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傷 第三十三章、少年楚恆之煩惱

作者 ︰ 夢斷離弦

不知是岳正恆的吩咐起到了作用,還是出于對楚恆這個小師弟的照顧,異或是對于之前失禮的一種補償,看的出來顏雪在為楚恆挑選住處時還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這是一幢靠近後山雪溪的獨居小院,里外也不過三間房,坐落于疏林之中,倒也清雅寧致。由于處于護山大陣的邊緣位置,這里的氣溫雖然比起其他地方低不了不多,卻帶著三分雪景,自是其獨特味道,更有寧神之效,加之人跡罕至,這份清淨對于修行也有不少幫助!

楚恆雖然頑皮了點,但經過十來年的強制燻陶,他骨子里終究也是個文人,能夠擁有這樣一個聞山听雪,撫竹弄梅的住處,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覺得這浮華山的月今夜看起來似乎更圓了,因此他心里對于顏雪倒是多了三分感激。

唯一令楚恆糾結的只有房間里的布置了,雖然佛家倡導四大皆空,可誰也沒見空空如也的寺廟吧,再說浮華山雖然有不少人入道,卻也與光頭不沾邊際,似乎沒必要虔誠得如此徹底吧,三間房間加起來唯一稱得上擺設的便只有一只香爐了。

楚恆先前還以為這只是岳正恆這一脈的怪癖,由此看來浮華山上下只怕都是如此,修真界的觀念果然不能用凡俗界的眼光來度量啊!

楚恆正愜意的坐在榻上思量著要給房間里添置點什麼東西,在他的思維里,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不隨自己怎麼折騰啊,當初在揚沙城皇宮中,只要不是太出格,他的房間如何布置,楚極舒都不管。門規神馬的,在他這里都是浮雲,完全沒有那概念。

楚恆正yy的起勁,忽然傳來「咚咚咚」三聲門響,接著便傳來一個聲音「楚師叔,見習弟子清陽奉命前來!」

「進來吧!」楚恆端正了一下坐姿道。

一個少年應聲進來了,看起來與楚恆差不多年紀,只是身子要羸弱許多。

楚恆打量了他一眼道︰「蓬居簡陋,還請榻上就坐。」

「不敢,師叔面前哪有弟子坐的分!」

「無妨,這又沒其他人!」

「師叔好意清陽心領了,但是禮不可廢!」

楚恆為之氣結,拿這頑固沒辦法只得任他了。自出宮以來,這些縟節他丟得一干二淨了,沒想到這出世之地卻有人更注重這些。

「不知你來所為何事啊?」楚恆問道。

「弟子奉執事堂之命,負責師叔起居,今後還請師叔多多指教!」

原來是個自己送了個下人來,楚恆恍然,突然惡趣味的想著︰不知道這下人用起來是否舒心啊!楚恆是個被伺候慣了的主,倒不疑有他,殊不知他的這個隨從卻是浮華山上下的獨一份!

「如果師叔沒有其他吩咐,弟子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嗯!」楚恆正在回想著這個執事堂是什麼來路,便打發他走人。日間岳正恆為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浮華宗的構成,浮華宗的結構很簡單分內門與外門,內門是有師承的正式弟子由長老堂掌管一般事務,重大事務則由長老堂呈掌門定斷,外門便是見習弟子又執事堂負責。

浮華山終究不是真正的神仙境域,與凡俗界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弟子的吸納,物資采購皆由執事堂負責。

「等一下!」楚恆突然叫住了清陽,「有時間的話去陸歸言師兄的院子里幫我把被子取來,你知道在哪吧?」

「是,弟子雖是見習弟子,浮華山上下弟子還是知道一二的!」

「那你去吧!」清陽又施了一禮退下,楚恆納悶這清陽看起來也不是木訥之人,為什麼就這麼迂腐呢!

有了個屬于自己的小窩,楚恆的心突然像有了歸宿一般,之前很多來不及去思索的時都慢慢的跳了出來,有些東西並不是時間可以沖散的。

楚恆把懷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一顆珠子,一塊絲巾,一個玉壺,一片貝殼,還有一把來得莫名其妙的劍,每一個都帶著楚恆一段回憶,不用刻意去保留,它們就停留在楚恆記憶中某處,一旦重拾,卻如昨日般清晰。

楚恆趴在榻上,盯著這些東西,思緒卻不知蕩到哪里去了。那珠子依舊黑不溜秋的,之所以一直留著它,是因為如今身邊從皇宮里帶出來的東西便只剩這顆珠子,若是沒了它鄉愁也不知如何慰藉。

穆隨心送她的絲巾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上面一只剩下了楚恆留下的汗味,時隔多日,楚恆本以為自己早已忘卻,卻不知思念一旦蔓延,卻是如此洶涌。

「哎!」楚恆嘆了口氣,人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可少年自有少年愁,因為在乎,才會困擾,因為困擾才會憂愁,人所在乎的東西沒有範疇,自然沒有高貴與低俗,無關道德倫理,家國天下異或是私欲夙願,皆發于本心,也只能用心去衡量。

而用成年的心思去衡量少年心緒,這是不是太不明智?少年的憂愁是這個特定年齡心理的體現,楚恆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少年楚恆之煩惱正在悄悄改變著。

因為當他看到莫知晴留下的傳音貝時,一切愁思都被眼角牽起的笑意沖淡了!想起那段時光,雖然被莫知情欺負得很慘,卻也是痛苦並快樂著,擁有時想逃離,失去了才明白自己心里的真實感受。

楚恆撫模著傳音貝,努力控制著身體里的靈氣,雖然體內扎根的這股靈氣並不能為他所用,但是生生挪一點來開啟傳音貝還是做得到的,楚恆眼神渙散著,腦海卻全是莫知晴教他使用時的嬌羞。

「莫姑娘?」楚恆試探的問道。

「楚恆!」傳音貝那邊傳來的聲音雖然強作鎮定,但是音色里的顫抖怕只能瞞過楚恆這種雛兒。

「你回到家了嗎?家里一切都好吧?」

「嗯,我回到陷空島兩天了。」莫知晴語氣中的幽怨這回連楚恆都听出來了。

「對不起,這兩日在山上事情很多,我已經被師父收為關門弟子了!哦,對了,我師父就是浮華宗的掌門岳正恆,威風吧!」楚恆先前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談及被岳正恆收入門牆之事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真的啊?岳宗主的聲名在修真界可以說無人不曉啊!」莫知晴心思玲瓏剔托,從楚恆的言語間也大概猜出了經過。她很為楚恆高興,但她更高興的事放下了一件心事,至少短時間里不需要再擔心楚恆會知道家中之事,既然岳正恆也選擇隱瞞,將來楚恆至少不會太怪罪自己。

「你在山上還好嗎?師兄弟對你都還好吧?」

「都很好啊,雖然大師兄、二師兄兩人不善言語,但是三位師姐對我很是照顧,只是四師姐和五師姐明明比我還小,可是卻老逼我叫師姐!哦,她們倆還是雙胞胎呢!」

「哦!三個師姐,雙胞胎,都很漂亮吧?」莫知晴臉上突然陰沉起來,別的什麼都沒听到,腦子里只有「師姐,雙胞胎」幾個詞,語氣里的酸味濃郁得讓楚恆直起雞皮疙瘩。

「額,那個,莫姑娘,不早了啊,呵呵,明早我還要參加早會,今天就不聊了!」說完立馬就掐斷了對話,楚恆一頭冷汗,暗嘆這莫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就是他自己也不知怎麼形容。

時間還不算太晚,楚恆盤算著還有時間與胖兄一聚,便也顧不得清陽回來找不著自己的反應,掩門便往廚房去了。

今日楚恆心情很是復雜,這浮華山上便只有胖子一人能聊得上話,所以楚恆很想跟胖子分享一下。

想到胖子烤的兔子肉,雖不如狐仙姐姐的美味,卻是胖子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了,他願意將最後一個饅頭給自己,這樣的朋友,楚恆覺得一世能有一個便是不枉了。

楚恆依舊是敲了三下門再推門進去,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廚房里一片漆黑,楚恆並沒有看到火光中的那個偉岸身影。

楚恆莫名的又煩惱起來,為家人還是朋友,異或是胖子這個他看做兄弟的家伙,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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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祝盤昊真人以及我的媽媽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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