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靜,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原本在除夕守夜的人,這時候也在深眠中,忽然,一道火光乍現,那火勢來得迅猛,一下子便將院子里的柴火給點燃了起來。
「娘,快醒醒,屋子著火了,咱們趕緊出去。」穆水謠第一個驚醒,這麼多年來,警惕的本能早已經深入骨髓,所以當院子里有動靜的時候,她已經睜開了眼楮,從床上彈起。
穆大娘還在迷蒙中,而虎子根本就沒有醒過來,因為守夜到了12點,所以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
「怎麼了,謠兒……」穆大娘從床上坐起,拿了衣服往身上披。
「著火了,院子里面著火了,馬上就會燒到屋子里面來的,我們趕緊出去,要不然的話就出不去了。」
這下子穆大娘總算是清醒了,她拿起練頭上的小箱子抱著虎子就往外面沖。
穆水謠拿了水桶,往著火的柴火上燒︰「著火了,救火,趕緊救火啊。」
與穆水謠家隔壁的村民們听到了喊聲,立馬穿了衣服拿了木桶,提著水跑了過來。
「快點,大家趕緊把火撲滅啊,要不然就該燒到自個兒的屋子了。」
這里的屋子就像是連坐一樣兒,隔得不是很遠,而且到處又是可燃物,就算現在天氣潮濕,還下了雪,但是今天大家屋門前可是放了爆竹的。
劉大栓一家也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他家三個男的扛起大扛,就往火里潑,這樣的潑法總算是有了效果,等到大家將火全部撲滅後,穆水謠家里的一半已經被燒得焦黑了。
而大家也是弄得灰頭土臉的,一臉的驚悸。
「水謠,這是咋回事兒,怎麼就起火了呢?」
穆水謠陰著臉,一雙眼楮掃了一眼人群里的人,便說道︰「應該是有人縱火的,我剛才看到有人跑出去了,但是太黑沒有看清是誰?」
村民們听了以後紛紛議論了起來,這個村子里會做這件事情的人可不多啊,這可是殺人的事情呀,要不是她家警醒,說不定這時候已經燒死在里面了。
「這下怎麼辦啊,屋子也沒有了,這……」穆大娘欲哭無淚了,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倒也淡定了。
村民們看火都撲滅了,都紛紛安慰了穆大娘幾句,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里。
「妹子,你到我家去歇著吧,明兒個早上咱們再將那些沒有燒掉的家具拿出來吧,今兒個晚上是沒有辦法住人了。」劉氏拉著穆大娘的手說道。
穆大娘點了點頭,便帶著兩個孩子進了他家的屋子里面。倒是劉大栓一進屋子,便拉下了臉質問劉景書︰「是不是你做的事情。」
劉景書一愣,紅著臉抿著嘴吼道︰「這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劉氏看著這兩父子又要吵起來了,立馬站在中央做和事佬,劉景淵倒也是一愣。
「你別老是護著他,他就是得受些教訓,才能夠長大。」劉大栓從角落里拿了根棍子,就要往他身上打。
「劉叔,不是景二哥做的,我有看到那人的身影,那身形是大人的,跟景二哥沒有什麼關系。」穆水謠走到劉大栓身邊,將他手上的棍子拿下,說道。
劉大栓一愣,立馬問道︰「那你是看到是誰放的火了,這個黑肝子心的,你說出來,叔現在就幫你去討公道,做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怕斷子絕孫了。」
劉大栓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到底還是沒有下手打劉景書,畢竟這事兒不關他的事情,總不能硬往他頭上按了。
「這事兒就算查出來,到時候也是咱們家人倒霉,所以還是算了,我家在這里立足也不容易,不想再多招惹是非了。」穆水謠嘴里說著這樣的話兒,但是心里卻是已經回想起了,當時雪地里的腳印,還有匆忙離開的背影。
「這可真是不想讓人活了啊……」劉氏嘆了一口氣,將兩個兒子拉著坐下後,便滿是同情的看著穆大娘,這倒霉事一件催一件,真是催命哦。
大家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讓出了一個屋子來,就讓穆家人在這里睡,穆水謠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便趿了鞋子出了門,看著晚上與劉景書留下來的爆竹印,還有爆竹中那種特殊的香味兒,她想起了當時劉景書向她炫耀的時候。
他說這此爆竹都是特制的,要不是因為街上有認識的朋友,還拿不到這樣的爆竹,而這爆竹里面還含了一種香氣,只要人站在那里就能夠沾染上。
穆水謠望著不處的那幢屋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看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吃虧就是福,要不然的話怎麼又會干這樣的蠢事兒呢?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村子里的人家都再準備著糖果,瓜子之類的吃食,而穆家卻是在燒焦的屋子里面,將那些還有用的家具給搬了出來,而劉家也來幫了忙。
「謠兒,你說咱們今後要怎麼辦啊?」穆大娘看著院子里的幾樣家具,眉頭皺得都能夠夾死蒼蠅了。
穆水謠看著滿目瘡夷的樣子,轉過頭便對穆大娘說道︰「娘,我們搬到鎮上去吧,這個屋子已經不能再住人了,而且就算再起一間,到時候也要花這麼多錢,還不如花錢在鎮上買一間便宜的。而且虎子也該讀書了。」
穆大娘听到她的話後,心里有一瞬間心動,但是離了這里,到時候又要到陌生的地方去生活,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謠兒,你真覺得我們能夠在鎮上站得住腳嗎?」
穆水謠眼楮看著穆大娘,里面滿是堅定,她忽的笑了笑,拉著穆大娘的手︰「嗯,肯定能夠站得住腳的。」
說完便在穆大娘耳朵旁說了一句,穆大娘臉色瞬間大變,然後同意了下來。
劉家一听到他們要走了,立馬勸道︰「這再起一座屋子也不難,你干嘛要去鎮上呢,那里的人多不好相處啊,還是在這里再起一間屋子里。」
劉家人自然不希望他們走了,這都比鄰相居這麼多所了,突然說要離開這怎麼得了,再說劉氏還想把自家大兒子跟穆水謠配成對呢。
「劉叔、嬸子,我們真的得去鎮上住著呢,這個村子里面已經不能再住了。」穆水謠面無表情的對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