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07
東北高原,北臨北海,南接荒漠,在它東部靠海之地滋生出了一小塊草原,算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亮點。高原與冰原大陸只是一海相隔,氣溫低寒,只有少數地方能夠看到草木動物。整個高原被大大小小的幾個戈壁灘佔據了,水源自然是稀缺的。
本來對于修真之人來說,環境是無關緊要的,只要靈氣充裕,無論酷熱苦寒,亦可算做一種修行。可是這東北高原之上,不單環境惡劣,滴水難尋,這空氣中的靈氣卻比水分還要稀薄,真真正正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連個鬼影都難得一見。
孫維庸把自己擺成個大字仰天躺在草地上,一面陣旗胡亂插在旁邊,流雲宗作為一個以陣法出名的門派,很多人選擇了陣眼旗作為本命法寶,一來可以省下一部分材料,二來祭煉過後的陣旗可以直接充當陣眼為陣法提供靈源,所以流雲宗的人對于陣眼旗是十分愛護的,像他這樣隨意插在地上的那是找不出第二家了。
孫維庸眯著眼楮,嘴里叼著根枯草,牙齒來回擺動著,這個季節,這片干燥的草原上處了枯草什麼都沒有,可是他的饞蟲又犯了。
「要不出去找點東西吃?在這鬼地方指望踫上點活物還真是困難啊,早知道上次那條狼就不便宜了師叔了,哎,我的香噴噴的烤狼肉!」孫維庸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算了,死就死了,大不了再被老頭子罵一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修真界,無論在哪個門派,不得宗門允許,是不可以擅自離開山門的,這是為了保證弟子的安全,但是流雲宗的情況卻有些特殊。因為演習陣法的需要,流雲宗所劃的轄地比起其他宗門要大的太多了,地方大了管理起來自然就有漏洞了,這就給了孫維庸這種痞貨鑽空子的機會。
盡管每次都被紀玄罵得狗血淋頭,奈何孫維庸這貨裝起可憐來水準實在太高,到最後紀玄也舍狠不下心重罰他,一來二去這貨私自出去就跟吃飯一樣習慣了。
孫維庸將他的法寶陣旗從地上拔了出來,正待御空而去,天空中忽然傳來幾聲破空之聲,他抬頭看了看露出些驚異神色,這些人御空的法寶根本不像是流雲宗的。
「老頭子又在會客了?不對啊,他平時都不在宗門會客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來啊!難道是宗主嫁女兒?早就听說要許給御蘇宗的,也不知道哪個哥們這麼倒霉,不過好像還沒到日子啊?」孫維庸七里八里的亂琢磨著。
忽然一道純白身影按下雲頭,停在了他身邊,卻是一個身著白色貂裘衣飾的妙齡女子,精致的鵝蛋臉龐上帶著些病態的蒼白,修真者不懼冷暖,像她這樣穿著厚厚保暖衣物的實在少見。
「這位道兄,敢問可是流雲宗高足?」少女聲音帶著絲沙啞,與其相貌卻是有些不襯。
孫維庸心頭嘆息著,「這樣一個漂亮女子卻生了副鴨公嗓子,可惜,可惜啊!」
「道兄,可知流雲宗在何處?」女子見孫維庸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看,眼里倒沒有什麼猥瑣之色,只得又問了一句。
「啊?哦,流雲宗啊,流雲宗在……」孫維庸回過神來答道,說到一半時耳朵忽然動了動,嘴巴卻又停了下來。
少女一見便知他是接到了靈識傳音,倒也沒打攪他。
「要是流雲宗是吧?跟我來吧,反正我也只能回去了!」片刻後孫維庸一臉無奈道。
「回去就讓你這麼為難啊?」少女撲哧笑道,如果不是這聲音太過不搭調,也算得上賞心悅目的美景,孫維庸看著這笑容此刻心里有的卻是濃濃的遺憾,這個世界終究沒有什麼完美事物,自詡為一個擅長欣賞美的人,這貨很有感觸的微微嘆道︰「還是古承曦好!」
「晨曦?什麼晨曦?」少女不解道。
「沒什麼,我是說我們這日出很漂亮,走吧。」孫維庸說完祭起陣旗拔地而起,直朝北邊去了。
少女暗忖,真是個怪人。也不多尋思,眼見孫維庸已經去遠了,連忙祭起法寶追過去。
孫維庸停在了一片亂石前,翹著二郎腿等待著少女的到來。不過一會,少女已經跟了過來,落地便問︰「師兄,為何停下來了?」,不過看著孫維庸的眼神滿是警戒之色。
「你沒來過這吧!到了啊!」孫維庸有些無奈,被人當成誘拐少女的壞人了。他也不做多的解釋,手在岩石上按了一下,輸入靈力後,面前的空前似乎扭曲起來。
作為正道三宗之一,傳承千年流雲宗的門面自然是非同一般的,這個非同一般卻不是外觀,因為外面看來除了石頭其實什麼都有,可是就是眼前這片不起眼的石頭,困死了無數前來搗亂的魔道中人。
一般的幻陣對于功力高深之人來說形同虛設,別說困敵,就是阻擾都做不到,流雲宗開宗近千年,至今還沒有听過有人能單獨破了流雲宗這個幻陣,其威力可見一般。
幻陣漸漸解除,流雲宗的真實面貌出現在了眼前,少女眼中滿是景仰之色。流雲宗的外觀確實配得上它正道三宗的身份,不同于浮華宗的閑淡門在心中,御蘇宗的清新名在古木,流雲宗將莊嚴肅穆這幾個字表現得淋灕盡致,
七座直沖雲霄的巨型石碑承北斗陣狀排列在大門前,石碑造型古樸,氣勢輝煌,令人一望而生景仰之心。七座石碑每一座都不一樣,一樣的是每一座石碑之上都刻著人的名字、事跡以及相貌,供人瞻仰。
根據所處的星斗位,分別對應著不同的人物,有流雲宗歷代掌門,有為流雲宗做出重大貢獻之人,有在陣法一道做出杰出貢獻之人,也有在功法戰法方面做出貢獻之人,有為宗門戰死之人,也有背叛宗門遺臭萬年之人,最後的便是仇敵了。
凡是被流雲宗視為生死仇敵,便會在這最後的一座石碑上留下大名,上面有著魔道名門,也有魔道巨寇,甚至連正道人士都有,無一例外,這些人的名字後面都添上一個殺字,以及日期。
少女慢慢走近石碑,目光所及之處,一個個鮮紅的殺字,觸目驚心,「……三百年前,散修成央,功力通玄,當世無匹,肆意欺壓我流雲,毀我宗門,我流雲戰至最後十人,終將其斃于此地,此為我流雲之恥也!」
看著一條條的殺意縱橫的記錄,少女仿佛陷入了魔障,臉上的慘白更甚。「喂!」孫維庸見了,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起來,猛的出言驚醒了她。這石碑放在這的作用,便是要震懾外人,在周圍幻陣的作用下,十個來此便有九個著道,心神不穩之人甚至會在心中留下陰影。
「地方我帶到了,你是什麼人,是來干什麼的,我也懶得管,你自己去跟通傳弟子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孫維庸指了指那道莊嚴的巨型師門,便背著手往里面走了。
少女心有余悸,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只是孫維庸是根本看不到了,他的話卻把少女好勝之心激起來了,好歹她也是美女一個,從來沒有人這樣無視過她。
「等等!」少女小跑的追了過去,她原本以為孫維庸會停下來,哪知對方好像沒有听見一般,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道兄,等等。」少女跑到孫維庸的前面,伸手將他攔下。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也太不含蓄了吧。」孫維庸調侃道。
「道兄,我叫雅問,是北海冰島來的,我們接到了貴宗的傳召令,從前都是家父過來,這次父親受了重傷只能由我來了。」
少女說得楚楚可憐,孫維庸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沒心沒肺的說道︰「你攔著我也沒用啊,趕緊辦完事回去給你父親療傷吧。」
「道兄,我這次來有急事要見貴宗的宗主,那些弟子只怕不會幫我通傳,希望你能幫我引見一下。」少女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見宗主?」孫維庸思量了一下,「這樣吧,你先跟我進去,能不能見到我也不能給你保證。」
「謝謝道兄!」少女臉上的燦爛笑容讓孫維庸心頭一蕩。
「乖乖,情況不妙!」孫維庸暗道,拔腿就走。
靳元若的會客室里,此刻顯得有些擁擠,這些以流雲宗馬首是瞻的宗門首腦將這間不小的會客室擠得滿滿的,他們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了,雖然靳元若還不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抱怨什麼。
「掌門,那女子說有重要事情,你就見她一下嘛!」孫維庸很無恥的賣起萌來。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外面那麼多人等我,你讓我先見她一個。」靳元若拿起丹勺就敲。
「這不更顯您的威勢嗎?」孫維庸躲了下,送上一記馬屁。
「我讓他們坐了這麼久,已經敲打夠了,若是先見這女孩,你叫他們怎麼想,維庸啊,我膝下那幾個東西都不成器,我對你可是抱了大期望的,這方面的事情你還得慢慢學啊,去吧,下次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靳元若眼里忽然現出寒光,刺得孫維庸渾身發冷,這個宗主什麼都好,就是那股子冷氣讓人受不了,孫維庸暗暗埋怨著。
靳元若這樣說,確實有他的道理,孫維庸也沒辦法,一想到那雙充滿期待的大眼楮里會出現的神色,他就覺得十分不忍。
「禍事了,禍事了!」孫維庸心頭驚動,「這關我屁事啊,我怎麼就覺得那麼慌呢?」
ps:有會影分身術的沒?分個身給我把收藏頂到200吧就差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