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傷 第二十六章、塵憶

作者 ︰ 夢斷離弦

楚恆收起了玩笑神態道︰「莫姑娘,不過是玩笑話,何必當真呢?」

莫知晴神色復雜,見楚恆如此莫名的生出一絲羞惱,說便板著臉道︰「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向來說一是一,既然說了給你,便是你的。若是你不要,我便扔進這潛龍江好了!」說完作勢要扔。

「別,別,別,我要還不成嗎!」楚恆急忙阻止道,見莫知晴心意已決,楚恆也不願拂了她的意思,可心里有些過意不去,略微思考了下便有了主意。

「這是你貼身之物,想必也是珍貴之物,我身無長物,這些南珠乃是我母親在我出門時所予,對我也算一份掛念,今日我轉贈給你,一如你所言,算是補償你賭賬的差額,如何?」

楚恆並不知道傳音貝的珍貴,但是他身性灑月兌,對身外物並不看重,此刻他已經明白了莫知晴先前奇怪舉動的原因,但接受了莫知晴的東西後,他覺得自己似乎也要投桃報李一下。

莫知晴被他一句「貼身之物」弄得滿臉通紅,扭捏了一會便一把接過楚恆遞過來的珠袋子,轉身就奔回船艙里去了,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楚恆在那發愣。

白雲悠悠,楚恆難得有時間收拾下自己的心情,這段時間的經歷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去反應,驚愕太多已經有些麻木。從一開始見到傳說中的「仙人」的驚異,到如今發現原來他們也還只是人,只是他們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他們同樣有著恩怨情仇,同樣有著生死離愁。

莫知晴躲進去後,楚恆一時無事,便又拿出「破鐵條」觀察起來,這次能死里逃生,它功不可沒,這兩天一有空余時間楚恆就會擺弄它一會,卻再沒有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劍身斑駁凹凸不平,即便楚恆已經擦拭過,依舊留下了些血跡,斷口處露出一丁點閃著寒光的尖銳,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楚恆努力著回憶著那天的的感覺,帶著一絲刺痛經脈中依稀有一道暖流緩緩流動起來,像是有著既定的軌跡流淌著,漸漸加快了速度,楚恆卻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它。

楚恆並不知道,原來這兩天來,只要他處于無意識的狀態,他體內的那道暖流就會自動運行起來,短短兩天竟從若有若無的一絲絲慢慢壯大起來。

慢慢的,這段暖流終究在楚恆的意願下,緩緩朝「破鐵條」流去,卻是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反應,楚恆不信邪,咬著牙忍著痛死憋著將體內那少得可憐的那點靈力全都輸送到破鐵條里。

「呼!」楚恆吐了口濁氣,「破鐵條」依舊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無奈也只好作罷。楚恆對于此只是有些好奇,失敗了倒也沒什麼沮喪情緒,殊不知一人早已驚訝的注視他很久了。

「楚公子!你的筋脈尚未完全復原,還需慎行啊。」鬼道人眼中流光閃爍,見楚恆停了下來,便出言招呼道。上次見面楚恆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純真少年,這才幾日靈力竟已打下根基,楚恆給他的震撼著實不小。

「原來是道長!這幾日恆給你們添麻煩了,不知可否賞臉陪小子喝杯茶?恆心中有許多疑慮想要請問!」楚恆笑道。

「楚公子言重了,這是老道的榮幸!」鬼道人語氣中多了些贊許,若說之前瘋道人對楚恆的尊重多出于莫知晴的原因,那麼如今卻是對楚恆自身的一種肯定。

楚恆品貌心性、資質毅力無一不是上上之選,還兼有著一顆謙遜的心,這些都是上天對他的眷顧。這樣的人雖少卻不是絕無僅有,可是試問這修真界又有誰能在不倒一個月的時間內修煉出靈力根基,實屬曠古未聞,若說楚恆沒有什麼奇遇,打死鬼道人他也不會相信。

「道長見多識廣,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楚恆遞過「破鐵條」,瘋道人本以為這「破鐵條」不過是楚恆的玩物罷了,一見楚恆如此問頓時來了興趣,接過去仔細觀察起來,看到斷口處時眼中閃出一道精光。

鬼道人略微朝里面輸入了一些靈力,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疑惑神色道︰「楚公子,這鐵條應該是內有乾坤,可是卻古怪得狠,完全沒法探查進去,老道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想來不是簡單物件,楚公子還真是有大福緣的人!」

「道長說笑了,此物也是前輩高人所賜,小子何德何能!上次我握住它時,好像有一股暖流沖進了我身體里,像是要把我撐炸了一樣,可是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天地異寶,本無主之物,有緣者居之!你說的暖流應該是其中存留的一股靈力,萬幸的是這股靈力還沒有超過你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反而擴張了你的筋脈,這便是楚公子你的運道啊,以楚公子的天資、福澤,他日這天地之間必有一席之位啊,哈哈!」瘋道人模著胡子肆意的笑著,看著楚恆的眼神里愈發溫熱,透著些長輩式的關愛來和一些莫名的情緒。

「道長,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一直以來我都在疑慮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當然你們也絕不是什麼仙人,因為你們並沒有超月兌這個世界,對嗎?」

「確實如此,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仙人我也不知道,凡俗界所謂「仙人」不過是那些凡夫俗子對我們修真之人的一種夸大想象罷了。」

「修真?」

「是的,修真,我們這個圈子就叫做修真界,由于一些原因,修真界在凡俗界是鮮為人知的。修真者修行功法吸取天地靈氣來強化自身,在凡俗之人眼中,我們上天入地,好似無所不能,其實我們終究還只是人,相對于天地,依舊是渺小的。」

「如何才能開始修真呢?」楚恆眼里冒著小星星,嘴邊呢喃著。

「開始修真?哈哈,那必須加入門派獲得修煉功法,但是楚公子你似乎……」

修煉、飛劍、遨游天地……,楚恆早已神游天外,根本沒听到鬼道人後面的話。鬼道人見楚恆依舊懵懵懂懂,苦笑一下「罷了,他自有他的機緣,我又何必打破。」

「楚公子!楚公子!」

「啊?」楚恆在鬼道人呼喚了幾聲後才回過神來,「哦,道長何事?」

「楚公子,左右無事,老道我跟你嗦一下話話家常,說些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免得爛在腦袋里,時間一長就給忘了。」瘋道人語氣有些蕭瑟起來。

「道長請說,小子也許不是一個好聊伴,但肯定算個好听眾。」楚恆正色說道。

鬼道人點點頭,摘下腰間的一個精致葫蘆,輕輕抿了一口,呼出一口氣道︰「我那時候是少門主的一個跟班小廝,那時候年少輕狂,少門主惹事的本領比現在的小姐強多了,嗯,這話你可別跟小姐說啊!」

「一定,一定!」楚恆腦門一黑,還不容易培養出點情緒,讓這家伙全毀了。

「因為我時常跟在少門主身邊,也少不得擔了些責罵,也算同甘共苦,因此少門主待我自是與他人不同。少門主天資出眾,雖然貪玩,修為在同齡人中也是佼佼者,我天資平常,能有如今的修為也是蒙少主點撥。」

以鬼道人化形初期的修為在陷空門那是排的上名號的人物,放眼整個修真界,雖不拔尖,卻也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能讓他如此推崇,莫知晴的父親不知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可鬼道人這翻話猶如雞同鴨講,我們的楚大少無辜的大眼楮眨了眨,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這讓瘋道人人尷尬的咳了咳。

這倒怪不了我們楚大少,對于修真界的逸事他還真是半點都不知道,連修真界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說,任你睥睨天下,他自巋然不動。

鬼道人自嘲的笑了笑也不以為意,接下來倒是自動將一些鋪成過濾掉了。「那年又逢十年一度的‘星耀’比斗,少主心中蠢蠢欲動。對了,‘星耀’你還未听說過吧?」

「嗯!」楚恆懵懂的點點頭。

「‘星耀’取的是新星閃耀之意,是修真界正道為防止靈石爭端而采取的一種分配靈石的手段。」

「各門各派選出三名杰出弟子參與比試,最後根據這三名弟子取得的成績決定今後十年的靈石分配,這樣使得那些有天賦的新星能夠得到充分的培養。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公平,可實際上近百年來,靈石的大頭一直由三宗四境把持著。」

「為什麼呢?難道一百年來,其他門派就沒有出一個有天賦的人嗎?」

「呵呵,這比武是有限定的,三十歲以上是不允許參加的,而其他門派三十歲以下的新人,在功法、靈石、丹藥的局限下,哪怕有天賦好的,又怎麼能與那些大門派爭艷,?在公平的幌子下,那些小門派也沒有反抗的實力跟理由,只能分食些殘羹冷炙。」

「本來我們陷空門游離于正魔兩道不受人待見,這靈石的「分贓」大會人家不會給我們預留位置,我們也不擅長這種爭斗,更不屑于去爭。」

「那年少主剛過雙十年華,只差一步便能踏入神動期,正是容易沖動之時,雖說並不在意能否得到靈石,可他卻有和天下年輕一輩一較高下的雄心。」

「他頻頻向老門主表示想去參加,老門主卻不願他將自己置于風尖浪口,二人屢屢不歡而散,比斗日期漸近,老門主甚至將少門主的法寶‘鳳軒扇’封存起來了,不得已少門主從寶庫中取了一件普通的扇形法寶,便帶上我偷偷溜走了。」

「這‘星耀’不愧是十年一度的正道盛會,年輕高手如雲,其中有一人甚至比少主更強出一線,這個人便是浮華派的岳正恆。」

「結果不出少主所料,岳正恆一路過關戰將順利奪冠,就在當時的正道盟主、浮華派的掌門歸塵子笑眯眯的準備宣布岳正恆為冠軍時,少主站了出來說打不過他便算不得第一,正當歸雲子準備一巴掌將搗亂的少主扇出場外時,岳正恆卻欣然應戰了。」

「年輕的岳正恆也許同樣渴望著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身上燃燒的戰意,一如少主般熱烈。二人的斗爭完全超出了年輕一輩的範疇,連看台上的老一輩都被吸引了。」

「岳正恆是個君子,他與少主一交手便發現少主的法寶並不稱手,于是換了一把普通寶劍與少主比斗,岳正恆當時已是神動期修為,而少主卻還徘徊在神動的門檻,盡管最後少主臨時突破了神動期,最終岳正恆還是勝出了。」

「當時少主哈哈大笑,說道︰‘岳兄,小弟心服口服,年輕一輩第一你實至名歸。’,岳正恆對少主也十分欣賞,事後二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少主心胸寬廣,這次比斗不但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壓力,反而因為吸取了許多實戰經驗,回去以後修為反而大進。」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這一行少主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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