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爾,爾爾,我要保護你,我什麼都不要,跟著你流浪好不好!」一個好听的聲音傳來,已經清醒的藍眨著一雙幽藍的眸子,「就是沒了法能,就算失去光明,就算是要變回天界的天河,我也誓死相隨。爾爾,現在就決定吧!」
少年似乎已經不在是往日的那個少年,他的眉宇間有著令人震撼的堅定,清風揚起他的銀色長發,甚至還能看見他身後隱約出現的一條毛毛的白色長尾。此刻的藍就像漫畫中的小獸,昂起頭,傲視一切。
「藍,你的傷才好,快回去!」看見藍的時候,白爾爾楞了半響,但是隨後又鎮定下來。
在白爾爾的話音剛落,一直陪伴著藍的夏卿、沐風和雪沫追了過來,夏卿本還想說什麼,但看白爾爾的神色又將那勸導的話咽了回去。
「爾爾,我長大了,能夠保護你的!」藍執拗道。
傻瓜,誰會要你保護?好不容易救回你的一條命,怎麼又能讓你去以身犯險?白爾爾做不到,在如何也下不了這個殘忍的決定。
就在白爾爾陷入糾結的同時,藍狠心一皺眉,以超快的速度奪過白名流手指上的紫玉靈,因為同是靈性之物,且又是同一條天河的法物,所以藍能夠很從容的搶過紫玉靈。那年輕的身體在奔向生命泉的一刻,白爾爾的整顆心髒都如同撕裂,疼得她伸出指尖卻不能發一句言。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藍站在泉源邊深深望了眼白爾爾,那張乖巧的臉上又露出了幼稚的笑容。好看的眼楮彎成月牙狀,兩顆虎牙微微露出來,而手中的紫玉靈似乎異常滿足的轉動著彩光,將藍那張動人的臉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只是下一秒,那傲然的身體即刻就被飛瀉而下的泉水所吞沒,「爾爾,我會永遠永遠看著你,保護你…」
聲音像散開的鮮花花瓣,隨著微風飄蕩過來,輕輕拍打著白爾爾的臉頰,卻讓她疼痛不已。鼻腔內的血腥在人面鬼瘋狂的笑聲中緩慢變得濃烈,隨即便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來,白爾爾惶恐的捂著鼻子,眼中注滿了淚水。
「時辰已經到了!」瞳仁睜大,一直處于觀看的鳳棠用自己才听得見的聲音興奮道。
再看那生命泉,因為藍和紫玉靈的墜入,使得洶涌的泉水頃刻間變得平靜下來。而平靜的流淌不過是一小會光陰,在中央的磐石周圍猛的升起一團水柱,水柱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沖破雲霄,仿若是直搗天空。
嘆息聲連連四起,根本就沒有想過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著這般奇異現象。更令呼吸急促的還有那水柱,在下一秒被七彩之光所包圍,水柱想被開關控制一下子重新跌回生命泉中,而七彩之光則緩慢變成了一座蒙蒙霧氣的橋梁。
「天那!這就是通向天門的通道?」無形派的弟子嘆息道。
「紫玉靈,你答應我要給我紫玉靈和花冥,我要身體,我要身體!然後在親手殺了花冥!」人面鬼的怒吼止住了大家的贊嘆,也從而是眾人即刻回到了緊張局面。
該死,白爾爾的頭腦有些昏沉,是否失血過多?因為她的遮掩,使得大家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但是那不停留下的鼻血好像已經要沖破手指的防線了!眼下不是為了小傷而擔心的時候,人面鬼的挑釁越發高漲,可是他為什麼會沖著人群堆里說著這些話?
「身體…呵呵,你很快就會有身體!」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白爾爾的身側響起,那充滿了挑逗的語氣在大家還一時無法接受的時刻就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一個粗魯的橫抱,白爾爾的身體竟被那強大的力量夾在了臂膀下。
他腰間的桃花仙繡包隨著他的飛躍異常優美的晃動著,而白爾爾的鼻血滴落在七彩之霧上面,他就能站穩腳跟,若是沒有白爾爾的鼻血就是虛空的霧,可是等他隨著上行的步子,身後的雲霧就淡化開來。
待到快速上行數米之遙,他才優雅的轉過身,用空出的一只手輕輕撩了一下耳邊的發髻,不屑的注視著腳下那些驚慌失措的人。
「爾爾!爾爾!」
他們盯著上空,有些驚訝、有的痛心、有的幾近昏厥、有的恨地發癢。種種表情在那個充滿罪惡的人看來卻是那般滑稽。
「你們的表情,要不要照照銅鏡?哈哈哈,你們不會知道,這樣的表情是我在天山派這樣久以來最喜歡的表情。」鳳棠放低視線,陰陽怪氣的說著。「沒想到吧,我能這麼多年潛藏在天山派之中!」
「鳳棠,是你…」心痛難忍,那個曾經的師弟,竟會是血池仙的附身體!白名流雖然身為一派之首,什麼天大的事情沒有見過,可是偏偏這一次,是他畢生最失敗的一次,因為他早已經無法接受到口噴鮮血。
他懷疑過流雲,懷疑過墨言,可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總是笑口常開的醫聖師弟!那種仿若是背叛的內心脆弱到無力,連掙扎的資格似乎有已經消失。
「師叔…」天山派弟子都紛紛搖頭,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
「是啊,一直都是我,我的肉身和靈魂早就交給了血池仙,所以現在,你們可以叫我血池仙!哈哈哈!」說著,鳳棠瘋狂的揚起了那只空閑的臂膀。憤惡的模樣使得原本俊帥的他異常猙獰,那雙帶滿荊棘的雙目所到處都讓人感覺到深深的刺痛。「流雲救父心切,所以我答應要救出萬復塔的邪惡笑神,目的就是為了白爾爾能有機會知道所有真相,只有她,只有她的鮮血,才能為我打開天門。哈哈哈,我是天,我就是天!我要奪回我的一切,我要雄踞天下!」
「血池仙,你答應我的,給我身體!給我花冥!」人面鬼倒覺得此事無關緊要,似在爭取某種機遇。
「好…給你身體…哈哈哈哈!」
邪惡的一笑,鳳棠猛的一張嘴,那張嘴即刻變成了盆子一樣大,對著人面鬼向內一吸,那黑色的霧氣便‘咻’的一下滑進了已經是血池仙的鳳棠的口中。
「這樣,我就是你的身體!」殘忍的嚼著,血池仙還不忘舌忝了一下唇。這夸張的動作讓下面所剩下的小鬼們膽戰心驚,紛紛棄甲逃走,不戰而敗。
快步跨出,七彩之霧隨著血池仙的步子瞬間消失,到最後,他與白爾爾的身影都變成了一粒小亮光。
天空中出現了一條七彩之光,俗稱彩虹,而彩虹的下面竟神奇般的看見了那條天河,天河的盡頭,有一道明亮的光照射在天河之上,讓這天河形成了實體。
白爾爾的鼻血還在流,她的身子在血池仙的臂膀下似乎連肋骨都要被他擠斷了,不過白爾爾不怕痛。她只是伸出手抹了抹鼻子上的血,發出了一聲冷笑。
「辛苦你了。」白爾爾的短發微微飄動,這簡簡單單四個字使得血池仙一愣。
「什麼意思?」血池仙的腳步停了下來。
「其實我早就猜到是你,只是一切都太飄渺。現在才現身,其實我一點也不驚訝。」鎮定的口氣,和那不屑揚起的小臉,血池仙第一次覺得心里沒底,「其實你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正常,可是因為你太急于要打開天門,所以不惜設下圈套讓我自己跳進去。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當你告訴我萬復塔藏著我想知道的秘密後就料定我會因此打開銀色大門。在我到了墨黑鎮衙門的時候,出現在流雲身後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你。因為當時我就被攝心術控制,已經救出父親的流雲根本就用不著再誘惑我,因為他早就在大家面前曝光。而我回過頭你恰好出現,你擔心我會看見你的臉就用攝心術迷幻我,實際上我確實看見了你衣服上的獨特繡花。」白爾爾一字一頓、不慌不忙的解釋著。「還有在我請回南山師尊的時候,你早早就等在山前,其實是因為急于打開大門早就探測到我的行蹤,而看見我就迫不及待的帶我去生命泉,就是要讓洛兮救藍,從而不會再多出一個幫手來止住你。而且你時刻問我藍是否就是泉眼,我該如何選擇之類,就是因為你害怕我不會打開天門,那麼你也就回不來天。」
血池仙听得頭冒冷汗,他從來沒想過被他擄走的東西還會如此不懼且鎮定,也從來沒有想過白爾爾除了法能強大,她的智慧絕不比他的低。可是楞了一會之後,血池仙瘋狂的笑了起來。
「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樣!」
「殺你!」
從白爾爾開始流鼻血就覺得奇怪,為何好端端的就感覺頭昏腦脹、鼻血縱流,而唯一能夠暗下毒手的就是那個對著暗夜黎擲出銀針的鳳棠。淡淡的迷惑攝心術附在在銀針之上,然後就通過速度與震動將氣場轉移到白爾爾的身上,為了保護自身的暗夜黎破壞掉銀針之後,也相當于把攝心術揉碎在白爾爾的心間。