。」我眼見著陶靜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心中暗喜,忍不住添油加醋說,「就是營養和睡眠不怎麼好,讓我以後多注意,所以我剛剛出去好好吃了一頓,吃得太舒服了有點忘記時間了不好意思啊。」
听了我的話,陶靜的臉色越發難看。
倒是林哲辛一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好像看穿了我的小惡作劇。
自那天起,我們之間似乎達成某種不穩妥的平衡。
林哲辛從未問過我孩子的事,陶靜也沒有再勸說我打孩子的事,不過我跟林哲辛的婚事已經排上了議程,因為林哲辛很努力很堅強,不再消極對待治療,而是不斷嘗試著站起來,只是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可以撐著拐杖站起來,但依然不能走路,站也只能站一小會兒就汗流浹背,但是他真的很努力了,而且從來不抱怨不叫苦,有時候我陪著他一起做復健的都連連替他捏把冷汗,每次看到他不斷跌倒又不斷爬起的時候,我的心情總是很復雜,雖然看著他卻會不自然地想到十六歲時的江慕舍,那個倔強而堅強的男孩,總是一次跌倒又一次爬起來。
我的肚子漸漸顯懷了,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又替林哲辛找了個護理。
這段時間,我雖然天天給江慕舍打掃屋子,但是他卻很少在家,那次我們爭吵過後,當天晚上他就住在老屋,第二天丟給我一張卡,說里面有二十萬,密碼是我的生日,剩下的錢等我孩子生下來再給我。
我可恥地接過了,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是在那一天,我接到江妤薇的電話,她的聲音很陰狠,她只說了一句話,「蘇染讓,算你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當時听得雲里霧里,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在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江老爺子出錢要打掉我孩子的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那個女人的壞心眼而已!
江老爺子後來知道此事,很生氣,不僅痛斥了江妤薇,還降了她的職務,然後讓江慕舍帶給我一句話,孫子要的,女人不要,孫子可以進門,女人不可以。
我一陣苦笑,這個結果是我意料中的,只是親耳听到江慕舍說出來,還是很心痛。
江慕舍給我安排了一個保姆,我叫她劉嬸,天天煲各種湯,做各種菜給我吃,不吃還不行,說是少爺吩咐必須要吃,為了給孩子補充營養她把我當豬在養,她是大屋子里派來的,名為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實為監視,每次我去看望照顧林哲辛的時候,她都要一刻不離得伴隨我左右。春寒料峭,今天早上出去散步,劉嬸始終默不作聲地跟著我,我一個人在江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去。
江邊風很大,依然透著陣陣寒意,我想到這些時日來江慕舍對我的冷漠,心頭就莫名難受,他有時會住在醫院里,有時會回大屋子,就是很少住在這里,江老爺子應該感激我吧?是我將他的兒子逼回去了。
江慕舍于上個月離開醫院了,回去大屋子,開始著手江家的事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以前抵死不從,這次卻主動送上門了,他變得越發忙了,就算回來這邊也往往是深更半夜,有時我一覺醒來,下床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他屋中亮著燈,才知道他回來了。
我們有多久沒有面對面了?我們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
不知何時,我養成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會習慣等他,盡管很困很困,可是他沒有回來,我就睡不著覺,已經連續幾個晚上,他沒有回來了,我忍不住會想,江慕舍去哪里了?跟誰在一起?越是這般想著越是睡不著覺。
連續三日睜眼到天明,我爬起來看著鏡中因為懷孕而顯得臃腫的自己,還頂著兩個熊貓眼,面色很憔悴,我模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寶寶很安靜,一直很安靜,我相信將來他一定是個可愛又听話的孩子,只是……與我不再有關系,我們的母子之情只有十月之久。
輕輕撫模著肚子,我對這個孩子越來越喜愛,我好怕將來到了要離別的那天,我舍不得放手。
頭好暈……
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的緣故,我有些體力不支,腦袋很沉,四肢很軟,劉嬸走在我身後,我沒有讓她扶我,她對我很有敵意,眼中時不時會透露出鄙視的神色來,有時背對著我的時候還會碎碎念著什麼,我沒有留心听,也不想知道,也許她認為我只是個為了錢替人生孩子的工具吧,哈,我又何嘗不是?在江慕舍眼中,我的確如此,而事實上,我與他真的只有金錢交易的關系了。
頭好暈,眼前慢慢恍惚起來,我連忙扶住一旁的大樹,剛剛站穩了,卻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最後一絲意識消失之前我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寶寶……
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手背上掛著點滴,劉嬸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打毛衣,她見我醒來,只是懶懶地抬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淡淡地說,「你醒了?我剛剛給少爺打過電話了,他馬上到。」
我听說江慕舍要來,莫名緊張,莫名激動,有多久了,我們沒見過面?我清晰的記得我們從那次吵架之後到現在已經八十五天沒見了,八十五個日日夜夜,有時候我只能看著他屋內的光亮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我抿了抿嘴,想說點什麼,眼淚卻已經無聲地滑落下來。
劉嬸見了,眉頭深深鎖起,「蘇小姐,你哭什麼?我可沒招惹你,若是讓少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你行行好吧,別給我替麻煩了!」劉嬸很不耐煩,「老爺派我來服侍你已經夠抬舉你的了,就是個替人生孩子的,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小姐了!」劉嬸冷哼一聲,「待會兒少爺來了,你注意著點說話!」
我抹去眼角的淚,對劉嬸笑了笑,「我會的。」其實她人還算不錯,並沒有為難我,只是覺得我身份低微,而她在江家算得上老前輩了,來服侍我著實覺得委屈了。
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我閉上眼楮,盡量放空自己,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不知過了多久,我听到腳步聲,心情莫名緊張起來,難道是他?我屏住呼吸,果然听到劉嬸恭敬地喚了聲,「少爺!」
江慕舍沒有說話。
隨即又听到劉嬸說,「她已經醒了,剛剛還跟我說話來著。」
我愣是沒睜開眼來,不知為何,我不敢見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更怕看到他眼中嫌惡的神情,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那樣的心痛,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我越發多愁善感越發憂郁膽小了。
「蘇染讓。」江慕舍在我耳邊喚我,聲音硬邦邦的。
我心頭一沉,他叫我蘇染讓。
呵,我就知道在那樣的傷害之後,他怎麼可能原諒我?蘇染讓,你當真天真得可笑!
我沒有睜開眼。
「染讓……」他的口氣緩和了一些。
我的鼻頭微微一酸,有多久了?他沒這麼叫過我?眼淚險些落下來,微微偏過頭去,我不想讓我看到我的情緒波動,不想讓他知道我還愛著他,依戀著他,日日夜夜都想著他。
倒是劉嬸看不下去了,很不客氣地說,「蘇小姐,我家少爺在跟你說話,你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真是太沒有教養了……」劉嬸話未說完,江慕舍便輕輕打斷她,「劉嬸,你出去幫我買點水果。」
他打發了劉嬸去,才問好,「是不是劉嬸對你不好?」
我搖搖頭,想說話,啟了啟齒,終究沒有說話,怕自己的聲音透露了此刻澎湃的情感。
「為何不肯睜開眼?」江慕舍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邊,「醫生說你得了輕微的抑郁癥,心情壓抑,說你要適當的放松心情,要開心點,多笑,還有最近是不是經常失眠?這些日子在想什麼呢?還在糾結該不該生下這個孩子嗎?」我听得出他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怨恨之意,「你放心,只要你將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帶著孩子離開這里,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不會打擾你幸福美好的生活!」他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我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在拿我的話砸我,看來那天我對他的傷害真的很大,讓他記恨了那麼久那麼久,怨氣一點也沒有減淡。
我微微笑了,也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我現在變得很平和,不管什麼話什麼事都不會再令我跳腳或者情緒激動了,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我才緩緩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江慕舍,二個多月未見,他瘦了,不過越發帥氣了,相比較之前的潔淨,此刻的他多了一份商人的鋒利,如刀子般的眼神鋒利地自我面上剮了過去,我只覺得寒意森森,想說的話有千言萬語,但是當我看著這張思念了幾十個日日夜夜的臉,我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想緊緊抱著他,狠狠地吻他,可是我不可以,幽幽嘆口氣,我再度閉上眼楮。
江慕舍有些惱怒了,一把扣住我的下顎,「你就這麼不願見到我嗎?」
我的眼楮微微睜開一條縫,輕輕瞄了他一眼,「听你繼續冷言冷語嗎?」
「我不是一再告誡你要好好照顧我的孩子嗎?你居然把自己搞進醫院了!什麼意思?你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你不想要剩下來的錢了?」江慕舍氣勢洶洶的樣子。
我依然笑,「不敢,你現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什麼都會听你的。」江慕舍哼了聲,「那就好!」
我又閉上了眼,真的不能一直看著他,好怕自己會把持不住,「江慕舍,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不敢耽擱你太多時間,你走吧,剛好我也有些困了,想休息會兒。」我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很冷淡。
耳邊傳來輕輕的抽氣聲,好一會兒才傳來江慕舍咬牙切齒的聲音,「蘇染讓,算你狠!」我听著他氣鼓鼓地走掉了。
待到江慕舍走了之後,我才重新睜開眼來,卻看到劉嬸站在門口的位置,手中還提著隻果,她看到我在看她,忍不住怒斥我,「你就不能對我們少爺好點嗎?少爺已經夠可憐的,還要受你這個女人的氣!真是的!不知道當初少爺怎麼就會看上你了的,若不是老爺顧忌少爺的病,才不會讓你這等下賤的女人生下江家的龍子!」
對她毫不客氣的辱罵,我已經听得麻木,現在真的什麼事都無法令我為之動容,除了剛剛憤憤離去的那個男人。
過了會兒,果果打了電話來,「染讓,你住院了?怎麼回事啊?」她很著急,「孩子有沒有事?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微微詫異,「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當然是江慕舍說的啊,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你心情不好,讓我去陪著你。」
「他……」我長久冰寒的心終于稍稍感覺到了一絲暖意,「還說了些什麼?」
果果想了下說,「他還說,你對他很冷漠,不想看到他。他當時說這句話的語氣好落寞,染讓,江慕舍肯定對你是有感情的,你說你們兩個這麼折騰著有意思嗎?活生生折磨彼此,值得嗎?」
我輕輕嘆口氣,「果果,你應該知道的,我和林哲辛的婚事已經排上議程了,只要他能下地走路,我們立馬結婚,你是沒見過他現在那麼努力的樣子,如果你看過,你一定會感動的……」我話未說完便被果果打斷,「染讓,結婚不能憑著一點感動就結婚的,你當初跟林哲辛訂婚的時候的確是兩人相愛而走在一起,我表示真心祝福,但是現在,你們兩個根本就是因為義務才結婚,根本沒有愛情的成分,我真的不能表示贊同……唉,怎麼跟你說呢,我這邊還有幾個鏡頭拍下就好了,回頭我直奔你那兒,你等著我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果果匆匆掛了電話。
一回頭便見劉嬸眼神怪異地盯著我,我沒有理會她,轉開視線。
「蘇小姐,你懷著我家少爺的孩子還急著嫁人?你是有多不知廉恥啊?俗話說,一女不事二夫,你倒是好了,這邊沒結束,那邊就迫不及待地搭上了,你是風塵女子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家少爺的還難說了……」劉嬸一臉質疑地緊盯著我,眼巴巴地等我解釋。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說得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個野種。」
劉嬸連抽一口冷氣,鐵青了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你最好是去告訴你家少爺或是老爺,讓我把這個孩子打掉,看他們樂不樂意。」我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我現在想休息了,你最好閉上你的爛嘴,如果再被我听到什麼污穢的字眼,我就跟你家少爺說你虐待我,你說孩子不是他的!你想害死孩子!」
「你……你這個陰險的女人!太……太狠毒了你!」劉嬸氣得渾身發抖。
「請你明白一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我怕你,而是我不屑理你,當然了,讓你這樣的一個江家元老來照料我的生活起居,你一定覺得很委屈,所以,以後如果你不願做的事就不要做,我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做到什麼程度,但是不要一再挑釁我的忍耐力!」我冷冷地看著她,說得劉嬸一陣面紅耳赤,「現在我很累了,你可以離開了!」
劉嬸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關門離去。
我蘇染讓從來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而是恩怨分明,恩必還仇必報的人,從來沒有人可以真正欺負了我去,只要不觸犯原則,我能忍就忍了,不能忍就爆發了!
今天,長達兩個多月的羞辱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盯著頭頂上的輸液瓶,看著它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就仿佛是我此刻的心情,一點一點在往下掉,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他對我的怒意絲毫沒有消減,他一點也沒有原諒我,一點也沒有。
嘆口氣,不去想那麼多,林哲辛為了盡快跟我結婚那麼那麼努力,我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能再度辜負他,這個婚是一定會結的,除非是林哲辛反悔,我是一定不會反悔,也不能反悔。
輸液水終于掛完了,護士替我拔了針,我側過身去,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這麼想,我竟然真的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邊輕輕地喚我,「染讓,染讓……」我遲緩的睜開眼來,果果的笑臉映入眼簾,「是我,是我,我下戲了就趕過來了!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些?」
我點點頭,「好多了,之前有點頭暈,現在不暈了。」
果果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問她,「最近怎麼樣?累不累?」最近果果忙瘋了,一直抽不空來陪我。
果果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訕訕地說,「唉,其他還好,只是身體累,如今我遇到一件令我心累的事兒……」果果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什麼事?」我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不然依竇果果那種凡事都無所謂的性格肯定不會有這樣郁郁寡歡的神色。
果果有些猶豫,「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簡潔,明了,扼要。」
果果吸了口氣,然後長長吐出,「我,上個禮拜遇到李默了。」「在哪里?」我吃驚不小。
「我們劇組。」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怎麼會在那兒?改行當演員了?」至今都忘不了果果為李默如痴如醉的模樣。
「不是。」果果重重搖了下頭,「他是來找我的。」
「他找你干什麼?」我大驚,聲音不由得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