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是一只白花花的待宰羔羊。
虎子人小,早已經撐不住的瞅著了。
當一行官兵押著一個人,從窗外經過的時候,穆大娘捂住嘴巴,尖叫聲差佔出了喉嚨,穆水謠眼神一凝,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謠兒,是景淵他爹啊。」
穆水謠握住她的手︰「看來他們是想用他來威脅我們了。」
穆大娘腿一軟,腦袋發漲︰「這個混蛋,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混蛋。」
穆水謠從窗口小縫中,看著他們將劉大栓慢慢掛起,她腦子里過濾了很多的辦法,但是都沒有一個行得通的。
她有把握將劉大栓從城門上放下來,但卻不能保證劉氏他們的安全,這一來二去似乎總得要犧牲一群才行。
「娘,我們出去吧。」唯今之計,只能先把劉大栓給救出來,然後讓他們趕緊先避一避了,最後再自己想辦法月兌逃。
穆大娘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她不能夠讓別人來受她家的這份苦,況且劉氏一家幫了自己家里這麼多的忙,也有過救命之恩,做人不能夠忘恩負義。
「虎子就留在這里吧,當初娘出來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還懷了虎子,謠兒,娘對不起你……」穆大娘抱著穆水謠,哭得很傷心,她是個沒用的母親,救不了孩子,也救不了自己。
「那我跟掌櫃的說一聲,讓他幫忙照看一下虎子,娘,不要哭了,我們出去吧。」穆水謠拍了拍她的肩膀,扶著她下了樓。
掌櫃的看到他們下來,迎了上來問︰「怎麼,是要什麼東西嗎?」
「不是,只是想托掌櫃的,幫忙好好照顧一下我弟弟,如果炎公子回來的話兒,你就說我穆水謠欠他一份人情。」穆水謠臉色平靜的對掌櫃說道。
掌櫃的也明白她是想做什麼事情,對于這樣一個女孩,他心里是敬佩的,能夠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畏懼要發生的事情。「好的,我會轉告主子的。」
黑夜,寒風凜冽,劉大栓身子掛在城門上,他現在已經凍得嘴唇發青,身體也有些僵硬了,被繩子綁著的地方,已經沒有知覺,唯一的感覺就是針刺般的痛。
官差們眼楮不停的看著周圍,直到穆水謠他們走出來後,他們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娘的,終于出來了,再站下去我非凍死不可。」官差們嘻嘻哈哈的說著話,滿臉的輕松範兒讓人厭惡。
有了劉大栓作為人質,這些官差們也不怕她們逃走。
「我們已經來了,你們不把他給放了嗎?」穆水謠看了眼劉大栓,低聲說道。
官差們看了看上面的人,揮手將他放了下來︰「這個得縣令同意了才行,我們可沒有這個權力放人,好了,趕緊跟我們走吧。」
穆水謠和穆大娘被他們雙手反剪,用繩子綁住推搡著去了縣衙。
縣令和穆仲書還沒有睡,一听到回報說人抓到了,兩個伯心情都興奮異常,縣令是覺得自個兒升官有望了,穆仲書是心里那口郁氣終于要出了。
穆水謠和穆大娘推進了屋子里面後,便看到穆仲書一臉得意的坐在上座,看著她們狼狽的樣子。
「沒有想到事隔這麼多年,還能夠見到你,這可真是天意呀,錦娘,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敢相信,我當初居然真的和你同床共枕過。」
穆大娘挺直著腰板,臉上沒有害怕,沒有傷心和彷徨,有的只是譏笑︰「是呀,當初我也很奇怪,為什麼瞎了眼選了你呢,這可真是豬油糊了心。」
穆大娘在鄉下呆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明白了,你愛的男人他不一定愛你,會對你好,但是愛你的男人,卻有可能會為你付了一切。村子里頭的夫妻,雖說窮但也是不離不棄,一起生活到老。
穆仲書听到她的話後,怒氣沖沖的走到她前面,伸手給了穆大娘一巴掌,沒過一會兒,穆大娘的臉便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了血絲。
「抓我們來,你要殺要剮就爽快點,不要像個小家小戶的人一樣,沒有格調。」穆水謠擋在她的面前,直視著穆仲書,語氣很平靜但卻很是迫人。
穆大娘在她緩緩的語氣中,也算是清醒了過來,她也明白現在硬踫硬,只能夠讓自己多受些苦頭罷了。
「哼,真是一對賤女人,你生的女兒也一定遺傳了你的賤性吧。來人,將她們兩個人關進此刻,不許送吃送水,待回京的時候,我就讓你們兩個進祠堂,讓你這個賤人好好嘗嘗浸豬籠的感覺。」
穆仲書一揮手,進來的人便將她們帶了下去,關進了小柴房。
睡著的大夫人李氏,听到外面的聲響,對外屋的人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兒,這麼吵。」
丫環明姝應了一聲,打開珠簾輕聲的在她床邊,回道︰「大夫人,好像是錦姨娘還有她女兒抓回來了。」
大夫人李氏一听,立馬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穿衣,我要去看看。」
明姝應了一聲,立馬拿了衣服給她穿上。
大夫人李氏坐在梳妝桌上,將自己打扮得華麗異常,她看了看自己的臉,抹了抹眼角的紋路,抓緊了手心,淡淡的說道︰「我們走吧。」
大夫人李氏和明姝來到柴房,兩個守門的下人便向她們行禮。「將門打開,我要進去看看。」
穆仲書關人的時候,也沒有吩咐過不許大夫人看人,所以這些下人,沒有猶豫便將小門給打開了。
大夫人李氏一進門,便看到蜷蛐在角落里的穆大娘,她揚起紅唇,端莊的走了進來,語氣帶了憐惜,但話卻是刺耳難听。
「喲,這不是錦姨娘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快抬起頭來讓我看看,瞧這臉蛋都發黃了,真是可憐啊。」
穆大娘抬起頭,眯著眼楮看著走進來的人,許久沒有見的人站在這里,或許只是熟悉他們的臉,其他的所有一切,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原來是大夫人,您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穆大娘言語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